周芽芽进吴卫国的办公室,气氛凝重,吴卫国拉着脸,宋长贵悠闲地喝着茶。
“吴叔,宋叔,这是怎么了?”
“周芽芽啊,我们木材厂对你们家老小不错吧,你们走投无路,我们木材厂好心收留你们一家,给你们住处,还让你们赚钱,你们家就这么回报厂子的?”
“宋叔您这是什么话?”周芽芽轻蔑地笑着问,宋长贵冷眼一瞪。
“小姑娘年纪不大,本事不小,你差点让我们木材厂摊上大事,你母亲做的这软包,质量严重有问题,这要是质检局查过来,我们木材厂被罚款不说,老吴都得要被连累下岗,你这丫头实在是心太黑了。”
宋长贵一句比一句狠,周芽芽瞧着吴卫国整个脸都黑透了,就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这些事出自哪了。
“宋叔,您这话我可担待不起,您说话得有凭据吧,我母亲是承包了软包制作,但每一件都是进行制作的,何谈来的质量问题,是有客户投诉了?还是……”
“真要到投诉这一步,现在我们还能在这谈,周芽芽,你用鞋厂收回来的边角料做家具软包,你可曾想过要是让客户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们木材厂的名声可不就是要栽在你的手上,老吴,我看还是快点把她赶走,让新的软包工厂来接手,做的公正又规范。”
“宋科长这话,是已经替厂里找好下家了?”周芽芽问,宋长贵话到嘴边了,刹住了。
“现在这个不重要,周芽芽你必须给厂里一个交代!”
“我不需要任何交代。”周芽芽霸气回应。
吴卫国抬头看向她,宋长贵气的拍桌子。
“你个丫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真要你母亲去坐牢是不是!”
“我母亲要是坐牢,这厂子也逃不了干系啊,宋科长你这是要毁了整个木材厂?”周芽芽反问,宋长贵伸出手指指着,气吼吼地“老吴你看到了吧,这丫头本性就这样,你这次是真看错人了,我们都被她表面给骗了。”
“好了!”吴卫国冷声一吼,宋长贵两手掐腰,一个大男人摆出那小家子气的模样,叫周芽芽想笑。
“芽芽,这事确实严重性很大,你得给一个交代,如果你母亲这实在做不了合格的,为了厂子,软包这一块,你们不适合做,你以后就只管设计吧。”
“还留下她?”宋长贵声音拉得老高了,吴卫国瞥了一眼,宋长贵憋着气。
“老吴,你半生名声,非得毁在这丫头手里。”
“宋科长,你人真好,这么为吴叔着想。”周芽芽插了一句,宋长贵还没来得及说话,周芽芽已经看向了吴卫国。
“吴叔,软包质量没有任何问题,这点请您放心,家具的软包里确实有料子是边角料填充,以此来减低成本,但并不证明这边角料就是问题料子,我与连衡鞋厂签订了收购棉毡边角料的协议,这些料子都是从鞋厂直接运输回来,而且在制作软包前,经过风干消毒处理后再填充的,就算质检局来查,这料子也不会有半点问题。”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你能说的算吗?”宋长贵冷哼道。
“我说的不算,那棉毡厂原厂家说的总算了吧,我回收的棉毡大部分都是运回到棉毡原厂再利用的,您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棉毡厂出具证明,证明这边角料质量合格再回收,我这跟南方棉毡厂是长期的合作关系,这应该是不难。”
周芽芽找出皮夹,把雷承恩的名片拿出来。
“吴叔,您要是再不放心,这是南方棉毡厂老总的电话,我可以现在就拨通,或者下次他来这时候,我替你们引荐一下,也可以。”
周芽芽承认有一点点在说大话,拿着名片狐假虎威,但宋长贵这种势利眼,就吃这一套。
吴卫国像是看宝贝一样,拿着名片看。
可不就是国内十大品牌之一南方棉毡厂的老总名片,这种大公司,可不是他们这小小的木材厂能比得了。
“丫头,这之前都没听你说过你还认识这样的贵人。”
“也是机缘巧合,重点还是要吴叔您相信,软包这一块没有任何质量问题,而且,我已经去工商局把软包厂的经营手续办好,软包这一块将完全从木材厂里独立出去,以后就算有人真拿软包说事,查出质量问题,那我们厂子也是受害者,责任跟厂子并不会有任何的直接关系,厂子可以完全把责任推给我母亲名下的软包厂,向法律求助寻求高额赔偿。”
周芽芽铿锵有力的话让愁容满面的吴卫国顿时脸色大放异彩,笑容满面。
“芽芽啊,你真的是,吴叔错怪你了。”
周芽芽笑了笑“吴叔身为厂长,也是尽心尽责,事先我该向您说明,是我疏忽了,让外人钻了空子,引起猜忌和恐慌,是我不对,吴叔您可以放心,我周芽芽虽是个蜘蛛比较睚眦必报的人,但也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对我们一家好的,我会感恩戴德,不好的,才会以牙还牙。”
周芽芽离开办公室。
宋长贵瘫着,整个人都有点蒙,老吴看着宋长贵叹息一声。
“你也一把年纪了,非要跟个小姑娘过不去干什么,如今木材厂蒸蒸日上,只要老宋你好好把供应科管好,差不了钱,芽芽这丫头虽然年纪小,可心眼不小,你要是再跟家具部跟她过不去,别怪我这厂长没提醒你,你的那些事真被她盯上,闹到不可挽回那一步,我也保不了你,厂子里所有人也都想赚钱,不是只有你。”
宋长贵蔫蔫地走出了吴卫国的办公室,瞧着不远处,一堆人围着周芽芽说话。
以前厂子里没这么多人,以前谁见了他都得弯腰打招呼,这才短短几个月……宋长贵有点心慌,尤其是想到吴卫国那些话,吴卫国话点到即止,但明里暗里都在告诉他,他往年做的事并非密不透风。
后怕让宋长贵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快步离开,他真的是踢到了硬板上了,连江成东都没让他这么恐慌过。
周芽芽看着绕道走的宋长贵,如同抱头鼠窜似的,不禁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