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抵死不肯承认,抬高声音助长自己的气势。
她一硬气起来,司马祁就怂了。本来好像还挺有道理,但转眼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反而觉得自己理亏,有些站不住脚了。反倒好声好气地上来哄起杜若来。
“我这不是怕你被司马赫给迷惑得乐不思蜀了吗?听说从前你是影帝的铁粉,司马赫跟影帝长得那么像,万一你动了心思,把我抛下了可怎么办?”
杜若原本就心虚,司马祁主动示弱,她当然不能再继续作下去,“瞧你这小心眼儿,姐又怎么会把你抛下呢?你也看出来了?司马赫确实很像影帝对不对?”
司马祁点头承认:“对,第一眼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影帝从古装剧里走出来了。”
“对对对,一点儿也没错!”聊到自己的偶像,杜若激动起来,“我当时看到司马赫的时候,也就是这种感觉。”
忽然杜若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影帝的铁粉?”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司马祁,“哦——你这个臭小子,是事先就调查过我?”
“哪有!”司马祁否认,“你当时递给剧组的简历里面不是清楚地写着么?说你的偶像是影帝。”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事儿。”杜若皱眉,“诶,你说咱们当初进的那个剧组是不是有问题?不然为什么选角的时候,会挑上你一个新人和我这么个跑……”
龙套两个字差点出口,不过又被即时刹住。杜若咬了咬舌尖,厚着脸皮继续道,“呃,挑上我这么个跑了无数剧组又不怎么红的老人儿?而且偏偏就是咱们俩人在拍戏的时候出了事?”
“我也不清楚啊!我和那导演也不太熟。”司马祁一个劲地摇头表示不知,“既然让咱们来这里走一遭,上天肯定有它的安排。咱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接近司马燚。”
“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杜若又不自觉地挑帘望了眼窗外。
两辆马车南辕北辙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行驶,她目光搜寻的那辆马车早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寻不见踪影。
司马祁带着杜若一路往城郊疾驰。
穿过城郊的一处密林,马车在一座宅子前停住。
杜若狐疑地问:“你确定司马赫会被引到这里?”
司马祁点很肯定地点头,“当初利用将军府的人是为了将人往城郊引,可司马燚一旦与将军府的人碰面,就会发现这是个局。”
“他发现是个局,又怎么还会往这里来呢?”杜若不解。
司马祁解释着:“这你就不懂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知道是个局,他就越会想知道后面等着他的是什么。”
“司马燚其实是个内心非常强大的人,他没有那么多的牵挂与顾虑,或者说他压根没有什么软肋。现在对他而言,没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他。”司马祁看了杜若一眼,“我敢打赌司马燚一定会来,你信不信?”
杜若托腮思考了片刻,“我其实也不太了解司马燚,虽然跟他有过几次接触,但是大多都是不怎么愉快和舒适的。只知道他那个人冷冰冰的,好像对什么东西都不太关心和在意。所以我觉得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司马祁笑了,“信我就对了!看吧,司马燚一定会来。”
杜若在院子左右看看,顺手拿起了一根晾衣服的竹竿。
“你干什么?”司马祁不解。
杜若一本正经地晃着竹竿,“不是你说要把司马燚先敲晕么?我得先找个趁手的工具呀!”
司马祁哑笑,“我那就是打个比方,咱们不一定真要敲晕人家啊!你一个学医懂药的人,就没其他法子了?”
“你是说,让我给司马燚下药?那也太下三滥了吧?”杜若颇为不齿,“我家世代行医,祖训就是要悬壶济世,不得用学到的本事害人。”
“不过让他晕上那么一时半会儿,这算是害人吗?”司马赫反问,“真拿棍子敲晕,万一把人敲出脑震荡来才叫害人好吧?”
好像……有点道理。
杜若为难:“这个……一时半会儿你让我去哪儿弄药去?”
司马祁掏出一个纸包,“我早准备好了。”
杜若伸手去接,忽然一样东西从她的袖中滑了出来。杜若刚想去拣,可司马祁却眼疾手快地将东西捡了起来。
“喂!臭小子!把东西还我!”杜若急了,扑上去就想抢。
司马祁将手握成拳,高高地举过头顶,笑道:“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让我也瞧瞧!”
摊开掌心细看,司马祁愣住,“玉佩?哪儿来的?”
杜若趁司马祁分心之际,逮住机会把玉佩夺了回来,“要你管!”
一丝疑虑怂司马祁的眼中一闪而过,他没有就此事继续纠结,转言道:“对了,你看看这个药行不行?”
杜若小心地打开纸包,一看那黑糊糊的药粉,就嫌弃地摇头,“这药这么黑糊糊的,除非对方是头猪,不然怎么会发现不了?迷药这种东西,自然要无色无味才好。”
“那这个呢?”司马祁又递上一杯水。
杜若端起那杯水嗅了嗅,狐疑道:“这里面下了药?”
司马祁点头,“无色无味,如何?”
“这个,还真是厉害了。”杜若表示肯定,又问,“问题是下一步你怎么才能让司马燚喝下去。”
“我准备他一进门我就关闭所有出口,关他几天禁闭,不给食物只给水,他还有得选择吗?”
杜若惊呆:“兄弟,你是在说笑?我看你还不如直接给司马燚一棒呢!”
司马祁哈哈大笑,“当然是说笑!其实这种药只要嗅一下就能起到作用。”
“原理就跟乙醚差不多,是通过药物挥发来起作用?”
“没错!”司马祁笑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杜若:“……”
好像,眼前有点晃啊!
再度张开眼睛,杜若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她想起身,却感觉手脚都被绳子捆着,丝毫无法动弹。
“司马祁你大爷的!再让姐碰到你,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
“你在骂谁?”
黑暗中,这冰冷的声音却带给了杜若一丝光明。
“司马燚?司马燚快救我!”
呲地一下,火折子亮起,杜若终于看清了四周。此刻她竟是在一个坑洞里,这个洞并不大,但感觉很深,所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回音。
而握着火折子的司马燚此刻就端坐在她对面,背靠着洞壁,整个人依旧是那种冷冷清清的模样。
“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要怎么才能出去啊?”
杜若连发三问,司马燚一个不答,轻轻一口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四周陡然变得黑暗又寂静。
“啊——!你干嘛把火折子灭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啊!”
司马燚不咸不淡地接话:“眼不见心不烦。”
杜若:“……”
这位爷是不想看到她?
呵,她还不想看到他呢!
司马祁把司马燚引到这儿来,又把她捆了和司马燚一起关在这个地方,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是让她在司马燚的面前装可怜,然后趁机接近司马燚把玉佩弄到手?
不对啊,直接把司马燚弄晕了拿玉佩就是了,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杜若脑子飞速地转动起来,她怎么也想不通司马祁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明明是一条船上的战友,现在忽然又变得扑朔迷离,不知是敌是友。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忐忑不安。
杜若使劲地动了动,绳子绑的太紧,实在是挣脱不开。她只能硬着头皮隔着黑暗喊话求助:“喂!司马燚,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这绳子解开?”
黑暗中没有回应。
杜若耐着性子继续喊:“喂!司马燚你听见没有?帮我把绳子解开!”
“你这是在求我?”司马燚终于有了回应。
“对,我是在求你!求五爷帮帮忙,用你珍贵的双手帮我把绳子解开。”杜若极力压制着心中的不爽,“小女子感激不尽!”
“我为什么要帮你?”司马燚问。
“帮我解开了绳子,我才能和你一起想法子离开这儿呀!”杜若像个粽子一样,倒在地上往司马燚声音传来的方向滚了滚,试图靠近他一点,“五爷身份如此尊贵,总不能一直屈尊待在这捕兽的坑洞里吧?”
司马燚冷笑:“你的意思是,没有你的帮忙,爷还出不去?”
“多个人搭手,总比一个人孤军奋战来得好不是么?”杜若谄笑,“五爷您说是不是?”
司马燚笑出了声,但这笑声却没有丝毫温度,“呵,你觉得爷既然选择捆了你,会自己打脸又亲手把你解开么?”
什么???
杜若愕然,继而勃然大怒:“司马燚!你无端端地捆着我做什么!”
“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对爷图谋不轨。”
听到司马燚这句,杜若更加火大,“你以为你是谁!谁要对你图谋不轨了?你有什么值得我图的?你现在这样捆着我,我还要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呢!”
杜若越说越觉得生气,索性扯开了嗓子开始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我被睿阳王绑架啦!”
呲地一下,火折子又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