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定好了次日早晨由云深带路出山,天一亮司马燚就把在洞口打盹的云深踢醒,让他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动身。
云深迷迷瞪瞪地起身往洞里走,却被司马燚拦住,“走哪边呢?”
“王妃不是还在里头么?”云深不解,“咱们不带上她?”
“别吵,她还睡着。我们先去探路,等下回来接她。”司马燚的语气不容置喙,“走!”
“哦。”云深搓了把脸,连忙跟上。
走出洞口,司马燚忽然转身,运气抬手,掌心的寒意无声无息将洞口冻结,一道冰门霎时封住了洞口。云深瞠目结舌,瞬间明白了昨夜洞口的冰封是怎么回事。
云深当场又给司马燚跪了,“王爷身怀绝技,令人叹为观止,小人甚为神往,还望王爷能传授一二……”
他话还未说完,司马燚已经走远。云深连忙跟上,“王爷,王爷等等我!”
云深屁颠屁颠地追上司马燚,“王爷,您当真不收徒么?您看我这筋骨,您再看我这拳头,还有我这肌肉……虽然我没有机会练武,但还是个可造之才的,王爷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闭嘴!”司马燚冷着脸,“爷就算要收徒,也不会收比爷年纪还大的徒弟!”
云深继续满脸堆笑,“嘿嘿,王爷,我只是成日在这深山之中风餐露宿,看上去比较沧桑而已,其实我年纪也不大,也就不过十七而已啊!”
司马燚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云深,“云家后人,荒废了学业也罢,若再弃文从武,你可对得起云氏的列祖列宗?”
云深震住,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又不是真的云家后人,我就是顶了个云家小公子的名字而已,云家……其实早已经绝后了!”
“你要如此说,爷也无话可说了。”司马燚转身继续往前走,“只要你自己对得起云家的祖宗。”
云深看着司马燚渐渐远走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根根分明地鼓起。最终他也没再多说话,低头默默地追上了司马燚,走在前头领路。
……
杜若在山洞中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时发现司马燚和云深都不见了。她慌忙起身,往洞外奔去,却不幸再次撞了满头大包。
“我……”杜若不爽地狠狠踢了一脚那封住洞口的厚冰,“怎么又被冰封了?”
“司马燚!云深!你们在外面吗?”杜若敲打着冰层,“喂!有没有人啊?”
喊了半天也无人回应,杜若只能自力更生,转身回洞中取了燃烧的木柴,将火堆转移到了洞口附近。
烈火熊熊燃烧,将冰层烤得跟冒汗似的不断地淌水。不多时,靠近火堆的冰层就被烤出了一个大窟窿,旁边的冰层也因为融化而薄了很多。杜若在洞中寻了个趁手的石块沿着窟窿边缘敲打,成功在半个时辰之内开凿出了一个足够她通过的大洞。
从冰洞之中爬了出来,外头虽说风雪已停,但是依旧是冰雪覆盖,目之所及皆是白雪皑皑。杜若观察了一下地上的脚印,判断司马燚与云深应是结伴而行。
“这两人,竟然把我一个人抛下先走了?”杜若有些不爽地嘀咕着,沿着那两串脚印追了出去。
可没走多远,雪地中的脚印忽然就消失了。杜若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这两人改成飞了?可云深并不会武功啊!
望着四处白茫茫的一片,杜若完全没有一点方向感,只能凭着直觉继续往前。又不知走了多久,杜若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迷路了。然而已经走了这么远,想要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硬着头皮也要继续走,必须争取在天黑之前走出这个山谷!
可前一秒雄心壮志,后一秒就自己打脸。只听到脚下咔嚓一声,杜若顿时心中咯噔,不敢再挪步。
很明显脚下踩到了不该踩的东西,杜若判断雪下覆盖的肯定是个捕兽的陷阱,若是再踏出一步,怕是会踩空。
没什么野外生存经验的她,第一反应是把踏出的脚撤回来,谁知道这个陷阱远比她想象中的设计精密,就在她缩回踏出的那只脚时,忽闻一阵金属摩擦声,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响。
杜若汗毛顿时竖起,很明显那是捕兽夹的声音!她缩回的那只脚倒是无恙,可站在陷阱外头的这只脚上却有明显的痛意传来!
原来陷阱外头布置了捕兽夹,大雪覆盖并很好地隐藏了捕兽夹。但凡猎物踏入这片区域,即便是不落入陷阱,也会被捕兽夹夹住!难怪云深说下雪之后是捕猎的最好时机,这陷阱和捕兽夹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啊!
杜若痛得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那只被夹住的脚根本抬不起来。忍痛扒开厚厚的积雪,终于见到了那个锈迹斑斑的捕兽夹。她简直欲哭无泪,这……哪儿有破伤风的针可以打啊?!
显然她是操心得太远,眼下她还得先挣脱这个捕兽夹才行。可那锈迹斑斑的铁家伙紧紧地咬着她的脚踝,如何都掰不开。
并非需要什么窍门,纯属她的力气太小。若是换个男人来,应该很快能打开那个机关。杜若有些无助地躺在雪地里,听天由命地喊着,“救命啊!有没有人呀?救命啊——!”
时间慢慢地过去,杜若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见半个人影。杜若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她得保存体力。既然猎人在这里设下陷阱,肯定会来查看有没有猎物,只要她能熬得到那个时候,肯定能够得救。
想到此处,她干脆躺在雪地中闭目养神。反正她体质特异,也不惧寒冷。这回就当挑战自己的极限了,看看自己究竟有多耐寒,能够在这种极端情况之下坚持多久。
可是脚好疼啊,真的好疼啊!杜若躺在雪地里,憋着眼泪,眼圈红红的。心里头想着,司马燚那家伙真不是东西,怎么能把她丢下自己走了呢?
不就是没答应做他王妃么?都说了若是他的毒解不了就陪他一辈子了,他还想怎样?这回自己要真交待在这儿,那家伙怕是亏大发了!他上哪儿再去找她这么个心甘情愿替他解毒的活解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