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那厮故意勾人!

王府管家前来相迎,将杜若与杜衡领入王府前厅。

“小杜将军、杜小姐请稍候,小的去请我家王爷。”

管家匆匆而去,杜若与杜衡干巴巴地等了半天,却不见半个人来。

“搞什么名堂?”杜若抱怨,“这堂堂的睿阳王府,未免也太没有待客之道了吧?”

爱来不来,姐不伺候了!

杜若起身就走,却被杜衡按住,“死丫头,你能不能安分点?五爷肯定是有要事耽搁了,你一个闲人,等等怎么了?”

这话真是好笑,杜衡一个天天赋闲在家的家伙,居然说她是闲人?

杜若立马反驳,“呵,我一个闲人?也不知到底谁才真是闲人!“

兄妹二人正说着话,王府管家终于出现了。

“让二位久等了!”管家微微躬身,“五爷有些急事要处理,暂且抽不开身。让小的领杜小姐去给苏姑娘瞧病,至于小杜将军……”

“没事儿,我就在此等候。”杜衡挥手,“你先带我妹妹去吧。”

“这……”管家看看杜衡,“苏姑娘的病症复杂,估计这杜小姐瞧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小杜将军人忙事多,怕是会耽搁了您的正事儿。不然您先去忙?”

“呵,他能有什么正事要忙?”杜若嗤笑,“管家,你就让他在这儿候着吧!”

“你!”杜衡瞪了眼杜若,嘴硬道,“谁说我没正事?我可忙着呢!哪有闲工夫等你。将军府就在隔壁,回头完事了自己回去!”

言毕,杜衡转身说走就走。

杜若三言两语就把杜衡挤兑走了,管家松了一口气,客气道:“杜小姐这边请!”

对这睿阳王府的地形,杜若早先曾经摸进来探过底,虽算不上熟门熟路,但也知晓一二。见管家领着她七弯八拐,跟走迷宫似的,她不由留了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谁知道司马燚哪混蛋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转了好几个圈,终于到了一处院落。

似乎,并不是司马燚平素的住处。莫非还真是让她来给他那个宝贝疙瘩瞧病的?

“杜小姐请进,小的就告退了!”管家赔笑离开。

杜若推门而入,里头空无一人。

深吸一口气,她果断穿过厅堂,还未踏入内室,忽地身后一响,门窗皆闭!

杜若驻足转身,下意识地去拉门,却发现门已从外头锁死。

“开门!”她猛地拍门,“快开门!你们这是做什么?”

“杜小姐。”苏孜姜从内室行出,“病都还没瞧呢?怎么这么急着走?”

回望苏孜姜,但见她手托烛台,神采奕奕,哪像什么有病的样子?

杜若紧紧地贴着门,警惕道:“你想干嘛?司马燚呢?”

“爷让我来好好地招待一下杜小姐。”苏孜姜笑得阴森森地,“杜小姐可还记得它?”

杜若仔细一看,苏孜姜托着烛台的手臂之上,竟然缠着一条拇指粗细通体赤红的毒蛇。她不由想到了昨夜在黑暗之中,那悉悉索索瘆人的声响,以及那指尖的刺痛与浑身麻痹窒息的感觉……

那不是梦!都是真的!

“你们想杀人灭口?”杜若被困在屋中无处可逃,浑身冷汗直冒,“要知道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被请进你们睿阳王府的,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哥哥一定不会……”

苏孜姜不屑地冷嗤,“杜小姐不小心被府中花园内的毒蛇咬伤不治身亡,呵,就你哥哥那个废物,他能如何?”

“你,你别过来!”杜若贴着墙根一步步慢移,顺手将靠在墙边的花架推到砸向苏孜姜。

苏孜姜的长剑出鞘,劈啪一声将那花架削成两半,冷笑着一步一步逼近杜若。

“小辣椒,她就交给你了。”苏孜姜摸了摸毒蛇的脑袋,将蛇放出。

杜若一把扬起花盆里散落的泥土,趁着苏孜姜迷了眼,一脚踢飞了她手中的烛台。

烛火落在垂落的帷帐之上,火苗迅速上爬,瞬时屋内浓烟滚滚,火势冲天!

苏孜姜颇是狼狈跪在司马燚的门口请罪,“奴婢办事不力,特来向爷领罪!”

门内传出的声音冰冷无温,还带了一丝邪气,“知道擅作主张的后果?”

“奴婢知道。”苏孜姜面无表情,“什么都不及爷重要,所有责任奴婢愿一力承担!”

“你如何承担?”

“她若死了,奴婢把这条命赔给将军府便是。”苏孜姜毫无惧色,“只要爷能好,奴婢这条命算什么?”

门内,卧榻之上,浑身赤红的毒蛇死死咬住女子白皙的手腕不肯松口,仿佛要将那浑身的鲜血吸干才肯罢休。

昨儿这丫头没事,证明她确实可用。可苏孜姜今儿把事情搞砸了,火炼蛇遇上大火毒性已经烈到失去了控制,这丫头还不知能不能活。

杜若感觉很冷,像跌入了一个巨大的冰窖,但脑子里又好似有一团火,烧得她的头都要裂开了。

“冷……”她紧闭双目口中轻声呢喃,额上布满冷汗整个人卷缩成一团,“疼!好疼!”

司马燚看着榻上被蛇毒折磨着的女子,“事已至此,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杜若感觉自己跌跌撞撞地在冰天雪地里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四周景物变换,竟然又变成了烈日当空的盛夏,四周的植被都被炙烤得蔫蔫的。

再往前走什么植物都看不见了,四处一片荒芜,土地都全部干裂了。继续走着走着,便是大片大片的荒漠。她又累又渴,可周围只有滚烫的黄沙。

她觉得自己大约是要死在这里了,可她总有些不甘心,她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死了。她活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她还没等到那个人……

等等!自己究竟要等什么人?

怎么想不起来?头好痛!

算了,不想了!

这么热,如果能来块冰镇西瓜该多好啊!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似乎攀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咦?是冰镇大西瓜么?赶忙抱紧!别给跑咯!

虽然吃不到,可抱着感觉舒服了不少,至少感觉没那么热了。那就睡一觉吧,睡过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杜若渐渐安静下来,紧蹙的眉心慢慢松开,呼吸也变得均匀平稳起来。

她居然这么快能熬过火炼之毒?怎么可能?

被当成冰镇大西瓜的司马燚,定定地望着迷迷糊糊爬到他身上的女子,整个人完全震住了!

不惧寒火交加之毒,当真是——

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绝佳药引!

镇南将军府。

咱们的小杜将军有点愁,因为他接到睿阳王府那边的传信,道是苏姑娘的病情有点复杂,故而杜若需要彻夜照看,故而今夜就宿在那边不回来了。

这……算个什么事儿呢?

小杜将军努力地说服自己,自家妹妹是在五爷府上替人瞧病,干的是正事儿!可到底是不是正事儿,谁又知道呢?万一明早再被发现,她又爬上了五爷的床,那这镇南将军府的脸往哪儿搁?

事实证明咱们小杜将军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次日清晨杜若醒来的时候,她确实是在司马燚的床上。

虽然这次比上回穿得多一点,但姿势却比上回难看多了!

上回虽然穿得有点清凉,但在一张床上好歹各睡各的,大家互不相干。

可这回,她竟然跟个树袋熊一样,把司马燚当个电线杆子似的紧紧抱住!

杜若傻了眼,她梦里明明抱着的是个冰西瓜啊!怎么成了司马燚这家伙?

一定是这个混蛋把自己的冰西瓜给换走了!

冰西瓜呀冰西瓜,这大冷天怎么忽然馋起冰西瓜来了?

杜若刚想发作,但瞧见司马燚那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她恨不得把她吃了似的古怪的眼神,她只能暂且识趣闭了嘴——她可不想再被扔出去摔断一条腿!

此刻她的脑子还有点迷糊,没闹清楚自己怎么又跑到了司马燚床上。

但缓了缓神,她忽然想起来了。昨儿不是请她来给苏孜姜瞧病么?结果那苏孜姜拿条毒蛇吓唬她,后来她就跟苏孜姜干起架来了!

后来?后来好像起火了!

再后来?不记得了。

如此说来,明明是他们睿阳王府坑了她,她有什么好怕的?有火该发就得发,不然岂不是把自己给憋坏了?

虽说有理不在声高,但高声却能壮胆,于是她卯着胆子吼了一句,“你混蛋!”

可转眼,怎……怎么这混蛋非但没有把她扔出去,反而主动凑过来了!

“你……你……要干嘛?”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渐渐在瞳孔中放大的脸,杜若登时结巴起来。

某位爷直勾勾地盯着她,意味深长道,“你说呢?”

“司马燚!你!”杜若吓得闭了眼。

“叫了一整夜爷的名字,还没叫够?”低沉的嗓音配上略带慵懒的语调,这厮分明是故意在勾人。

叫他的名字?她疯了么?

杜若吓得双手伸直,死死抵住不断靠近她的男人,“司马燚,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看清楚我是谁了没有?我可不是你的宝贝疙瘩苏姑娘,也不是你宫里头的小情人!”

“你是——”司马燚微微蹙眉,凑近杜若,指尖仔仔细细地划过她面上的每一寸肌肤,慵懒的语调拖得老长。

“我是你最瞧不上的,一向爱对你死缠烂打,做梦都想爬上你床的,将军府小姐——杜若!我是杜若啊,爷!”杜若忙着提醒。

“哦。”司马燚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声,指尖还是在她脸上划来划去,杜若都怀疑他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于是她急忙又说,“我睡觉打呼噜磨牙,我还流口水,你看清楚没有?我是杜若啊!”

“是你。”他近得鼻尖都几乎要碰上了,低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若若。”

杜若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尖叫着一把推开发神经的司马燚,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就往外跑,“疯了!司马燚疯了!”

落荒而逃的女子淡出视线,司马燚靠在床头冷了眸色,垂眸盯着刚才触摸过她的指尖,长睫掩去了所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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