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蓬很无奈的应了一声,转身朝楚军聚集的山坡跑去,临行还不忘回过头朝白阜狠狠的瞪上一眼。
“竖子,你别跑!”见李鑫蓬要走,白阜挣扎了两下,可捆缚着他的麻绳却是越挣越紧,一时之间把他急的满头是汗。
等李鑫蓬走的远了,项烨才在脸上堆满笑容走到白阜面前,把捆着他的麻绳解开,边解还边对他说道:“日前项某见白将军使得一手好弩,枪法也是出神入化,早有结识之心,无奈分属敌对,始终无缘相见。如今天下群雄尽起,暴秦气数已尽,将军为何不投靠大楚,将来也好博个封妻荫子、衣锦还乡?”
“哼!”身上的绳索解开后,白阜揉了揉被捆疼的手腕,把头偏向一旁,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理会项烨。
见白阜不说话,项烨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不死心,接着说道:“项某人虽在楚军中人微言轻,但还有把白将军推荐给项羽将军或是沛公的把握,白将军切勿自毁前程将自己葬送在为秦二世卖命的战场上。”
“呸!”听了项烨的话后,白阜重重的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胡亥算个球!老子铁铮铮的汉子,怎会为他卖命,若不是白无意将军在为他们打仗,我岂会为嬴氏卖命!”
听到白阜骂胡亥,项烨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连忙说道:“白将军既然不愿为暴秦卖命,何不说服白无意将军来投大楚?二位将军都是难得的人才,大楚定然会给二位将军发挥的空间!”
白阜歪着头,有些鄙夷的瞄了项烨一眼说道:“说服白无意投靠你们?他一直都认为命中注定是秦军的将领,如何肯向你们投降?”
“呵呵。”项烨摇头笑了笑说道:“如今暴秦是赵高当权,战功赫赫的将军反倒会被忌惮,白无意将军战功彪炳且勇武异常,如何不被忌讳?我料定无需多久,他一定会走投无路,到时自然会来投我们。”
“好!”白阜眼睛微微眯了眯,对项烨说道:“那就以七天为限,若是七天之内,白无意投诚,我便向你投降,到时在你帐前,牵马执戟绝不反悔!”
“好,那就请白将军在七日内莫要再为秦军出战,君子一言!”项烨见白阜答应以七天为限,爽快着朝他伸出一只手。
白阜见项烨伸出一只手,他先是一愣,立刻便明白过来项烨的意思,也伸出一只手朝项烨手上一拍说道:“驷马难追!”
二人做了约定,项烨叫人牵来赤骥翻身上马,朝着白阜拱了拱手说道:“白将军且安心等待七日,七日后,我定要白无意将军前来投靠!”
白阜给项烨回了个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的说道:“那白某就等项将军好消息了!”
项烨点了点头,朝石磊一招手,石磊紧跟着他翻身跃上马背。
当项烨领着千余楚军朝秦军冲杀过去的时候,白阜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山坡上,眺望着渐渐远去的楚军。
“将军,你真的相信那个姓白的?”冲下山坡之后,石磊和李鑫蓬都凑到项烨身旁,石磊回头朝山坡上张望了一下,远远的看见白阜还站在坡上朝下眺望,他有些担忧的向项烨问道。
项烨微微笑了笑,回答道:“我看那白阜也是个英雄,必然不会言而无信,此番我便信他一次,若是七日之后白无意投降,他还不肯投靠我们,或是七日内他再率秦军与我等为敌,那只能说是我看走了眼。”
石磊还是有些担忧的朝身后的山坡上看了看,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跟着项烨朝秦军冲了过去。
在项烨领军从山坡上冲下的时候,楚军的主力与他们最多只有十余里的距离。
项烨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下达冲锋的命令,是他考虑到若是完全不遵照刘邦的计划对秦军发起攻击事后必然会被责难。但是进攻若是发动的太早,他和跟他来的这一千人则有可能如绵羊送进狼群中,再无回返的可能。
想要避免全军覆没,又不至事后落口实给别人,项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先找些理由拖延,等到楚军主力逼近,再对章邯发起攻击。
这样,即便真的陷入秦军重围,也能撑到楚军前来援救。刘邦要的只是他们打乱秦军部属,并不是真的希望他们这些人全都战死沙场,毕竟他领来的千余兵马也是刘邦麾下的力量。
项烨领着这千余人突然又杀了回来,让毫无准备的秦军吃了一惊,就连章邯不禁也有些惊讶,他从未想过项烨会真的率领区区一千人朝他的大军发起进攻。
秦军弓箭手已经来不及做出完善的防御,许多人是把箭矢搭在弓弦上,匆忙就朝楚军射了出来。
稀稀拉拉的箭矢自然不会对项烨他们这群人造成过大的伤害,只是偶尔有一两个倒霉蛋被箭矢射中,落下马去,更多的人则跟在项烨身后径直冲进了秦军阵营。
秦军的矛阵布的还算有些效率,可是等到他们布好矛阵之后却发现了一个严峻的事实,项烨率军杀进来之后,并不向矛阵冲锋,而是四处追杀奔逃的弓箭手和零散步兵,一时之间秦军阵营中一片大乱。
“活捉章邯!”杀进秦军阵营,项烨远远看见一员大将在几名偏将的护持下跨上战马指挥着秦军进行防御,把长剑朝那大将所在的位置一指,高声吼道。
章邯,是项烨心中难以抹去的痛,当初余樊君就是死在章邯的手中。余樊君是项烨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他们虽然接触的时日不多,项烨也知道余樊君必死,可当他死去的那天真的来临时,项烨还是感到心中一阵阵的悸痛。
胡陵之战之后,项烨不记得他是如何离开的战场,当余樊君催促战马把他从积满尸体的战场带离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离胡陵之战已过了许多日子,项烨从来没有对人说起当初的那场大战,甚至在项清面前也从来没有打听过余樊君的下落。
他知道余樊君已经死了,他不需要在任何人的面前表现出对余樊君的思念,因为无论博来多少同情,都不可能再给他换回一个鲜活的余樊君。
“我既穿越,必要逆天!”当项烨率先朝着章邯冲过去的时候,心中突然涌出了一个念头,一个他自己都认为十分疯狂的念头。
“杀!”石磊和李鑫蓬见项烨朝着章邯的位置冲了过去,担心他有什么闪失,连忙策马跟上,齐齐大吼一声,召唤千余楚军集中起来如尖刀般插向秦军的核心。
“贼寇哪里去?”项烨挥舞着长剑冲进了秦军之中,在他连续砍翻十多个秦军,刚杀出一条通路的时候,一员秦将大喝一声朝他冲了过来。
那秦将挥舞着一杆丈多长的长枪,生就一双环眼,两腮长满了密密的针须,看外表就知是个脾气急躁的莽汉。
见那秦将朝他冲了过来,项烨也不答话,纵马迎了上去。
俩人刚一靠近,秦将抡起长枪朝着项烨头顶劈了下来,项烨连忙提剑去迎,长剑与长枪撞在一处,项烨只感到手臂一沉,险些没能抗住。
项烨猛的用力,用长剑把秦将的长枪挡在一旁,手腕一翻,长剑也不后撤,径直朝那秦将的咽喉刺了过去。
秦将把头一偏,大声叫道:“来的好!”手臂一拧,长枪掉了个个,枪杆朝着项烨的腰间扫了过来。
虽然秦将是用枪杆朝项烨腰间扫来,但枪杆过处破风之声“呼呼”做响,项烨不敢大意,连忙撤剑朝身侧挡去。
哪知秦将这一枪虽然扫的大力,却并非实招,项烨刚撤长剑,他的手臂再一翻转,长枪在腰间盘旋了一下,再次掉了个头,枪尖笔直的朝着项烨的胸口刺了过来。
这一枪刺的项烨是后脊梁直冒虚汗,连忙侧身避过,正当他想撤剑回防时,秦将手中长枪再次翻转,枪杆二次朝他腰间扫了过来。
“赵贲,休伤我主将!”正在项烨处处被动,险些被赵贲扫下马的时候,李鑫蓬策马冲了过来,手中长枪毫无花哨的朝那秦将的面门上刺了过去。
赵贲见李鑫蓬的长枪朝自己面门刺了过来,顾不得惊的一身冷汗的项烨,连忙挺枪来迎,而人一时之间战马交错、长枪翻滚,杀的是难解难分。
项烨刚才身陷险境,早已被石磊看在眼里,他连忙纵马冲到项烨身旁喊道:“项将军,你不擅马战,且在我身后,我护着你!”
听石磊这么一吼,项烨郁闷的是一头黑线。若是用剑步战,即便是三个石磊也不是他的对手,可如今是在马背上,他的翔龙剑法根本无从施展,更让他感到悲剧的是他们已经杀进秦军腹地,跳下马与秦军展开步战,无疑是让自己陷入重围之中。
项烨陷入了跳下战马虽能痛杀敌人,却也让自己失了撤退机会和骑在马背上根本无力应战的两难局面,不由的开始考虑起若是这一战能全身而退,他定要学习枪法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