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于这么看不起他吗?如同被人重掴了一个巴掌,愤怒倏地在他胸口炸开。
他腾得站起来,“宋予问,你是真的要离婚?!”他已经无法象一开始时那么满不在乎了。
“你继续追求你的真爱,而我,不要求好聚好散,可是最起码,以后不要纠缠不清!”她挺直胸膛,傲然回答。
“不要纠缠不清?”他夺回那份协议,翻开其中故意写在最后面,最不显眼处的那一条,很恼的一字一顿念出来:“女儿贺瑞瑞监护权归女方所有,不需男方另付抚养费,每年男方可享有一次探望女儿的机会,日期双方每一年协定一次,时间为八个小时,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如若男方不能准时出现,等同放弃此次机会,第二年再协定日期。”一年只能见一次女儿,如果他有其他原因不能出砚,还得等到第二年!
对面他的怒气,予问面无表情。
不规定一年一次,难道规定一周一次?让瑞瑞每周去他的新家庭,陪她的“弟弟”去玩耍一次?而且,她不打算告诉他,她准备带瑞瑞移民,如果他一年不能飞过去一次,那么这次机会也免了!
她承认,她占有欲很强,其他的事,她都可以无所谓,但是,瑞瑞她不能让她参与他的新家庭!qula.org 苹果小说网
“贺太太,你要离婚可以,但是请修正最后一条,女儿的抚养权归我!”他故意狠狠道。
他不离!他偏不离!离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为什么要离?
她缓慢地站起来,眼微眯,“贺毅,你别惹怒我!”
“那我们法庭上见,看瑞瑞要跟你,还是要跟我!”如果她要把事情闹大,他不介意!
妈的,离婚?!他不慡透了!
第二十八章
到了酒吧,他就叫了一瓶洋酒,不慡得拿起瓶子就象喝白开水一样狂灌自己。
猪友们都看傻了眼。
“喂,你受什么刺激了?”阿雷在吧檯见到很久没出现,正在把烈酒当白开水豪饮的他,吓了一跳。
他推开猪友的手,继续唱。
不慡,他真的不慡透了。
“哈哈,是不是宋予问要和你离婚?”阿雷哈哈大笑,胡乱猜测。
但是,在他阴郁的眼神下,对方逐渐敛了笑,“呀,宋予问来真的,她真的要离呀?”真是不可思议啊!在他们几个人心目中,宋予问是绝对对贺毅爱到为之不顾一切,就算当年婚礼没有新郎,也执意要嫁,而婚后贺毅在外面怎么玩,宋予问也是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来真的?
贺毅懒得说话,他只是喝闷酒。
阿雷拿起贺毅随手搁在一旁的公文袋,抽出里面的文件:“离婚协议书。”定睛一看,啧啧啧,真不是开玩笑的呀。
贺毅更郁闷了。
“那我们法庭上见,看瑞瑞要跟你,还是要跟我!”当时,他丢下这句话。
而平时只要一涉及瑞瑞,任何事情都会妥协的贺太太,只是朝着他很轻地冷笑,不受威胁,“行,那我们各凭本事!”
他快被她气死了!
“离婚协议书的各款还挺合理的,宋予问没让你占便宜,但也没让你吃多大亏。”阿雷一边看一边嘆。
“咦,这么宽宏大量,没算计着让你人财两失,这不是摆明了成全你和杜晓雯吗?!”其余几个猪友也围了过来,对宋予问的举动觉得太奇怪了。
东一句话西一句话,让他差点吐血,他很怒地朝着协议书戳向一个点,“你们自己看最后一条关于瑞瑞的监护权。”他们看了就知道什么叫宽宏大量了,他恨不得直接把纸戳穿了!
一年见一次女儿,时间还限定只有八个小时间?靠!
猪友们瞧清楚最后一条,个个面面相觑,尴尬安慰道,“宋予问现在摆明了对女儿势在必得,想离的话,你也算了,大不了让杜晓雯替你生一个。”
亲生女儿还能逃了?到了18岁,照样来认老爸,猪友们都劝他看开点。
但是。
“只是夫妻吵架。夫妻之间本来就会有很多争执!”他把协议书直接就撕了。
“阿毅,这场仗,你可要好好打!”猪友们唯恐天下不乱。
兴许真的是喝多了,他觉得头痛。
“宋予问如果要把股份全都甩出来卖掉,你搞得定吗?”因为八卦,大家个个象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我手上没这么多现钱,但是我应该贷得到资金。”人脉上,他很广,他们夫妻如果真的斗起来,他不一定输,但肯定会两败俱伤。
“我可以投资你的公司。”阿豪笑笑,拿着酒杯,漫不经心。
长得人模人样的阿豪,平日懒懒散散、无所事事到除了玩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但是他有个极有钱的老爸,只要他一句话,任何资金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阿豪,你太给力了!”小华吹口哨,愉快道,“我也替哥们做点贡献,宋予问的‘把柄’我来弄!”
把柄?贺毅皱皱眉头。
“还记得上次你揍得那个沙滩小王子吗?那种小孩很容易搞定,我恩威并施去教他几句,保准他在法庭上说得话能让法官大开眼界!”宋予问来酒吧和小白脸玩,贺毅吃醋狠揍那个孩子的事,这个场子里很多常客都亲眼目睹,只要多找几个证人出来,颠倒是非、添油加醋几句,保准让宋予问百口莫辩。到时候法官对宋予问的操守、作风问题产生怀疑,对她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
“这个社会还是替我们男人说话的,就算你和杜晓雯的事情被揭穿,但是有宋予问玩小白脸在先,瑞瑞的监护权,咱不一定能输!”流氓出生的小华,对这种事情最自信满满,“她说你财产转移?行,我也找人调查她最近的资金流向有没有异常!”
贺毅抑郁地又喝了一大口。
他问自己,真的要闹这么大?答案是,他不愿意。
只有阿雷在旁观察了好一会儿,总算看出来了,“阿毅,你不想离?”
顿时,被揭穿的贺毅,觉得很下不了台,只能缄默。
“还是离了吧。”阿豪懒懒劝道。
阿雷奇怪了,“阿豪,宁拆一座庙,不折一桩婚,你干嘛管得这么宽?!”
阿豪耸耸肩膀,闭了嘴。
“喂,你不会想追宋予问吧。”阿雷开玩笑。
但是,阿豪居然开始毫不避讳,“如果他们真离了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的。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闻言,贺毅愕了,他一把揪住了阿豪的领口,怒瞪,“你、再、说、一、次?”
小华急忙劝架,“哎呀,阿豪你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你要淑女外面多的是,干嘛开玩笑说要对宋予问下手!”这不是存心讨打吗?!
而且,阿豪平时只喜欢那种特艷特嗲的女人,怎么会对硬邦邦的宋予问感兴趣?
但是,阿豪却用力拂下了贺毅的手,理了理自己衣领,“我不是开玩笑,你们只知道我死过老婆,但是却不知道,我第一任老婆是为了什么死掉。”
大家都愣了一下,听他讲下去。
“她是得抑郁症自杀的,你们都知道我家里很有钱,但是却不知道我整个家族勾心斗角也特别厉害,平凡一点的女人嫁进来连喘息的空间也没有!”阿豪轻轻凉笑,“宋予问能力够强,只要她离了,我一定去把她,只要把她把到手,有人可以帮我打理事业,我可以专心出来玩,何乐而不为?!”他早就注意宋予问很久了,非常满意她的识体面。
小华捂了眼,阿雷摇摇头,“你心眼真坏,兄弟的老婆都想撬,是不是脑袋被驴踢坏了?”
贺毅的拳一直紧拽着,青筋都直暴。
他一直以为,贺太太不象个女人,是男人都会倒胃口,但是没想到,他自己身边居然藏了一匹虎视眈眈的狼!
“我脑袋被驴踢坏了?”阿豪凉凉一笑,“我和你们打赌,宋予问要是离了,绝对追她的人不会少!”宋予问又不是普通失婚的家庭主妇,她有财有貌有能力,就算有个女儿,也不影响她的市场行情!
“好了,好了,别讲了!”阿雷制止。
再讲下去,要出大事了。
但是,偏偏阿豪还瞥了眼早就一脸恼怒的贺毅,“阿毅也是聪明人,他留着宋予问,等于藏了个聚宝盆,他不想离,又何尝不是知道这个道理?!”
“我说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现实的很——”阿豪的话还未说完,贺毅已经一拳狠狠揍向了他挺拔的鼻樑。
……
今天,瑞瑞有舞蹈课。
舞蹈,是瑞瑞很喜欢的一门功课,特别是拉丁舞,每次跟着快节奏起舞的瑞瑞,总是神采飞扬。
予问站在门口,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凝着舞蹈室内此时无精打采的瑞瑞。
对女儿,她很抱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她身边。
跟着舞蹈旋律,瑞瑞象平时一样,将重心足踏,脚跟用力踩地,膝部超伸,将胯通过腹股沟向左后和右后压转,但是,就在这时,她却因为心不在焉,身体一个不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瑞瑞!”她马上想推开舞蹈室的大门,上前察看女儿有没有受伤。
但是,有人比她早了一步。
“爸爸!”看清楚一把抱起她的人,瑞瑞兴奋地大叫。
象被他打得进了医院的阿豪所言,贺太太是聚宝盆,所以他不愿意离婚吗?这个说法,如同梗刺,让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严厉鞭挞。
但是,他也不懂,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答案只有一个,即使离婚,他也要女儿!
予问步上前,冷声,“把女儿还给我!”
“贺太太,你的女儿,好象也是我的女儿吧?!”他不看她,故意把她气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当着瑞瑞的面发作。
“摔着了吗?”贺毅低头问女儿。
“没有。但是,瑞瑞要爸爸继续抱!”瑞瑞马上伸出手,撒娇。
瑞瑞很聪明,能察觉到老妈太决绝,自己在老妈那捞不到好处,既然如此——
贺毅笑了,把女儿亲昵地举起,让她坐到自己脖子上。
顿时,瑞瑞笑得咯咯响。
“瑞瑞,下来!”予问皱起眉,板起脸。
“不要,我要爸爸!”瑞瑞抱住贺毅的脖子,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