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宗自幼在少林出家,天资奇高,年幼时在机缘下得到少林高僧传授少林无上武学《易筋经》,学完之后,又深自砥砺,心无旁骛,参悟佛性,勤练武功,功夫自然水到渠成,青出于蓝,犹胜乃师。学成《易筋经》后,他学什么都是一日千里,什么掌法、拳法、棍法、刀法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尤其是以“二指禅”功夫独步武林。所谓“二指禅”便是以将全身力气凝聚于二指之上,待到能用二指倒立支撑整个身体,便是功成之时。学后之后更不懈怠,又练了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大明王菩萨掌、点石功,武功修为之深实已到“参万岁而一成纯”的境界。
众士卒臂上、腿上纷纷中刀,血流不止,只因他心存善念,没下死手,众人才能活得下来。众士卒口中不停得哇哇大叫:“他妈的!这和尚拿刀比拿棍子厉害。呸!呸!”
“嗖、嗖、嗖、嗖”四声,四枚羽箭射出,透甲而入,敌方登时四人下马。原来李世民又将剑放下,持弓射箭。尉迟敬德见敌人势大,生怕夜长梦多,伤了世民毫发,全力冲杀,围者分兵则弱,见到当前三人英勇向前,武功高强,更加心生怯意。
三人纵马厮杀,身后士兵见秦王身在险地,尚且如此厮杀,挡者披靡,我等小卒岂能贪生怕死、瞻前顾后?说不定秦王目光还落在自己身上,士气大涨,无不以一当十,拼死杀敌。
身后不断有人追来,尉迟敬德心想迟时生变,不如速战速决,当下长喝一声,举起长槊,双腿一夹,马如旋风,向身边士兵挥起长槊,围堵之人倒地落马,哀号不断。他身高八尺,挥舞长槊,无人能敌,犹如一座天神伫立其中。敌人抵挡不住,纷纷后撤,包围圈中登时出现了一个口子。
蹄声如雷,三人立即从这个缺口冲了出去,李世民回头望去,身后敌人被他们一这冲击,阵型大为散乱,倒毙在地者、徘徊观望者、跃跃欲追者、临阵退却者都滚在一起。李世民心中念道“兵法有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张口大声喊道:“敬德,你敢不敢再回去杀一拨?”尉迟敬德道:“秦王,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您的性命要紧……这……”面露迟疑之色。李世民转身道:“弟兄们,敌人已乱,我们立即杀回去,给王世充点颜色看看。”说完,调转马头,整理队伍,准备冲锋。尉迟敬德、昙宗见他如此,知他勇武,也一左一右紧贴着他,护住两翼。
“嗖、嗖、嗖”,人未至,箭先出,“呲、呲、呲”三声,三名敌人胸口中箭,倒落在地上。众兵见他返身回来,心中大惑,想不到他竟敢回来,又立刻向四周张望,以为他的援军已到。
李世民三人率队又入战阵之中,肆意冲杀,前后往返,毫不停滞。忽然听到远处东南角马蹄轰轰,一队人马也是直冲了过来,李世民抬头一望,脸上一喜,道:“是屈突通,他来救我们了。”转身对身后士兵道:“我们一起去跟他们汇合,弟兄们,冲啊!”三马当先,余人跟在身后,向东南奔去。
屈突通见李世民区区五百余人率队冲杀,将王世充的军队冲得七零八落,转身对着身后道:“弟兄们,我们这么多人不能给秦王丢脸!大家向着秦王冲啊,看谁最先到秦王那里!这可是天大的机遇!”“冲啊!”士兵们使出全力,高声叫道。
两边部队不断清除沿途中的敌人,敌人此时已是气为之夺,势为之屈。李世民、屈突通纵意厮杀,无不如意,不断有人从马人跌落下来,却是王世充的人多,李世民的人少。
李世民手指敌军,对身后士卒道:“大家听我说,那边那个穿黄衣服的人是王世充,大家随我一起过去,把他抓来,给我们洗脚怎么样?”身后众士兵无不哄笑道好,一勒僵绳,激沙扬尘,这队人马纷纷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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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啪”的一声马鞭,这队人马掉转马头,身前挡路士卒纷纷倒下,直奔王世充而来。屈突通见李世民调转马头,已明其意,也高声道:“众将士,秦王要去捉捕王世充,我们就跟他比比,看看是谁活捉王世充!上啊!”这队人马也直奔王世充而来。
王世充见他们如猛虎出柙,锐不可当,所过之处如风吹草偃,吓得心胆俱裂,高声道:“陈智略,派你的排槊兵拦住他们!快!快!”
陈智略道:“皇上先撤,我来抵挡!”王世充点点头,一拉缰绳,那马便转过身来,随即用力甩下马鞭,那马吃痛,立即狂奔起来。身旁一小队卫兵也跟在身后,全力护他周全。
李世民朗声大笑道:“弟兄们,王世充逃跑啦!大家好样的!快去抓前个挡在前面的那些排槊兵首领。大家快去,不用保护我,看看谁能抓到他,我给你记头功。”身后众将士如野马脱缰,直奔陈智略而来。
昙宗与尉迟敬德却是不敢须臾离开半步。昙宗单刀在手,随意挥舞,敌人无不倒落马下。敬德长槊挥处,敌军无不避让。他素善夺他人之槊,敌人转头一看,手中长槊不知何时竟已被他夺去,手中没了长槊,不敢作战,纷纷后撤。尉迟敬德提手反刺,敌人哪里能躲得过去,无不倒下。后方人马见前军不住后撤,不明所以,以为溃败,又快步后撤,兵败如山倒。
王世充所带人马见李世民部气势如虹,所到之处无不披靡,就连自己主帅王世充也夺路而逃,此时更是人无战心。“当啷、当啷、当啷”几声,几只长槊掉落在地上,又是一片当啷声,无数长槊也纷纷掉到地上。陈智略红了眼,道:“有投戈者死!”亲手杀了两名士兵,可长槊依然“当啷、当啷”掉在地上,知道大势已去,缓缓垂下拿剑的手臂,慢慢闭上了眼睛。
李世民所带的兵见到敌人抛下武器,都纷纷停止了追杀,勒马回顾。
尘沙飞扬,天昏地暗,暴骨沙砾,积尸马下。屈突通清理战场,本役共斩首千余级,获排槊兵六千,生擒冠将大将军陈智略。
李世民得胜归来,人未入帐,“哈哈哈哈”笑声先至。众人听说李世民又打了个大胜仗,无不欣喜异常,快步迎了上去。
李世民笑呵呵地对着众人道:“这次能得胜归来,全靠将士武勇。”又转身对昙宗道:“少林高僧,武艺高强,诸位是没看到这位师傅的功夫,那真是出神入化,赏金……”一看昙宗毫无欣喜之色,立即明白他为僧人,对金钱利禄看得极轻,但知他嗜爱武学,立即改口道:“赏今……天跟尉迟敬德比试比试。”昙宗果然欣喜,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比试一番。
李世民又转身对尉迟敬德道:“公何报之速也!”原来尉迟敬德乃是李世民敌人刘武周的部下。征战之时,李世民三番五次派人劝降尉迟敬德,尉迟敬德终于感念李世民的诚意,率州来降。李世民得到敬德,大喜过望,当下便任为右一府统军,统其旧将八千,与各营混杂在一起。屈突通念及敬德身为降将,骤然重用,生怕他怀有二心,不利世民,向李世民劝谏。世民独持己见,仍然重用敬德。
此时,李世民感念尉迟敬德在战场上全力保护自己,触动衷肠,便赐敬德金银一箱,宠遇日隆。敬德也感念其义,此后无论战场效力,还是相助他铲除政敌,无不全力以赴,为李世民开国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
诸人又议论了一会军政,都认为王世充军政紊乱,不是秦王对手。
李世民笑道:“敬德,方才我许昙宗跟你比试一场,你敢不敢?”敬德哈哈大笑,道:“秦王,我死且不怕,还会怕比试么?”李世民道:“好样的。不过你们都是朕的功臣,可不能因此伤了和气。我们你们也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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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动脚的了,你们俩就在这大帐里比比腕力吧?看看是谁厉害?输的人可不许生气。”
昙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显是胸有成竹。敬德活动活动筋骨,撸起袖子,露出又粗又黑的胳膊。
当下便令士卒在帐上搬来一张大桌子,两张方凳,摆在两侧,给昙宗、敬德两人坐了。屋内之人固是不肯放过这场比试,屋外将领、士兵听说这两人要扳手腕,也从帐外钻了进来。整个大帐里人挤人,围得密密麻麻,目光都紧盯着这张方桌,向二人手腕望去,敬德手腕又黑又粗,比昙宗粗了一倍有余。众人心中均是认为敬德必胜。
两人摆好姿势,听到程咬金喊出“一、二、三”时,各自使力向下压去。一交上手,敬德面色骤紧,豆大的汗滴从头上渗出,整个手腕上青筋暴起。昙宗面色甚是从容,手腕也无异样。
“砰”的一声,一只黑手已被稳稳压在桌上。敬德道:“少林僧人功夫了得,在下佩服。”昙宗淡淡笑道:“将军承让了。”
李世民道:“两人都是好样的,敬德马上夺槊的功夫了得,他凭着这一手功夫救了我许多次。这位昙宗师傅,曾经劫狱救我,当时万分危机,他临危不乱,以一敌百,凭借少林功夫救我得脱大难,也是很了不起,方才在战场上,他的棍法精妙,敌人望风而靡,我军士气大振,也是昙宗的功劳。”
秦叔宝点头道:“越狱出来那天,我去接应秦王,亲眼看见昙宗师傅用两根手指在敌人身上随手一点,那名敌人便是倒地不起。昙宗师傅,这手功夫叫什么?”昙宗道:“这个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二指禅’。”秦叔宝道:“七十二……”昙宗道:“少林寺共有七十二项绝技,二指禅只是其中一个。”
躲在人群之中的单一飞、僧丰听到他说少林寺有七十二项绝技,都是一脸艳羡之色。
程咬金大大咧咧道:“这位昙宗师傅来了几天了,我总听说他武功怎么厉害,功夫怎么高。可我老程却是没见过,我不服。除非让我见识见识。”李世民笑道:“昙宗师傅,这位程咬金说话就是这么直,不要见怪。”昙宗笑道:“各位稍稍退后。”众人慢慢向后退去。
昙宗身子笔直向下跌去,将倒地时,左手背在身后,以右手食指、中指点在地上,支撑整个身体,身子慢慢倒立撑起。众人哄然道:“好!”掌声良久不绝。
程咬金过去将他扶起,道:“我老程是服了,了不起,了不起,我就是再学十年也学不上来。”昙宗拍拍手中尘土,笑道:“再学十年学不上来也是正常,我练这一手功夫,已经练了二十多年了。”
众人“咦”的一声,大出意料,想不到这功夫看似简单,竟要耗费二十多年光阴,可瞧他也不过是二十多岁年纪,练成此功,实在不易。
昙宗知道大家疑问,缓缓说道:“我五岁那年父母双亡,恩师枯云法师收我为徒,来到少林寺后,每天打座念经,后来学习武功。少林寺的高僧看我根抵不错,便将我选了出来,学习少林绝学《易筋经》。这个《易筋经》有规矩,每代弟子中只能有一人来学。我知道众师傅对我期待甚殷,又刻苦练习。过了几年,《易筋经》这门功夫也学得日渐精深,我又自己练习二指禅功夫,我五岁学武,今年二十七岁,可不是有整整二十二年了?”
李世民对着敬德道:“听着了么?人家习武有二十多年了,你输给了他可不吃亏。”敬德却对昙宗道:“昙宗师傅,你武功高强,我深为佩服,以后还有几仗要打,我们一定要保护秦王安全。”屋内众人一同道:“一定保护秦王安全!”声势如雷。
李世民听到这话,眼角有些湿润,昂头道:“你们都是我们的好将士,将来一定不辜负大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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