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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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予烈心里升起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嫂嫂的小名唤作夭夭?”

细细想来嫂嫂的年龄也十分相符。

“家里人都唤我静娘。”傅妙静摇头,纳罕道:“夭夭是何人?方才也听你提及她。”

楼予烈有些失望,“一位故人。”

“这样啊。”傅妙静低头烤火,看出他不想多谈,便不再追问。

今晚两人的关系拉近许多,楼予烈这样高傲,能告诉她伤势的来源实属不易,还是不要多嘴。

楼予烈望着寡嫂漆黑的发顶,缓缓问道:“府里出了什么事?”

傅妙静一下子抬起头,眼里满是诧异,惊讶于他的敏锐。

楼予烈目光柔软,觉得寡嫂呆呆的样子十分可爱,言简意赅解释:“进喜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去城门口?”

要知道城门离侯府有一段距离,而城门又是指向性极强的地方。

“的确有大事发生。”傅妙静闷闷道。

她将赵英蔷让她自杀殉夫,换贞节牌坊的事说与他听。

半晌无言。

“对不起,此事皆由我起。”

被打到昏厥都不认为有错的楼予烈此时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是他思虑不周,贪图一时之快,才让嫂嫂蒙受无妄之灾。

傅妙静捡起散落的布块扔进火盆,火苗一下子窜高,熊熊火焰阻隔视线,她低声道:“万般皆是命。”

布料燃烧速度极快,窜高的火苗如昙花一现,瞬息偃旗息鼓,恢复了平静。

楼予烈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嫂嫂扬起笑脸,道:“但我不信命。”

火焰没有消失,它在嫂嫂眼中燃烧,那般明亮耀眼。

楼予烈情不自禁跟着笑起来:“我会帮着嫂嫂的。”

傅妙静一喜:“果真吗?”

“自然。”

傅妙静上前两步,蹲在楼予烈面前,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盖章,日后可不能反悔。”

楼予烈靠在柱子上将她的认真尽收眼底,抿了一下唇,抬起下巴,高傲道:“不要。”

傅妙静才不管这些,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她捞起楼予烈的一只手,强行举起:“快伸出来。”

楼予烈觉得自己伤的太厉害了,连推开寡嫂的力气都没有,迫于寡嫂的淫、威,只好无奈举起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幼稚。”楼予烈嫌弃,嘴角却翘起细小弧度。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声响,两人顿时噤声。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

梆——

原来是打更人。

气氛重新松快起来,傅妙静往火盆里丢了几块布料,对楼予烈道:“抓紧时间歇息一会儿,天亮了送你去医馆。”

清晨,羽尾鲜艳的小鸟飞至亭顶,发出清亮高亢的啾鸣。

傅妙静掀开布帘看了一眼,太阳还没升起,天空呈蟹壳青色,街上没几个行人,但卖早点的老汉已在吆喝。

昨夜只吃了糕点,此刻又饿又累,傅妙静将血衣烧了,收拾干净亭子确保没有留痕,这才唤醒楼予烈,搀扶着他去吃早食。

要了两碗小馄饨,傅妙静喝了一口热汤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欢快对老汉道:“再来一笼汤包。”

“嫂嫂可是想到了脱身之法?”冷不丁的,楼予烈开口。

傅妙静放下勺子问:“此话怎讲?”

“我观嫂嫂胸有成竹,面上毫无焦急神色。”

说实话,傅妙静自认已得到楼予烈的承诺,有了退路,只要拖延时间至放榜日,一定能离开侯府。

“嗯,好戏要开场了,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也就没空管我了。”

傅妙静暗忖,今日那人也该回来了。

楼予烈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吃完饭,傅妙静向老汉打听最近的医馆,老汉热情指了方向,离得不远,以两人的脚程不消一刻钟便到了。

因来的太早,只有一位坐堂的郎中在。

郎中为楼予烈号脉,重新上药包扎伤口,傅妙静在旁静静看着。

“小相公,有几味药小店没有,劳烦你跑一趟,去临街的分号取来。”郎中道。

傅妙静没有异议,拿了药方去取药。

回去的路上,埋首赶路的她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道目光一直追寻。

“静娘!”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傅妙静转头看,惊讶道:“周哥哥。”

周彦章追上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每次见你都是男子打扮。”

傅妙静笑笑:“女子出行不便。”

“你生病了?”周彦章瞥见她手里的药包。

“不是我,我给别人抓的。”

周彦章憨笑一声:“妹妹没事再好不过了,不然我心里也不爽快。”

傅妙静一怔,周哥哥这话……

“静娘,我实话与你说了吧,其实,其实。”周彦章红着脸,扭捏道:“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

他们之间的缘分实在是深,次次不期而遇。

傅妙静错愕,周彦章着实大胆,大庭广众下竟能将隐秘情感宣之于口。

“这,这不合适。”

她与他之间只有兄妹情谊。

金黄的朝阳升起,阳光洒在周彦章脸上,光斑跳跃,鲜活生动。那双眸子亮晶晶的,满是诚恳和热切。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有人注意到两个小相公不同寻常的氛围,多看了几眼,傅妙静敏锐察觉到,急忙低下头。

周彦章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见傅妙静不自在,拉她到一旁的小巷子里,柔声道:“是我唐突了。”

“但静娘,你可怜可怜我罢,原谅我的鲁莽,我实在是等了许久,不想再等下去了。”

“自上次偶遇后,我一直在想你,许是冥冥注定,我未婚你丧夫。”说到情动处,周彦章激动地拉起傅妙静的手腕:“静娘,你跟了我罢,我会对你好的。”

傅妙静一个劲儿的挣脱,但周彦章力气实在大,手都红了才抽出来:“别说胡话了,你是要做官的,怎好娶一个寡妇?”

现在的风气,娶寡妇可是要遭世人唾骂的,仕途多半要葬送。

“我不在乎!”周彦章道。

傅妙静觉得他有些癫狂,眼下只好先稳住他:“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曾与伯母说?我父亲知道吗?”

宛如一盆冷水泼下,周彦章发热的头脑稍稍清醒:“是了,还没禀告双亲。”

傅妙静苦口婆心劝道:“苦读不易,春闱在即,周哥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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