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六爷是谢家主的老来子,十分得宠,打小便聪明绝顶,是人中龙凤,偏偏不务正业,是纨绔中的祖宗。
据说这玉食坊便是他投资的。
这其二就是玉食坊老板的厨艺,想吃到他做的菜可谓难如登天,因为很多人压根不知道他是谁。
再者玉食坊老板并不轻易下厨,自然他也不接受客人点菜。
他做菜完全是兴趣爱好,人本身就不缺钱,哪天心情好做了菜便随意送给客人。
正因此,很多人对能吃到他做的菜感到荣幸,也成了一种炫耀的资本。
季金龙当然听过,只是没想到今日这般好运,先前被即墨奚影响的心情瞬间就烟消云散。
他连忙站起来,态度恭敬,“麻烦这位先生,还请代替季某多谢老板。”
虽说那些传闻并未得到证实,可季金龙不傻,万一这玉食坊背后真是谢家,那可不是他能得罪起的,还是小心为妙。
“季先生客气。”谢威一脸高深莫测,揭开盖子将菜端上桌。
季金龙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下,似乎有些失望。
只见那精美的白瓷碟中盛开一朵莲花,而那莲花是白菜做的,这不就是道开水白菜么
谢威说,“这道菜叫开水白菜,我们老板做了很多改进的地方,几位尝尝。”
季金龙虽失望,还是很给面子的拿起筷子,季柔,吴美晴也一同动筷子。
可——
“咳咳……”季金龙刚吃了一口,就差点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这什么玩意儿!
开水白菜他又不是没吃过,但这种味道的开水白菜还是头一回。
那酸的,就像是有人放了一斤醋,不仅酸还辣,辣的嗓子眼冒烟,偏偏其中又带着一丝清苦,苦中还带着些微甜腻。
酸甜苦辣全占了,那味道简直难以形容。
就是季柔这么好的休养都忍不住蹙眉,这玉食坊的老板确定不是在整她们
关于玉食坊,季柔自然也听过很多传闻,哪怕是同样顶级家族的司家,都不敢得罪谢家。
何况是季家。
谢威好似没看出来,微笑问道,“季先生,感觉味道怎么样”
季金龙脸都绿了,强忍着咽下,违心夸道,“味道很不错,不愧是玉食坊的老板!”
“那就好。”谢威松了口气,他说,“那麻烦季先生将菜尽快吃完,我好给老板回话。”
季金龙:“……”
季柔+吴美晴:“……”
季金龙脸色难看,看着那盘菜嘴直哆嗦,他根本不想再尝第二口,可偏偏谢威还在那看着。
想到玉食坊背后的谢家他根本惹不起,只能咬牙一口一口将菜全都吃下去。
等谢威一走,季金龙当场就吐了。
“六爷。”谢威一溜烟跑进厨房,那张娃娃脸堆满笑容,“季家人把菜全都吃了,我亲眼看着的。”
一想到刚才季金龙那便秘的表情,谢威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后根,兴奋的不行。
谢衍倚着桌子,骨节分明的手端着玻璃杯,给了他一个眼神,“用得着笑成这副德行”
“不是,六爷你刚才是没看到季家人的嘴脸,季金龙还想打即墨小姐,季太太还叫她给那对父女道歉。
还有那个即墨琼,我都怀疑季柔才是她亲女儿,对即墨小姐大呼小叫的。
不过即墨小姐太飒了,不仅拿红酒泼季金龙,还把他的头按进菜盘,骂季柔是又当又立的婊子。”
谢威说的唾沫横飞,最后做出总结,“我看即墨小姐说的挺对。”
那个季柔一看就婊里婊气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眼瞎了。
“不过六爷,你刚才是故意做那道菜,给即墨小姐出气的吗”
谢衍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语气慵懒,“我有那么无聊”
“当然不是,那……”
“没心情,失手放多了料,就当便宜他们。”谢衍说的任性又随意。
谢威:“……”季家可能并不想要这个便宜。
即墨奚离开后,第一时间将季柔,即墨琼等人拉入黑名单,以后再也不想跟她们有任何交集。
回到四合院,一眼就看到杨槐树下撅着屁股的宋百里,毫无形象可言。
即墨奚走过去,蹲在他旁边问,“你真的,不是忽悠我”
廊下灯光明亮,她头枕着胳膊,歪着脑袋看向旁边的宋百里,眼里的质疑一清二楚。
宋百里挖出酒坛,此时的他不仅邋遢,脸上跟手上都是脏乱的泥土,那模样跟叫花子差不多。
听见这话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你有什么值得老头子忽悠,修炼手册你不是用了,有没有骗你心里没点数么”
收这么个徒弟,宋百里觉得他得少活好多年,突然就后悔了呢。
即墨奚指着他说,“可是,你不像。”
宋百里说修真者手段通天,可御剑飞行,能一掌撼动山川河流,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然而——
看着眼前这个邋遢的抠脚大汉,即墨奚总觉得他在骗她。
宋百里差点暴走,没好气的说,“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难道你觉得修真者就得穿金戴银,打扮的花里胡哨”
即墨奚思考了下,摇头,“不是。”
即墨奚前世就看过形形色色的人,那时候她虽不能开口说话,但并不妨碍她观察他们。
宋百里抱着酒坛子边走边说,“人活一世,奢侈是活,清贫也是活,全看自己如何选择。
有些人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有些人碌碌无为一辈子却也满足,也有人选择发愤图强,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从不轻易认输。
修真一途,最重要修的便是心,如果一个人没有成为强者的心,一点挫折就自暴自弃,那么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奚奚,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其实宋百里说了这么一大段,最重要的便是最后这段话,他怕她因为季家人一蹶不振。
所以才将自己珍藏的好酒挖出来陪她喝两杯。
即墨奚点头,“明白。”
宋百里撇了她一眼,将准备好的小菜端出来,又取出两个酒杯倒上,放到鼻尖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