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冷雪扫在贝洛伯格的子民身上,
寒霜让脸颊通红、血肉发紧、肌骨生疼,
让贝洛伯格子民们的精神亦逐渐沉寂归于麻木,
麻木的子民们漫步在一场永恒的雪夜旅途之上,不知起点亦不知终点。
有人在这场旅途中饱受离别、有人在寒冷的冬夜中承受饥饿,
有人因贫困而亡命于下层区、亦有人被裂界生物的刀刃刺穿于上层区。
所有人都在死去,所有人都在痛苦,所有人都为之哀嚎其痛苦。
即便是短暂的欢愉也终将消融于风雪、庇护所的存护也不会令痛苦消失。
诸世之间唯有痛苦永存,一切存在的意义便是受苦受难。
那贝洛伯格万民的痛苦化作思潮,如此麻木地倾诉着。
对抗不知何时能结束的寒潮,
就犹如踏在一条满是冰霜的道路上,不断推着一块巨石登上山峰。
唯有将巨石推上山顶,寒潮才会结束,春日才会到来
即便短暂地将巨石推到山顶,也终究会再次滚下山去。
这是永无止境、不断重复的苦难,是永远不可能抵达的春日,
没有比这无望之事更令人痛苦了。
可就在此时,一只蓝色的乌鸦划破了风雪,穿越了寒潮,站在了巨石之上,
祂看向那数不清的,绝望而麻木地推动着巨石的贝洛伯格子民们,开始了自己的高歌,
祂赞颂这永无止境的变化,宣告寒潮亦是永恒变化中的一份子,
寒冷终将化作温暖,冬日终将归于春朝,
长夜是晨曦的预兆,雪野是梨花的种子。
一切重复终会变化,人生的唯有变化不变。
蓝色乌鸦的赞颂如此嘹亮,如此蛊惑人心,
连已在痛苦中麻木的那些贝洛伯格子民,也忍不住抬起头,去聆听变化的真谛。
那颗永远推不上山峰的顽石随之分崩离析,连带着整座山峦也在不断的变化中解体。
寒潮中落下的雪花在不断的变化中,化作梨花在地面上绽开,
连灰色而麻木的苦痛思潮,也在这一刻染上了变化的蓝色。
布洛妮娅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那托举着星核,千手千面的人形,仅仅被焰火中伸出的那根权杖轻轻一点,便分崩离析了,
灰暗色彩消融在空气中,哀嚎声变化为欢笑与歌声,
连带着刚刚回响在布洛妮娅体内的,那彻骨的疼痛也化作温暖的舒适感。
星核砰然落在祭坛上,那些灰暗的色彩退回到星核体内,瑟瑟颤抖。
湛蓝焰火中的人影咯咯发笑,
祂自火中走出,降临于世间。
霎时间,布洛妮娅看到了千万种姿态,
一条鳞片不断变化生长的白蛇、一个由蓝色烟雾构成的灯神、一团绚烂的彩色霞光、千万张面孔组成的巨头、一个穿着西装的无面人、一个长着鸟头穿着长袍的神明、一只介于生死之间的猫、一个坐在四轮车上拿着羽扇的军师、黑发黑瞳的仙舟面孔男子....
祂每一秒都在变化,若不仔细看祂就像是一团.....一团模型错乱重叠的游戏BUG。
祂咯咯笑着,对着星核伸出了也许可以被称之为手的事物。
星核顿时被千百块折射着镜光的水晶所吞噬。
祂捏住水晶,以布洛妮娅所无法看清的方式,将之收入怀中。
然后湛蓝的焰火将之吞没,又化作那朦胧不清的影子。
“等等啊!我主,您老人家先别走啊!”
织命者.卡洛斯挥舞着手中的明日法杖,对着半空中那不断闪烁的万变之主大喊道。
布洛妮娅隐约看到万变之主扭过了头。
“您老人家把我捎上啊!”织命者.卡洛斯大喊道。
“滚。”千万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响彻在众人的身边。
众人顿时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一阵模糊变化。
等到布洛妮娅勉强找回一些意识,空中的湛蓝焰火早已消失不见。
地上,贝洛伯格城外,桑博握住面具,看着夜空中再次划过的湛蓝焰火。
“真是难得的好运啊......”
桑博抹去发丝间的汗水,低声嘟囔道。
别人不知道,他身为假面愚者却知道,
刚刚降临贝洛伯格的那位,可是自家头顶的乐子神,争抢着“寰宇间一切骗子的主人”这个称号呢。
或者说,在争夺着相互重叠的那部分命途。
祂老人家没顺手把自己这个假面愚者拍死,桑博真是感天谢地了。
“不过,万变魔君和祂老人家亲自降临,到底给贝洛伯格带来了什么变化呢。”
桑博捏着下巴,有些想不通。
滴答.....
桑博的鼻头一痒,他带着迷惑摸了摸鼻子。
“水?”桑博眼中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他不禁抬起头......
漫无边际的水滴自阴云间洒落,桑博的眼睛猛然瞪大,
“雨?贝洛伯格居然下雨了?!”
(我好像快上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