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柒的脸蛋霎时变得烫烫的,她不知道有没有脸红,但心脏是砰砰的狂跳。
视线变得羞涩,故作不屑地冷哼一声,晕他一记白眼,转身去整理小床。
她没有察觉到身后的男人那深情款款的眸光,静静地看着她。
她铺好床单,跑去开关处把灯光调暗,直径走到小床躺下,拉来被子盖上,柔声细语低喃一句:“晚安,挚哥。”
余挚温柔回应:“晚安,小柒。”
病房安静下来,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如羽毛漂浮。
温暖的房间,安云柒很快就入睡。
余挚不舍得让自己睡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感受有她在身边陪伴的美好时光。
这一夜,很漫长,也很温馨。
翌日早上。
余挚身上的伤恢复得还不错,他要求出院。
医生和安云柒都劝他再多住一天。
可他坚持要出院。
原因无他,就是不想让安云柒在医院里受累。
中午时分。
他们拿了药,回到安家。
余挚佯装平常回家,不显露半点不适的状态,受伤的手掌就一直放到衣服的口袋里。
这天傍晚。
吃饭的时候,家人全都到齐了。
余挚注意到安康那仇恨的眼神,以及尹秋月脸上的伤。
安老夫人心疼地嘀咕:“好端端的,怎么就弄伤了手掌?而且还是右手,这下怎么拿筷子?”daqu.org 西瓜小说网
余挚此时用左手拿着筷子,慢慢夹着菜,吃了起来。
“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安老夫人又问。
余挚回道:“没有生病,别担心。”
“前两天也不见你回来住,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餐桌上,就安老夫人叨叨絮絮地说个不停,而且话题总是围绕余挚的事。
饭吃到一半。
安康突然放下碗筷,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开口:“趁着人齐,我宣布一件事。”
全家人都好奇地看向他。
他油腻的脸上泛着得意扬扬的笑容,说道:“我准备跟这个黄脸婆离婚,下个月娶个新妻子进门。”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两个女儿的脸色尤为难看。
尹秋月低下头,一言不发。
安福实在看不过去,放下碗筷,握拳怒问:“大哥,你在外面怎么玩都行,大嫂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还想怎样?这世上还有比大嫂更好的女人吗?你是不是糊涂了?”
安康对尹秋月是嗤之以鼻,毫不在意,解释道:“阿福,我清醒得很,跟她在一起真的很痛苦,我现在看到她这张老脸就想吐。”
安老夫人严肃道:“想离婚娶小三,除非我死,否则没门。”
安莎莎和安曼曼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们的父母迟早会离婚。
而且离婚对母亲来说,算是一种解脱,她们并不反对。
安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妈,这婚我必须得离,她怀了我的儿子,我必须给她名分,否则她不肯帮我生儿子的。”
“儿子?你确定是怀了儿子?”安老夫人两眼放光,激动不已,双手攀过去握住安康的手臂,“查过了是吗?是儿子?”
安康开心地点头。
安老夫人刚刚的坚定,瞬间动摇了,着急问:“对方几岁?”
安康说:“23岁,大学生,长得非常好看,小孩以后的基因一定很好。”
安老夫人欣喜万分,看向尹秋月的眼神,也没了羞愧和怜惜,劝道:“阿月,事已至此,妈也帮不到你了,别怪妈,好吗?”
尹秋月端着碗,扒着白饭,平静如水,一个字也没说。
安云柒在想,对方才23岁,那肯定不是前两天被捉的廖燕。
看来,安康外面的情人可不止一个。
这时,程晓莹忍不住插嘴:“大伯,她才23岁,跟你女儿差不多年龄,比你小二十几岁呢,她怎么就愿意嫁给你?”
安康被泼了一盆冷水,沉下脸,淡淡道:“爱情面前,年龄从来就不是问题。我爱她疼她,她当然愿意嫁给我。”
爱情?众人心里都在冷笑。
程珊给了一个眼神程晓莹,示意她别乱插嘴。
程晓莹谄媚地说:“那就恭喜大伯。”
余挚忍不住冷冷一笑。
他的笑声有些嘲讽的味道。
安康脸色骤变,怒瞪余挚。
新仇旧恨在他脸上显露出来,咬着牙怒问:“你笑什么?”
余挚放下筷子,淡漠的眼神对视他,云淡风轻道:“你应该还没告诉那女的,安家大酒店、豪车、别墅,都不是你的产业吧。”
安康脸色铁青。
余挚继续说:“如实告知,你看她还愿不愿意给你生孩子?”
安康不理会余挚,紧张地看向安福,“弟,你帮哥一把,等她生下我的儿子,我再向她坦白这一切,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帮帮我。”
闻言,安云柒感觉三观震碎了。
这不是妥妥的骗婚吗?
这时,安老夫人也忍不住帮着安康说话,“阿福,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也得帮帮你大哥,如果那女的只是看上我们家的钱,那就先用钱留住她的人,等她生下儿子,以后再怎么撕破脸皮,她也是孩子的妈妈,是逃不掉的了。”
安福犹豫了几秒,说:“隐瞒这些事情倒是比较简单,如果她狮子大开口,要房要车要钱呢?”
安老夫人说:“那就先答应,慢慢糊弄过去,等她嫁过来,到时再看情况而定。”
尹秋月还在,他们母子三人已经当着她的面商量娶小三之事。
这种赤裸裸的侮辱和蔑视,让人气愤至极。
安云柒为大伯母感到心寒。
尹秋月却无比平静,吃完晚饭,放下碗筷就离开餐桌,回了书房。
他们母子三人还在商量对策。
余挚拿起筷子,不太利索地夹起一块牛肉,放到安云柒的碗里,柔声细语呢喃:“别管,吃饭。”
安云柒回过神,细声细气地向余挚颔首道谢:“谢谢挚哥。”
她端起碗筷,继续吃饭。
听余挚的话,不管!也管不着!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帮大伯母多拿一点离婚财产。
晚饭过后,大家都各自回房。
安云柒点灯夜读,努力补上前两天漏掉的知识。
到了十一点多。
房门传来开锁声,咔的一下,门推开了。
安云柒转头,看见余挚抱着干净的衣服进来,走向浴室,对视上安云柒,问:“还没睡?”
“还没。”安云柒连忙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紧张问:“挚哥,你手上有伤,背后也有伤,是不能碰水的。”
余挚应声:“我知道。”
安云柒:“那就别洗澡了,再忍两天吧。”
余挚淡淡一笑,顿住脚步说道:“我宁愿它感染发炎,也不愿意不洗澡就睡觉。”
安云柒无奈地轻叹,“你有防水贴吗?”
“没有。”
“那你洗下半身,上半身擦浴吧。”
“好。”余挚应答,忍不住调侃道:“你要不要帮我洗?”
安云柒连忙坐回位置,拿起笔,故作忙碌地低下头:“我才不要。”
余挚宠溺一笑,走进浴室,掩上门。
安云柒放下笔,呼一口热热的气息,又忍不住转头看浴室的方向。
余挚能擦到后背吗?
以他那种洁癖强迫症,后背必须得擦洗吧?
若是伤口碰水了,会不会发炎感染?
安云柒犹豫几秒,再低头学习时,已经看不进去了,脑海里全是余挚,担忧牵挂的心情,难以言喻。
她放下笔,走出书桌,来到浴室门口,忧心忡忡地提醒,“挚哥,你别洗后背,知道吗?还有你手掌有伤,千万别碰水。就随便洗洗下半身就好,你又不脏,不用每天都洗澡的。”
余挚没有回应。
安云柒以为他听不见,便靠在门上继续说,“挚……”
声音刚说出口,蓦地,门不受控制地松开,安云柒惊呼一声,往里面扑,踉跄几步差点跌倒。
原来,余挚并没有关门,只是虚掩着。
安云柒扑进去的一瞬,吓得六神无主,慌乱不已,视线无处安放,紧张又窘迫。
坐在浴缸里的余挚颇有深意的眸光凝望着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安云柒脸红心跳,急忙转身想要离开。
可视线扫过浴室里的余挚,走了几步,顿然停下来。
她是不是看错了?
安云柒鼓起勇气,再次转头看余挚。
他竟然在浴缸里泡澡?
安云柒顾不上害羞,担忧地走过去,推上他的后背,恼怒道:“挚哥,你疯了吗?你后背有伤,是不可以泡澡的。”
当看到余挚的后背,才发现水位刚好在他伤口之下。
伤口上的棉布还是干燥的。
安云柒羞涩地挤出一抹尴尬的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了,你洗吧,注意别让水碰到伤口。”
余挚拿起湿毛巾,递给安云柒,小声说:“小柒,帮我拧干。”
安云柒顿了几秒,接过他递来的毛巾,蹲下身拧干水分。
她的视线落在男人结实宽厚的胸肌上,呼吸变沉,心情愈发紧张。
“拧好了。”安云柒把毛巾递给他。
余挚没接,转身背对着她,“小柒,帮我擦擦。”
这一刻,安云柒没有丝毫犹豫,摊开毛巾,帮他把后背没有贴纱布的肌肤以及他的后脖子都擦拭一遍。
水汽氤氲温暖。
浴室的气氛愈发暧昧不清。
安云柒触碰到他暖烘烘的皮肤,心如鹿撞。
为了转移尴尬,减少暧昧,安云柒找了个话题,说道:“挚哥,我们帮帮大伯母吧,让她离婚的时候能多分点钱。”
余挚语气严肃,“她不能离。”
安云柒错愕,停下擦拭的动作,疑惑道:“为什么?”
余挚说:“安康的钱全花在外面的女人身上,剩下的都是债务。离婚,她分到的也只会是债务。”
这一刻,安云柒真的很想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