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走的近了,还能听到不少人交谈的内容,充斥着国内外艺术最前沿的信息,令他这个普通人,根本就听不懂。
像什么野兽派,立体派,未来派,达达派,表现派,超现实主义等等,一系列专业术语,完全听不懂是什么玩意。
只好无奈的离他们远点,就怕他们争论起来,发生矛盾,忍不住冲过来询问自己这个旁观者的见解,到时候只怕被人嘲笑。
吕夫蒙一早就站在了展厅门口,他几天前就看到了网上突然盛传的嘉林市昆虫博物馆,要举办最前沿艺术类画作展览,这不就是唐韵的画展吗?
一想到这竟然会火爆整个城市,那不就说明价值惊人?
所以他显得更加激动,不停来回走动,克制不住躁动的内心。
原先打算的二十五万一幅画作,如今在心中也被他抬高到了五十万一幅。
吕夫蒙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花钱买的热搜,还以为唐韵的展厅影响力已经覆盖整个城市,所以显得异常兴奋。
就连迎客半天,他都感觉不到一丝劳累,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无比耀眼的关注,虚荣心大盛。
时间很快来到早上九点,原本空荡荡的展厅里,到处人头涌动,令原本以为已经很宽敞的展厅,显得逼仄很多。
不少人为了避免拥挤,不得不束手束脚,以防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但即使这样,仍旧避免不了一些人的磕磕碰碰。
“哎?你怎么走路不长眼啊?”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
原来是林安被一个纹身男子踩到脚,却反遭对方倒打一把。
瞬间,周围一圈人的目光齐齐望了过来。
“我走路不长眼?难道刚才不是你踩我脚的吗?”
林安有点被对方的恶人告状给气笑了。
“你脚不伸过来,我怎么踩你?你还敢说不是自己的问题?”
那纹身大汉,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胳膊夹着公文包,脖子上戴着金项链,一副十足暴发户的样子,与艺术氛围构建的展厅,产生格格不入。
“你的意思是,我脚伸在你脚底下,所以怪我?”林安已经明白对方是什么货色,压根就没法沟通讲理,因此他也不等对方回话,当下就是一拳,打在了对方脸上。
“你特么敢打老子?老子要你命!”那大汉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比他还要勇猛,竟然没讲几句话,就开始玩暴力,要知道暴力这东西,自己可是拿手好戏啊。
当下,他就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只拳头已经举起,朝着林安脑门砸来。
就在这时,林安突然一声大喝,“住手,你特么想干嘛?是不是想打人?”
那大汉一只手距离林安不到半公分,但他却硬生生停了下来,脸上一愣,不明所以的望着林安,这使得周围的围观群众也都面面相觑起来。
这刚才打人的不是你自己吗?
怎么还反问纹身大汉要干嘛,你这贼喊抓贼?
那大汉也百思不解,被林安这番话给弄懵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完全琢磨不出对方是什么意思。
“打人?呵……明明你刚才先打老子的,现在我还手,你竟然说我打人?难道只准你打人?不准我还手?”
那纹身男子气乐了,朝着周围打量了一圈,“你们说,刚才到底是谁打人?”
“放你娘的屁!如果不是你把脸放在我拳头面前,我能打到你的脸?”
突然,林安不等周围群众反应,大声的呐喊道。
“噗嗤”一声,人群中不知道哪个小姑娘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几个老学究也都面露揶揄之色,看向纹身男子。
“你,你蛮狠不讲理,我怎么就把脸伸在你拳头前面了?明明两者还有一段距离……”
见那纹身男子还想再说什么,林安插嘴道:“对啊,那我脚怎么就伸在你脚底下了?难道就没有距离吗?”
众人见林安这么说,当下一个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自古以来,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想要讲清,就得和对方一样有理变无理。
正所谓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
那纹身男子刹那之间全部听明白了,自己这是糟了对方的暗算啊。
当下,他决定不管不顾,要把对方打倒在地,才能挽回丢失的脸面。
就在他张牙舞爪,举拳打去之时,一道霸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够了,还想在这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滚?”
讲话的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他戴着眼镜,岁数看着不大,也就三十多岁,挤过人群,来到两人身旁,就像教训儿子一样,把纹身男子批的一无是处,甚至还让他立马滚蛋。
但最令现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却是那纹身男子竟然没有回嘴一句,畏惧的表情让所有人都看清,这人怕和他关系莫逆,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听话和害怕。
“经,经理,你怎么来了?”
那纹身男子一脸讨好的看着那被称为经理的男子。
“你能来得,我就来不得?”
他似乎很不满意刚才纹身男子的举动,显得异常生气。
“那,那怎么会……”
那被称为经理的男子,挥了挥手,打断对方还想讲下去的话,朝着他怒喝道。
“还不快滚?好好回去,写份五百字的检讨书,告诉我,你错在哪了。”
“好,好的!”
那纹身男子虽然满脸的不情愿,但他仍旧不敢反抗经理的命令。
等他走后,被称为经理的男子走到林安面前,伸出手,表示歉意。
“很抱歉,我手下让你不开心了。”
林安伸过手与对方象征性的握在一起,嘴上说着没关系,心里却在想,这人是谁,有什么来头?
等两人互相客套几句后,他留下一句有缘再见,随后钻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林安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没从他的背影中回过神,直到肩旁被人重重的拍了一掌,他才苏醒。
“老余,怎么回事啊?我听朋友说,你跟人起冲突了?没事吧?”
吕夫蒙一脸着急的望着林安,这令林安心头一暖。
“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结果林安这话一说完,引得吕夫蒙白眼一翻,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谁问你有没有事了?我问的是那跟你起争执的人有没有事,”下一秒,吕夫蒙靠近林安,贴着耳朵说道。
“老余,今天可是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你可千万别给我惹麻烦啊,你不想我这次展览失败,给不了你那十五万吧。你要是没事,赶快回家去待着,我是真怕你小子不开眼,惹到不敢惹的人啊。”
吕夫蒙越讲越害怕,他突然发现,以余欢水这倒霉催的运气,指不定很有可能破坏掉自己的展厅,让这么多天付出的努力,付之东流。
所以,左想右想之下,吕夫蒙还是决定劝一劝余欢水让他赶紧回家,别把霉运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