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
时光飞逝。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南京。
东宫之中。
朱允炆正满面怒容，盯着下方的方孝孺和齐泰。
“谁能告诉我，黄子澄这个混账东西究竟想干什么？”
“去了整整一个月，居然什么都没查出来！若仅是这样也就算了！”
“好不容易传回来一点消息，居然是告诉本宫，他暂时不回来了！”
“本宫从前对他是不是太好了？！”
……
啪嚓！
朱允炆越骂越气，一个没忍住，直接将手中的玉杯摔了个粉碎。
“殿下息怒，想必黄大人那边另有隐情吧！”
方孝孺与齐泰对视了一眼，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不单单朱允炆气得暴跳如雷。
他们二人对黄子澄，那也是满腹怨言。
想当初，朱允炆原本定的是方孝孺为钦差，前往荆州巡视。
可黄子澄却非要毛遂自荐。
到现在弄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南京城内，竟没有一人知道他究竟身在何处。
就算被什么事耽误了，也应该派人回来汇报一声啊！
心中把黄子澄骂了一百多遍，方孝孺还不得不提那家伙在朱允炆面前解释。
眼下还不是内讧的时候。
内有各大开国元勋隔岸观火，外有藩王们虎视眈眈。
他们这个小团体要是再不团结，朱允炆的皇帝梦恐怕就要泡汤了！
“殿下，黄大人的奏折上到底是怎么说的？真的连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到？”
齐泰跟黄子澄的关系要更好一点。
也想着帮他一把。
万一要能奏折上分析出蛛丝马迹的线索，或许能平息朱允炆的怒火。
其实，也不怪朱允炆怒火中烧。
这半个月来，他基本上就没听到过一个好消息。
不是山东道灾民造反，就是河南道难民集体跑路荆州。
整个大明朝，已经被旱灾搞得乱成了一锅粥。
即便他每日忙得焦头烂额，不停的向各个州府输送赈灾粮，但却仍然控制不住局面。
要知道，最开始朱允炆可是想通过这次赈灾，好好在皇爷爷面前表现表现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不被骂就算不错了。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就是从各地传来的有关湘王的消息。
几乎所有的难民都对朱柏交口称赞。
甚至一些地方官，都把他当成了救星。
反观朱允炆，钱没少花，力没少出，却没有一个人说他好！
这对于小肚鸡肠的皇太孙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给，你们自己看看！看看黄子澄那个混账东西是怎么说的！”
想起黄子澄，朱允炆就忍不住心口疼。
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便将那道奏折扔给了齐泰。
齐泰接过赶紧拉着方孝孺一起查看。
这不看还好。
等二人从头到尾看完，也都忍不住想给黄子澄两巴掌！
“臣大理寺侍从黄子澄面东而跪，叩谢太孙圣恩！距臣抵荆州已半月有余，所到之处皆夹道欢迎！百姓安居乐业，政通人和！太孙所托之事，臣万不敢忘，定竭尽全力，请太孙稍安勿躁！因荆州辽阔，短期难以遍查全境，臣只得继续驻扎，无法回京！还望太孙及诸位同僚莫要挂念！”
黄子澄这份奏折洋洋洒洒，文采斐然。
可除了告知不回来以外，余下竟什么都没说！
甚至称得上是通篇废话！
别说是朱允炆，换做其他人看了，也一样忍不住骂娘！
特么的朝廷出钱出人，是让你黄子澄顶着个钦差大臣的名号去游山玩水的吗？
“太孙，恕臣直言，黄大人这份奏折，的确有些过分了！”
方孝孺深吸了一口气，又郑重的将奏折放回了朱允炆的书案上。
他现在也非常后悔。
为什么当初就不肯坚持一下，阻止黄子澄。
可谁又能想到，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的黄子澄，怎么会如此不靠谱啊！
齐泰也没了声音。
看完了那份奏折，他已经没心情再替黄子澄说好话了。
要不是知道后者是朱允炆的铁杆心腹，齐泰都要以为黄子澄是故意在耍皇太孙！
“老师，本宫现在就命你带人把黄子澄找回来！我倒是要问问他，那荆州究竟是有黄金屋还是有美人窟，怎么就让他乐不思蜀了！”
朱允炆把那张奏折攥在手里，捏的哗啦啦作响。
明显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殿下，非是老臣有意推辞，可要是再派人前往荆州，有何理由？更何况，咱们派去的暗线，到现在还没一个人回来啊！”
一听朱允炆要派自己去荆州，方孝孺赶紧否决。
他倒不是有什么私心。
而是确实觉得师出无名。
连续派两拨人过去，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用不了多久，天下就会盛传，太孙嫉妒湘王在旱灾中创造的功绩，先后两次派人前往荆州刁难。
那样的话，朱允炆的声望不但不会提升，反而会断崖式下跌。
“那该如何是好？若是放任湘王继续胡作非为，这天下的难民就要全跑到荆州去了！到时候本宫还有灾可救吗？”
“额……”
闻听此言，方孝孺也沉默了。
确实，按照目前各地难民迁徙的速度和数量，用不了多久，荆州就会成为仅次于燕京和南京的第三大城市。
如果洪武帝活着，这种局面或许还是好事。
可一旦朱元璋驾崩，难道大明朝要重演东汉末年分三国的戏码吗？
想来想去，方孝孺只好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齐泰。
“齐大人，要不您替太孙走一趟？”
“啊？！”
齐泰猝不及防。
他没想到，方孝孺绕老绕去，最后居然还是绕到了他的头上。
心说你不去，却让我去。
谁特么不知道荆州现在就是个马蜂窝！
老黄在那边还不知道遇上了什么麻烦，我再去，那不是找死嘛！
“方大人，下官才疏学浅，还是您去比较合适！”
“不不不！齐大人神机妙算，定能马到功成！”
……
“好了！先别说这个，当务之急，是怎么把难民从湘王那边抢回来！老师，您说说，到底有没有办法！”
见俩人互相推脱，朱允炆厉声阻止。
要不是身边就剩他们两个心腹，他险些破大骂。
“这个嘛……殿下，您要不尝试一下免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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