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被他看出来了?
不可能啊!
十有八九只是巧合了而已。
高叔脸色平静,心中却像是做了一轮过山车似的,已经是起伏不定。
陈凡摸了画作边缘的纸张后,心中已经有了谱。
闭上眼睛再睁开,他用上了望气术。
这幅画浮现出的光芒有点怪,灰色光芒上浮着薄薄一层微弱黄光。
这说明画作是老的,但是真实价值并不算太高。
不过陈凡更在意的,是灰色光芒上浮着黄光的特殊现象。
似乎望气术在表达一些意思。
略微一思索,陈凡用自己的判断结合望气术的观察,心中有了一个准确的判断。
“这幅画啊,不真也不假,但是说真它又假。”
这句有点绕的话,让柳翩翩等人都有点懵。
不真也不假,那到底是真还是假啊?
“你能不能说仔细点?什么叫不真也不假?”
“专业点的说,这是一张被揭皮了的画。”
“揭皮?”柳翩翩惊呼一声,心里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揭皮啊,那个画面想想就挺残忍的。
而且这是一幅画,又不是活物,怎么能被揭皮呢?它也没有皮啊!
高叔满脸的惊讶,他没想到,陈凡这么快的就看出了端倪。
宣纸根据厚度不同,有扎花,单宣,夹宣,二层,多层等分别。
扎花最薄,多层最厚。
作画的时候,基本都会选择多层作为画纸。
而多层宣纸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可以通过特殊手段,把整张宣纸揭开成三层。
这样一张画作就能变成三张画作,这种手法被称为揭皮。
揭出的第一层皮被称为头皮,最为清晰,也最难判断出被动了手脚的。
因为本就是真画,又是最表面的一层,各种特征都清晰明确。
除了纸张稍微薄了点之外,就没有其他破绽了。
而二层皮清晰度会差一点,需要进行补笔,破绽会相对更多一些。
但是只要补笔的人技法高妙,也是难以被看出来的。
最后的底层则是最差的,即便找高手补笔,也难补的成功,是价值最低的。
一般来说,头层皮会被送去上拍,二层皮会在市场里出售,底层皮要么被闲置,要么就当普通仿品卖了。
这样做,一副画就相当于被一鱼三吃,利润比单纯卖一副古画赚的多的多。
陈凡把这些解释了一番后,柳卫国父女俩是彻底的听呆了。
“这水可真深啊,感觉比我们房地产行业的猫腻还要多,果然家里没有矿的,还是别玩收藏的好。”
柳卫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就冲一幅画就能被一鱼三吃的骚操作,他觉得自己没一头扎进收藏界是对的。
真要是一头扎进去了,可能以后只能望着赝品空流泪。
曾经就有一位大老板,投入数千万搞收藏,最后才发现那些收藏品,九成九都是假的。
剩下的一点点真品,也都是没有什么价值的普通老物件。
“柳叔叔此言差矣,你要是想收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关,保证让你不会被打眼。”
“对对,要玩收藏就听陈凡的。”柳翩翩连忙助攻。
柳卫国眼角抽搐了两下,转移话题道:“小陈刚才说的对不对?”
“呵呵。”高叔艰难的笑了一下,默默的把枣红皮独籽推到了陈凡手边:“拿着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这算是变相的承认,陈凡说的没错。
陈凡拿起枣红皮资料把玩了一下,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幅画是头层皮,应该是送去拍卖的吧。”
“这个···嘿嘿嘿。”
这事懂的都懂,高叔也没法否认。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修成了精,谁都别给谁玩聊斋。
“出了这个门,还请诸位不要提起这件事情,那个小杨,你去把黄胄大师的风雪图拿来,送给柳总当做赔罪。”
高叔也算是出了血了,把黄胄的画作作为赔罪礼白送。
黄胄是长安画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画作的价值自然是不菲的。
这副风雪图拿出去,少说能卖几百万。
“这次不会再是赝品,或者揭了皮的画吧。”柳卫国冷着脸问道。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了。”
高叔陪着笑脸,各种好听的话像是不要钱一样的脱口而出。
很快杨悦拿了风雪图回来。
陈凡鉴定没有问题后,柳卫国收下了画作。
送陈凡他们离开画廊之后,高叔揉着脑门说道:“什么时候安城多了这么个年轻妖孽啊。”
“这不就在刚刚多出来的么,这次可是亏大发了,那可是黄胄的真迹,少说能卖四五百万的!”
“亏点就亏点呗,当破财消灾了,不过这个陈凡倒是有意思。”
高叔盘算着,有必要拉拢拉拢陈凡。
不然以后陈凡再像这次一样的话,那对他们的生意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
柳卫国开车送柳翩翩和陈凡回学校。
坐在副驾的柳翩翩,十分认真的说道:“爸,陈凡帮你避开了坑,又让你捡了这么大的便宜,你是不是得感谢他一下。”
“不用不用,我纯粹来帮忙的,不用感谢。”
陈凡可不敢让柳卫国感谢。
这位很可能是未来的老丈人,只要未来老丈人能高兴,感谢不感谢的都不叫事。
板着脸的柳卫国,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陈凡。
“翩翩说的是,这一次便宜占的不小,要不我送你一辆车表示感谢吧,跑车。”
跑车两个字加了重音。
似乎是在表达出,我不占你便宜,给你一辆价值相当的跑车,你以后离我闺女远点。
未来老丈人火力太猛,陈凡觉得要扛不住了。
别人都是给老丈人送贵重礼品的,哪有收老丈人贵重礼品的。
就算是吃软饭,那也得婚后才能这么吃啊。
“不不不,太贵重了,再说我也没驾照。”陈凡有些心慌的说道。
“没驾照?那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就送你。”柳卫国豪横的说道。
陈凡斟酌了一下,弱弱的说道:“想要你女儿,行么?”
嘎吱!
柳卫国使劲踩下了刹车,刚才他手腕一抖,差点把车开上道牙子。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