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万个心?
开什么玩笑,这一颗心都放不下来啊!
虽然姬定说得是有他的道理,但姬扁可兀自忐忑不安。
三家分晋,可还历历在目。
谁又敢保证不会三家分周。
虽然洛邑也没有多大,但是蚊子再小,可也是肉啊!
关键他是什么都没有。
但姬定可不愿意再跟他耗着,你爱信不信,哥要要说得可就这么多了,他说完就回去继续睡觉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时,姬定才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来,他伸张了个懒腰,“啊---!真是可恶,打乱了我的生物钟。”
“世子,您醒了。”
坤才突然从旁闪出。
姬定吓得一怔,训斥道:“以后别这么冒冒失失的,这心再大,也会被你吓着的。”
坤才忙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姬定又问道:“现在外面打得怎么样?”
坤才忙道:“小人听说那西周国君昨夜就已经跑了。”
“这么快?”
姬定诧异道,心里又想,难道我睡了一日?
坤才讪讪道:“世子,咱成周就这么一点点大,走两步就到他们家了,再加上那边武罗家突然叛变,站在了咱们这边,这几乎就没有这么打,不该就没有抓到那西周国公。”
“无所谓啦。”姬定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又问道:“东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坤才道:“暂时还未收到消息,但是小人以为,这边都乱了,那边不可能不乱,可就怕那韩国又从中作梗。”
“没什么可怕的。”姬定摇摇头,又道:“这几天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没事就别来打扰我了。”
坤才愣了愣,讪讪道:“世子,如今外面那么乱,肯定会有事的。”
姬定翻着白眼道:“只要王城不乱,就别来打扰我,听明白了吗?”
“小人遵命。”
砰!
门又关上了。
坤才已经渐渐习惯了姬定的行事作风,晃悠悠地离开了。
回到屋内的姬定脸上却是毫无喜悦之色,他从柜中取出一块白布来,挂在墙上,但见白布上画着一幅非常潦草的地图,也可以说是当今的势力分布图。
时不待人,他没有功夫沉浸在当下的喜悦中,他必须要决定如何走下一步,之前那一套组合拳,只能说是防守,他必须要进攻。
他站在地图前,凝视半响,突然叹了口气,搓着额头,苦恼道:“难道真要走上单这条路吗?可如今外面是战火纷飞,又没有插眼,又没有队友,这要出门的话,必然是九死一生啊!可我若是不能CARRY全场,那也等死的节奏。”
......
这姬朝一跑,西周公国自然也就灭亡了,而那东周国就在边上,自然也是不能幸免。
七日!
这一场内乱仅仅维持七日,死亡人数都还没有超过两百人,其实压根就没有怎么打,因为姬朝、姬昭的许多大臣都是直接跳反,这还打个什么。
要真说起来,这都不能算是战争,只能说是村民械斗,然后将村长给赶出去。
一点也不夸张的说,就成之望他们这些乌合之众,一百秦军便可扫平。
那西周国君姬朝直接跑去了赵国,而东周国国君姬昭则是跑去了韩国。
然而,韩、赵二国皆是按兵不动,隔岸观火,其实能够这么快取胜,他们可都有一份功劳在,而且姬朝、姬昭能够逃走,也是他们安排的,韩、赵都认为留着他们两个以后可能有用。
因为他们此时按兵不动,主要是因为秦国的原因,不太敢贸然干预,然而,这议会制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是控制不了,到时再将姬昭、姬朝送回来就是,这对于他们而言,轻而易举。
在占领二国都城之后,成之望他们并没有马上解散军队,而是让自己的人马原地待命,自己则是火速赶往王城。
这些人压根没想去称王称霸,他们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就不是那块料,也没有那个基础,同时他们也清楚洛邑之所以现在还存在,全因周天子,如果没有周天子,早就被诸侯国瓜分殆尽。
但是军队可不能马上解散,因为他们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其目的是要争夺议会制,他暂时要留着军队,确保议会制得以建立。
有军队在,也就不怕王城反悔。
而姬扁听了这消息,胸口悬着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了下来,毕竟他们都没有带着兵马前来,自然就是要跟他谈,但同时他又觉得这不可思议。
要知道在前不久,他还是负债累累,危在旦夕。
转眼间,不但还清负债,还...还把洛邑给统一了,虽然“统一”这个说法有些勉强,但是如今东西二周都没了,这王城的地位自然也就提高了。
更加离谱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这...!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之声,打乱了姬扁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只见周边的侍卫纷纷退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姬定突然来到簃台,可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父王,您自由了。”
“自...自由?”
姬扁显得有些慌张。
拜托,我又不是老美,你慌什么呀!
姬定疑惑道:“难道父王想一直被软禁么?”
姬扁眨了眨眼,道:“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呀!”
难道父王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姬定担忧地打量一下姬扁。
姬扁叹道:“父王最近也想通了,你说得很对,父王已经将智慧都传于你了,自己都老糊涂了,你管着就挺好的。”
姬定一翻白眼道:“要是这样的话,孩儿不直接篡位得了,哪需要弄得这么麻烦啊。”
姬扁立刻道:“你说的很对,父王一直也很好奇,你为何不篡位?”
“我...!”
姬定欲哭无泪道:“父王,您就别贫了,他们马上就来王城朝拜父王您,到时候您就按这上面写得去做便是。”
说着,他将一张纸递给姬扁。
姬扁接过黄纸来,来来回回看得数遍,才道:“原来余不是去当个傀儡,还是有权力的。”
姬定道:“当然,议会只是掌管税服和兵马,但这行政大权还是在父王手中的。”
姬扁皱眉道:“可是他们会答应吗?”
姬定道:“试问谁会信服一群商人,尤其是如蔡叔度、毕高子这样的大夫子,就算父王您不开口,他们也会提出这个建议的,治理国家的可还是需要贤者。”
姬扁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可是你就不怕......!”
“怕父王找孩儿报仇?”姬定轻蔑地笑道。
姬扁神色一变,哼道:“你三番五次欺辱父王,你有何把握父王就不会找你报仇,如今他们可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谋划的,你在他们面前可是毫无威信。”
他若自由,并且出面接管这一切,王宫的权力立刻就会回到他手里,关键外人都不知道,幕后的操纵者,竟然是世子定。
姬定微微笑道:“父王就孩儿一个儿子,而孩儿也就父王您一个至亲,咱们父子可以说是同舟共济,有什么理由自相残杀。另外。”
他呵呵一笑:“这里面的水可是深得很,父王您把握不住,您还是非常需要孩儿的。”
真是的,又被他看穿了。姬扁一脸幽怨道:“你也知道余是你的父王,那你当初还那么对余。”
姬定嗤之以鼻道:“父王,您以为孩儿想这么做,孩儿也想保持那份纯真,可是当时,孩儿之前几番求见,你都不见,孩儿托人传口信给你,说有办法解决眼前得困难,你也置若罔闻,孩儿除了这么干,还有别的办法么?”
姬扁被教训的是一脸尴尬,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脸皮也厚了,“你才多大,你随便去找个人问问,看他们会相信这是你的计谋吗?”
姬定道:“所以孩儿只能用行动来证明。”
姬扁道:“但是你跟父王说话,好歹也要委婉一点,这不是明嘲,就是暗讽,可真是岂有此理。”
姬定哼道:“那不知父王是喜欢被孩儿嘲讽,还是愿意被秦人拖去车裂。”
姬扁听到秦人,吓得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道:“父王可以答应你,出面去跟他们谈,但是你也要答应父王,可得暗中帮助父王,你自己也说了,这里面水可深了,父王把握不住。”
真是的,我还你自由,你竟然要跟我谈条件?老美怎就碰不到你这么聪明的对手?你可真是生不逢时啊!
姬定直接比出一根中指。
“何意?”
“一定。”
“哦...那就这么定了。”
姬扁开心地也向姬定比出一根中指来。
姬定有些怀疑这老头是在故意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