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无色透明的灵气流从黄土村附近的梅山瞬间袭来,挡住幽乙刺下的剑尖,并一把将其击飞,昏死的幽乙像颗炮弹一般,被活活轰飞进大魍丘山体里。
下一秒,众人眼中,一只巨大的白头红翎雄鸡从天而降,落在雷府后院中,一个四五岁模样的男童泣不成声的从雄鸡背上翻下,奔到雷太公身边,身后跟着一个同岁模样的女童和一只大蠼螋,女童身着彩鳞凤尾羽衣,脚著碧波天霜鞋,精致白皙的脸庞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似彩羽,琼鼻小嘴,稚气未脱,头顶青玉笄挽成三花髻,七彩发带束着青丝垂挂两侧,颈后一条九彩飘带无风自轻扬,使女童如仙灵一般超然不群。
“爷爷,我回来了!”男童泣不成声,痛苦呼唤着雷太公,正是太公的孙子雷元曦。
雷太公闭着的眼皮努力了两次,都未睁开。
此时,一道柔和的透明灵气从其天灵灌入,雷太公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日夜念着的孙子就在眼前,不禁欣喜异常,微微动了动嘴唇,轻声道:“好!回来就好!你父亲呢?没一起回来?”雷太公已经思绪混乱,昏死了过去。
元曦哭着,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哭。此时,那道柔和的灵气明显加大了力道,雷太公又一次缓缓睁开了眼睛。
“元曦!元曦!”雷太公惊醒后,颤巍巍的拉住元曦的小手,轻声道:“爷爷时间不多了,你附耳过来!”
元曦抽泣着将小耳朵凑到爷爷跟前,雷太公轻轻动了动嘴唇,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雷太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亲了一下自己的亲孙子,便失去了气息,握着元曦的手耷拉到地上。
元曦陷入极度悲伤之中,爬在爷爷胸前大声痛哭,不住的叫喊着:“爷爷,爷爷……”
那道透明灵气虽加大了灵力的灌输,但无济于事,雷太公没有再醒来,雷氏的一代家主就此殒命。
见着雷元曦嚎啕大哭,彩衣女童蹲下身子,正想安慰,却听得天空传来一声长叹:“唉!我来迟也!”
白头红翎雄鸡抬头长啸一声,发出人声到:“陶药老头,飞在上面不累吗?快下来帮忙!”
“唉!你个鬿雀鸟,不用你催,我也会尽全力一试的!”云天上的绿衣老者正是赶来的古书山问天阁陶药子,他一个闪身便已到雷太公身前,拿出一颗晶莹透亮的绿色丹药放置于雷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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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头顶,随即猛灌一掌灵气入雷太公头顶,但试了整整十息,任然不见起效,最后,绿色丹药散失光泽,飞回陶药子手中。陶药子无奈摇头叹气,“老夫我无能为力了!”
刚刚见到的爷爷奶奶转眼间离自己而去,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彻底破灭,生命中的悲喜交加让这个四岁孩子悲痛欲绝,眼泪拼了命的往外流,他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情绪,因为他就是一个四岁的孩童,他无需像大人一样做作和含蓄,他不需要显得深沉,他只是释放天生的任性和恣意,他要将自己内心的痛苦淋漓尽致的展现给这个世界,让他们知道他们对自己的纯真心灵所造成的无法抹除的伤痛。他不惧他人的嘲讽,也不需别人的怜悯,因为他将把伤口埋好,让心变得无比坚硬,他会不断变强,直至整个世界都无法再伤害他和他在乎的人。
这时刻,雷府没有了厮杀,只有哭声,一个四岁孩童的哭声,稚嫩而悲戚,惊天又动地。
彩衣女童想要说点什么,但还是没忍心去打扰元曦,让他哭吧,让他哭吧,哭完之后擦干眼泪就好了。
渐渐的,元曦的悲哭变成抽泣,断断续续,凄苦的哭声渐渐变成痛定后的坚韧,直至哭声完全消失,他无法再哭也不能再哭,有很多事要自己去做,有很长的路要自己去走,有很多的困难要自己去打败。
神魂受伤、失去父亲、失去祖父母、家破人亡,这种至痛对他至真心灵的伤害没有人能够体会,但他体会到了,他不想再遭受如此苦痛,所以,他要变强,变得更强,变成最强。
元曦止住了抽泣,眼神坚毅,对着爷爷和奶奶的尸首行三跪九叩,附身爷爷身前,按照爷爷的临终嘱托,取走了象征雷家家主身份的雷氏祖玉和墨玉剑,同时也把爷爷的空间袋一并取走。
随后,元曦转过身来,眼神坚毅,冷静的喊到:“瞿王,请将我祖父母的尸首随我送至后山!”随即蠼螋王背着雷太公和雷家祖母的尸体跟着雷元曦走向后山之中。
盏茶工夫后,雷元曦缓步走了出来,彩衣女童上前轻声问到:“元曦,今后如何打算?”
“我要修行!”雷元曦斩钉截铁的回到。
“既如此,你就跟着老鬿雀修行吧?”彩衣女童指着身边的白头红翎雄鸡问到。
“……”雷元曦正想说什么,却是被一旁的陶药子给打断了,陶药子道:“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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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辈与鬿雀老头非同类,贸然修行异族功法对他不是太好,我看还是跟我回问天阁吧,同族修行方法更为适合现在的他,等以后学有所成,再博采众家,方为最佳!”
彩衣女童转头看向鬿雀,鬿雀叹气到:“虽然我也想收这小孩为徒,但陶药老头说得没错!”
“元曦,你……?”彩衣女童眨着眼睛问到。
“我先去看望母亲,之后再上古书山拜师修行。”元曦看一眼众人,抬头望向远方,启明星渐渐偏西。半晌后,元曦收回目光,对着身边的卫管家说到:“管家爷爷,你将雷府的存银都分发下去,让大家都散了吧!您也该颐享天年了!”
“小少爷,老奴会依您的吩咐着手安排分发事宜,但老奴不会走,太公对我不薄,二少爷、四少爷和三小姐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我得留下来把雷府打理好,为大家留个念想,大家在外面累了,还可以回来走走、看看。”卫管家黯然,说罢便匆匆下去了。
“既然你已有决定,我不再多言。”彩衣女童走到元曦身边,伸出手来,做出要收回东西的手势,说到:“我治好了你,你是不是该给点报酬?”。
元曦愣了愣,随即摸了摸身上,一无所有,不好意思的说到:“我身上没带灵石,这就让管家爷爷去取!”
彩衣女童摇摇头,道:“我不要其他,只要你身上一件随身之物!”打量了一眼,道:“要不把你头上的头巾给我吧!”
元曦一愣,“啊?!”但看彩衣女童坚持,只得把自己的头巾交给了她。想起她辛苦将自己从死亡边缘救回,却只要一张头巾,元曦感动不已,摸了摸后脑,面露羞涩地说到:“谢谢你,鲮儿!”
彩衣女童莞尔:“跟我客气什么!我们……”她没再说下去,顿了顿,又道:“算了,你已决定去向,我就先走了,救你一命耗费过大,我得好好休息一阵!”随即彩衣女童坐到白首鬿雀背上,鬿雀低头看向元曦,道:“小子,想解闷可以来找我,老夫我有好些稀奇古怪之术,定让你大开眼界!”
说罢形如雄鸡的鬿雀驮着彩衣女童腾空而去,元曦抬眼望去,很不舍,挥手间轻声道:“保重,鲮儿!”
“保重,元曦!”彩衣女童挥着小手,彩羽般的睫毛上已是泪珠点点。
渐渐,鬿雀驮着彩衣女童消失在灰色的晨夜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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