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魏忠贤也开始在审视面前的李政,眼神充斥着嚣张的侵略性。
虽说不清楚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魏忠贤根本就没有把李政放在心上,只觉得他是在自寻死路,一昧想要求死而已。
猛然一瞬,魏忠贤心头突突一跳,眼中有害怕之色出现。
这是什么,这怎么可能…
就在刚刚,他居然感觉到龙椅上坐的不是别人,而是当年的先皇。
那个不可一世的眼神睥睨,宛若如渊帝王威严的先皇再临。
可当他再一看,这明明就是李政,他和之前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变化之类的话,那就是李政的嘴角上一直都挂着笑容。
这笑容,有时候竟然让自己汗毛倒竖,感觉有点瘆得慌。
终于,或许是被乾元宫这安静的可怕的气氛给憋不住了,魏忠贤率先开口,
“臣魏忠贤,参见陛下!”
俗话说得好,君臣有别。
不管你这个臣子手中的权力再怎么滔天,多少人对你唯命是从,也依旧要遵从君王之礼。
哪怕如今的李政,只是一个无能皇帝,手中没有任何的权力。
兵权,财权这些,统统都掌握他人之手,也没有那个能力将之拿回来。
但该什么礼仪就是什么礼仪,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即便魏忠贤内心中,十万分不情愿对李政行礼,也无可奈何,没有一点儿办法。
身子微微一躬,显得很是随意,只是身体弯曲一下,再没有其他多余动作了。
连敷衍李政都觉得麻烦,不愿意过多浪费自己的时间。
可,李政接下来的动作作却令魏忠贤的脸彻底垮了下来,眼神中充满冷意。
李政的动作没有停歇,和先前一般,在翻阅着手里的奏章,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没对魏忠贤说一句话,任由其就那么站在那里,不管不顾。
在帝王的眼中,一个小小的太监头子,难道就能让自己抬头,拿正眼看待吗?!
如此,他未免是脑子的水该进行清理一番了。
不知是谁给他的勇气,令他这般。
李政没有让他平身的意思,魏忠贤脸色涨红。
直接就是直起身子,抬头看向李政,样子十分嚣张恣肆。
他清楚,李政不是在简简单单地无视自己,而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好令自己知晓,他现在还是一个皇帝。
“微臣魏忠贤,拜见陛下!”
强忍住心中那已经快要压抑不住的怒火,魏忠贤再次开口说道,语气中也隐隐有怒意。
可惜的是,李政仍旧在翻看奏折,将自己视若无物,没有任何理会,也不说丝毫话语。
李政如此无视自己,魏忠贤早就已经忍不住了,手上的青紫经脉在一根根往外凸起,样子分外吓人,
“陛下,像下马威这种稚子把戏,对杂家使用,恐怕是用错了地方吧。”
闻言,李政才把手中的奏章慢慢地放下,动作间还有某种美意,让人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不过在魏忠贤看来,这是对自己极大的挑衅。
李政的这态度,完全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个人看,是在看某个随意就可以揉捏的蝼蚁罢了。
等把奏章放好之后,李政微微向前俯身,眼神凝视魏忠贤,
“你这狗胆包天的狗奴才,竟然还敢站着跟朕说话,不知道是谁给你狗胆熊心?!”
“还有,魏忠贤给朕好好记住你的身份,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只是个奴才而已。
一个朕随时都可以踩死的蝼蚁,不要在朕面前称呼自己为臣,你没那个资格,你不配!”
奴才?!
没资格?!
你不配?!
这些词进入魏忠贤的耳朵,让他整张脸都变得瞬间通红,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些词,我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听到了,好,很好,李政你好得很。
我哪来的资格,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用这种态度对杂家说话。
“如今的处境,陛下已然是自身难保,大难临头,不好好考虑接下来该如何自处,反倒来嘲讽杂家的不是。
哈哈哈,这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好笑呢。”
“不知道,待陛下离开这龙椅之后,可还会说得出来如今之语,还会有那个勇气与杂家说话。”
“只希望,陛下不要趴在杂家的脚下,对杂家磕头,乞求杂家的原谅吧。
哈哈哈哈哈!”
魏忠贤面色阴翳,目光中更是呈现出一股走凶狠之色。
听到魏忠贤这阉人的胡言乱语,李政不可自拔地笑了,笑得很是恣意,也很嚣张,笑容中有十分清楚的讥讽和蔑视。
也令魏忠贤原本就很难看的脸庞变得更加难看,出言道:“
陛下,有何可笑的?
易位处之,杂家在如此境地,可丝毫都笑不出来,还要费尽心思地思索,该如何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呵,朕在笑什么,魏狗你当真不知道吗?
不要给朕装糊涂,狗奴才!”
李政的右手轻轻叩响龙椅,不断发出“嘟嘟嘟”的声音,敲击在魏忠贤的心脏之上。
戏谑而又玩味的眼神盯着魏忠贤,一点点消磨他的耐心,开口道:
“朕笑,你在这皇宫中也待了这么多年,还是如此无知,如此地愚蠢,蠢得这般不可教药!”
嗯哼?!
听闻李政的此话,魏忠贤的表情一愣,刹那间就沉默了下来。
再一看那李政,内心深处那噔噔的跳动声,愈发显得让人不安,惊恐不已。
隐隐约约之间,脑海中有一道闪电劈落而下,脸上面沉如水。
再也不复先前那般的嘲讽之意,反而展现出令人捉摸不定之色。
其实在周应秋告诉自己,慈禧太后是被李政给斩杀之时,他就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了。
李政是凭什么,敢杀太后的呢!?
不管再怎么说,太后名义也还是他的母后,杀了太后,身上所背负的罪名可是会被全大秦国的万千生民唾弃,耻笑的。
而李政之后,非但没有采取其他措施来掩盖自己的错误,还敢让自己过来。
其背后的深层次的原因就在于,慈禧死亡之后,自己是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吕后和赵高也是绝对会一同对付自己,还是不择手段的那种,只为了把自己给搞死。
自己到这个乾元宫也有两个目的:
一来是想看看这个李政,他葫芦里中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究竟想要弄什么名堂。
二来就是想着有没有那个机会,把废物皇帝给捉住,交给吕后他们,也可以向他们示好。
这样一来,自己或许可以过一段安生日子。
可李政说的话,也下意识地点醒了自己,以前自己就是依附于慈禧,和吕后之间的仇恨就是不共戴天,完全没有调和的可能。
周应秋助皇上杀了太后,而周应秋与自己的关系,又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自己根本就难逃干系。
难道为今之计,就只能…
想到这里,魏忠贤的额头冒出丝丝缕缕的冷汗。
见状,李政嘴角冷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是达到了。
对于这宫中的形势,魏忠贤显然比自己清楚,也更能明白此时应该做出什么选择,才是对自己最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