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四邪湾

最后是莽人驿。

是说那山湾里有一个古时候的驿站,也就是供赶路之人投宿休息的地方。

建国之后,外面修了马路,那驿站也就没用了。

不过有些赶路的山里人,为了抄近道,时常会走山里的那条小路。

驿站周围住着一个农户,四十多岁的汉子。

这家伙经常偷袭那些单独赶路的人,打闷棍。

劫了钱财,把人弄死,随便在山里找个地方埋了。

莽人有点类似于土匪强盗的意思。

这四个邪乎的地方恰好都挤在那山湾子里面,因而得名四邪湾。

陈金磊和叶珊珊都是外地人,对当地很不了解,听完我的话显得很吃惊。

“天哥儿,你扯犊子呢,故意吓唬我们。”

说实在话,关于四邪湾的事儿我确实都是道听途说,而且有些地方还添油加醋了。

主要就是我不想去找什么黑衣女尸。

结果叶珊珊听完却露出不屑的表情。

“封建社会害人不浅,但唯物主义者无所畏惧。”

又说即便有鬼怪或是歹人,我和陈金磊俩退伍兵,她留学那会儿还学过泰拳和空手道,还能怕了不成?

于是说好明天就去四邪湾,下午她带着陈金磊进城买些挖坟的工具。

把我和江晓蝶留在宅子里。

江晓蝶很怕我,但看得出她又很想向我献好。

我在院子里坐着,她躲在门后,露着半个脑袋偷瞄我,我一回头她立马就缩回去。

次日清早,天没亮江晓蝶就爬起来准备了三人的盒饭。

赵金磊把装备搬上车,三人就这么奔着四邪湾去了。

四邪湾那山路很久没人走了,路边杂草丛生。

叶珊珊这还是一辆越野车,快到地方的时候实在颠不动了。

无奈三人扛着东西开十一路。

中午前,他们赶到地方,找到了那座古坟。

趁着一天中正午阳气最盛,赶紧破土开棺。

一通忙活,三人大汗淋漓。

却见那棺材里空空如也,哪儿来的什么黑衣女尸?

陈金磊扛着铲子,疑惑地说道:“难道挖错坟了?”

我仔细看了看,棺材有些年头了。

其侧面有个小孔,看着确实像是被耗子打通的。

三人正疑惑间,天上突然响起一阵闷雷。

山里的天气就是如此多变,刚才还艳阳高照,眨眼就下起了雷阵雨。

我们赶紧跑到四邪湾的那座古驿站避雨。

这驿站破烂不堪,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这场雨从午后一直下到黄昏时分也不见停,山间泥路被雨水泡得稀烂,车子肯定是开不出去了。

而这里离最近的乡镇有二十多公里路。

眼看今晚只能在驿站过夜,叶珊珊说她车上有常备的睡袋,顺便把江晓蝶准备的盒饭拿来。

我说道:“磊子,你跟她一起去。”

“怎么,怕我撞鬼呀?”

我冷笑一声。

“这种鬼地方,人比鬼恐怖。”

她听出我指的是那个打闷棍的莽人。

两人走后,我找了个不漏雨的角落坐下,这时恍然看到雨中有个人朝着这边跑来。

我心里一惊,难道这驿站真的有打劫的?

可走近才看清,就是个一脸憨厚的老乡,想来是山里人,路过这里也来避雨。

“兄弟,不介意的话……”

我给他腾了个不漏雨的地儿。

“哎哟,谢了兄弟,果然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呀。”

老乡说他去隔壁村走亲戚,回家途径此地。

在破驿站里干坐着无聊,两人就闲聊起来。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那个劫道的莽人。

“说起来,那家伙确实不是个东西。

你想呀,走这路的都是山里人,身上能有什么钱财,为了仨瓜俩枣,就害人一条命。”

我点头说是,但又说劫道的歹人,本就是没良心的。

他却说道:“也未必,那莽人姓刘,叫刘怀庆。

原本也是个老老实实的庄稼人,那年为了给他爹看病,借了些钱。

结果爹死了,还欠一屁股债。

借给他钱那朋友也是没眼力见,成天上门催债。

结果把人逼急了,那天晚上,就在这驿站里,刘怀庆脑子一热,拎起做活的榔头,就给债主脑瓜子开了瓢。”

说着,这老乡感叹不已。

说债主要是早知道就不该去要那钱了,把命搭上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该多着急呀。

我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这种事谁能想到呢。”

他说道:“自那以后,刘怀庆就变了。

杀人这事儿,要么别开头,开了头就停不下来。

刘怀庆一年到头种庄稼也赚不了几个钱,那一锤子下去,不但把债给敲没了,还从那朋友兜里搜出八百多块钱。

至此他尝到了甜头,后面就收不住了。

专门在这驿站周围蹲点,见到落单的赶路人就上榔头。

敲死了往山沟里一拖,那些冤死鬼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老乡越说越激动,我却是听得不对劲儿。

“看样子你还挺了解刘怀庆呀,怎么的,难道你认识他?”

我话说完,他却不再应声。

我觉得疑惑,猛地回过头,不见人影。

却见刚才老乡待的位置有一堆白花花的死人骨头,头骨后面有一个被敲击留下的窟窿。

正惊骇间,叶珊珊和陈金磊回来了。

听了我刚才的经历两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陈金磊惊道:“这破地方闹鬼呀,那咱还是赶紧走吧。”

我却是摇了摇头。

“听那老乡的意思,应该是想让我帮忙把他的尸骨送回去交给家里人。”

于是我在驿站里寻了个破瓦罐子,收殓了老乡的尸骨。

即便是不怕鬼,待在这破驿站里三人还是觉得膈应得慌,觉肯定是睡不了了。

我们找了些破木材生了堆火,囫囵吃了饭。

然后围着火堆聊起了那个衔尾蛇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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