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天鲤与祖龙争夺鳞甲与海洋的统治权,祖龙获胜,龙族统领鳞甲、执掌海洋。”
“祖龙、天鲤都是先天生灵,实力不相上下,祖龙赢是赢了,可也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青鲤族之所以从上古至今,血脉都如此稀少,根本原因是因为天鲤转世,没有与祖龙一般身死散出力量。”
先清老人把玩着小瓷茶杯:“天鲤毕竟是体魄无敌,祖龙身受重伤,最终身死,天鲤不同,哪怕被祖龙的力量撕裂了身体,最后依然凭借气血之力融合元神,得以转世。”
“如此说来,其实这场战斗真正的赢家还是天鲤,毕竟那头老龙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原来是这样。”牧承道。
先清老人又倒了一杯茶水,想起了什么说道:“噢对了,天鲤与祖龙的争斗,也还有玉麒麟、始凤的事,都是被魔祖罗睺挑唆的,就是你那把魔枪的主人。”
“玉麒麟的野心最大,也只差一点就成为上古四族乱战的最大赢家,可惜最后还是死了。”
“主掌了四大元素之力,就试图统领飞禽、走兽、鳞甲三类兽灵,说好听点是雄心壮志,直白一些就是贪得无厌。”
“不过若是真被那老家伙做到了,他下一步就是对女娲、太一等人出手了,人族不会出现,巫族也会覆灭在他的铁蹄下。”
“这方世界会成为真正的妖界,玉麒麟也会是真正的妖族共主。”
三言两语,先清老人便是将上古先天四族的事说了个大概,平淡的言语仍是让牧承心神摇曳,仿佛看到了那毁天灭地的大战。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先清老人摸着有温度的茶杯:“自然是恢复力量了,那三月奎鱼应该是杀了不少天鲤传承者,倒是帮了这小丫头大忙。”
“我体内的天鲤力量……”牧承忽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牧青汁想要彻底恢复力量,早晚也会需要他体内的天鲤力量,他倒不在乎归还这些力量,可像三月奎鱼那样把命也搭进去……
先清老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没错,她觉醒只是时间问题,那时她会收回所有本源之力,也就是说除了其力量造就下有了血脉印记的青鲤族,其他凡是与其本源之力沾染的生灵,都会死。”
“你也一样。”
简单的四个字,令牧承的心狠狠一颤。
先清老人随即看好戏地怂恿他:“从三月奎鱼那里拿回来的力量也只够她恢复很小一部分,距离觉醒还远得很。”
“不过总有一天,她会需要你的力量,那时候不是你死就是她亡,大概率是你死翘翘了。”
“所以,要不趁现在她还弱小,直接掐死?”
说到最后,老人的话已经带有了引诱的魔性,仿若欲望的魔鬼试图主导牧承的思想。
“好啊。”牧承爽快答应一声,双手就去掐牧青汁的脖子。
这下先清老人倒是愣住了,不过随即看到了牧承脸上玩味的笑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他撇撇嘴:“知道掐不死天鲤才放弃的吧。”
“是啊是啊。”牧承连连点头,配合这嘴硬的老头。
不愿承认自己被耍的先清老人,更加尴尬。
牧承恢复了郑重之色,问道:“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既能让我把力量还给她,又不会对我有影响。”
先清老人摇头。
牧承陷入沉默,少时再次问道:“那把力量还给她,只是不危及我性命的办法呢?有吗?”
“有。”
“什么?”
“你成就圣人果位。”
“混元圣人?”牧承回头。
老人不客气地撇了他一眼:“就你?”
牧承知道了答案,苦笑道:“天道圣人啊,也是难度极大了。”
“你知道凤族孔宣、巫族九凤为了成就天道圣人付出了多少?当然了他们追求的无天道,但已经容不得他们选择。”先清老人哼道。
“别人那里渺茫不可见的希望,到你嘴里就仅仅是难度极大?你要是真成了天道圣人,野心不比那玉麒麟或冥河的小。”
牧承没有跟他争辩,而是又问道:“我若成了天道圣人,就可以将体内的天鲤力量还给她了?”
“能。”
“也不会危及性命?”
“对。”故意等牧承松一口气,先清老人才补充道,“只是不危及性命,你的修为会大跌,运气好跌到半步圣人,不好的话,金仙、天仙……都有可能。”
“你要清楚,天鲤是世间体魄最强之灵,你体内又是天鲤的本源之力,还不少,已经与你的体魄乃至灵魂都产生了融合,想要分离,千难万难。”
牧承没有接话,房间陷入长久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正午的太阳已是夕阳红。
先清老人早已离去。
牧承坐在床边,看着那张眼眸闭合的可爱小脸,摸了摸牧青汁的青色小短发。
“你还有这样的来历啊,真够唬人的。”
“可说好了,以后厉害了,不许找当爹的秋后算账,还得保护我!听到没有!”
最后的声音也不重,小丫头睫毛却好像出于本能地动了一小下,只是走神的牧承并没有发现这微不可察的细微变化。
走出房间,牧承仍是心事重重。
起初牧青汁没有修为气息,他一直觉得是小丫头的青鲤族血脉太弱或是不纯。
今天细想三月奎鱼一事,又猜想小丫头与败家子儿一样的情况,是天鲤的直系血亲。
不曾想,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丫头,比败家子儿还可怕,会是天鲤的转世。
自己当时好像还是培元境吧,随便捡来两颗蛋,来历就这么大?
穿过走廊,牧承看到了院子里借酒消愁的敖丙。
他坐到白面书生一样的年轻人对面:“有什么愁事?”
“愁死了。”敖丙仰头喝下一杯酒。
“走到哪里都被人嘲讽实力弱,牧哥儿,我苦啊。”说着,这位龙王三太子又喝下一杯酒。
牧承从石桌上拿过一只酒杯,倒酒后一仰头喝尽。
“牧哥儿,你也有愁事?”
牧承不搭话,又仰头喝了一杯。
敖丙着急了,问道:“牧哥儿,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牧承再仰头喝了一杯,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牧哥儿愁啊,你牧哥儿不说。”
说完,又是一杯。
敖丙给牧承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碰杯后哭丧着脸道:“我也愁啊,我也不说了。”
两人一饮而尽。
不多时,心情好了不少的牧承离开了,石桌边的俊气年轻人更忧愁伤心了。
越想越苦。
龙王三太子,号啕大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