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州,雅县。
书生和书童模样的两人牵着马进了城,书童身上背着包袱,正是装扮过后的李昕和张狗蛋。
两人来到县城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
一路上人很少,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难民满眼乞求的望着两人,希望他们能施舍些吃的。
李昕也曾是难民,见不得这种场景,他让张狗蛋解开包裹,将大部分干粮都施舍了出去,只留下一小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
此时,雅县城内一角。
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被两个家丁打扮的人逼至墙角。
“嘿嘿,小姑娘,我们家少爷看上你了,只要你答应跟我们少爷耍耍,他就给你银子使,让你有钱买饼吃。”
“滚。”
少女丝毫不给士兵好脸色,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但她惊慌的神色却分明显露出了她此时的恐惧。
他们口中的少爷正是张府的公子,而张府的老爷是雅县的县令。
张少爷前几日在街上溜达,撞见了在街上买饼的少女。
以前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些浓妆艳抹讨好他的女人,哪里尝试过这种邻家小妹般清秀可人的女子,于是他心痒难耐,生出了邪念。
他上前搭讪,却被少女当场拒绝了,这更激发了他的占有欲。
但他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便派人跟踪尾随。
少女自知惹不起这位张少爷,只好处处小心,谨慎躲避,然而千日防贼终有一误,今天傍晚时分,张少爷的家丁终于找到了机会。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幕。
在这个多灾多难的世道,人性的丑恶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人心中的道德底线被无限拉低,有些人为了达成某些目的,不择手段。
面对少女的反抗,两个家丁反而更兴奋了。
“哟,好烈的性子,我们家少爷就喜欢你这样的,不过,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要……不要过来……”
家丁将少女的双手摁在了墙上,另一个就要拿出绳子去绑,少女大声嘶吼拼命反抗。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敢来救你,还不如乖乖听话,这样你也能少受些罪。”
“你们放开我,流氓,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家丁听到她这样说,反而嘲讽道:“你爹?就那平日里只知道打铁的蠢牛,他什么身份,我家少爷什么身份,他得罪的起吗?”
少女极力挣扎,手腕被绳子勒出了淤痕。
呜咽着哭出了声来。
“救命……快来人啊,救救我……”
“放弃吧,没人来救你的。”家丁手上的动作飞快,迅速绑住了少女的双手,往她嘴里塞上了破布就要带走。
他们面露喜色,已经畅想着回去之后少爷会如何奖赏他们。
“住手!”
就在少女绝望的时刻,一道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只见来人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儒雅公子,牵着马,后面还跟着一个书童,正是李昕和张狗蛋。
“哪里来的狗腿子,胆敢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两个家丁见他只是个文弱书生,面露不屑之色,嘲讽道:“哟呵,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管你家爷爷的事,活得不难烦了吧。”
“今日有我在,你们就别想得逞。”
“小子,你怕不是个愣头青吧,也不打听打听,得罪了我们张府是什么后果。”家丁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说着还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张”字给李昕看。
李昕见到这场景,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也是有些无奈,这个世道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平事。
最开始的自己也是被邋遢汉子无端欺负,现在眼前这个妙龄少女,也因美色而被人觊觎。
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无权无势的底层百姓光是活着都很困难了,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欺男霸女。
李昕不由想起自己的遭遇,心里涌起一股同情。
然后是愤怒!
他要打破这世道的所有不公平,他要为水深火热中的底层人民请命。
“放开她!”
他怒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两个家丁一愣,这傻小子疯了吧,都已经跟他亮明了身份,还敢坏自家少爷的好事。
“傻小子,听人劝吃饱饭,莫要多管闲事,滚!”
李昕这懒得跟他们废话了。
转头对张狗蛋说道:“动手!”
张狗蛋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李昕也掏出怀里的匕首,冲上前去。
两个家丁大骇。
没想到李昕真敢动手,从他们进入张府做事以来,还从未有过敢不顾张府威严的。
这傻小子是要逆天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李昕哪管他们心里咋想,拿着匕首就对着一人捅去,对方见状拼命躲闪。
而张狗蛋虽然手上没有什么武器,但他毕竟是个多年的土匪,手上的拳脚功夫不差,一顿老拳打得另一个家丁毫无招架之力。
片刻后。
两个家丁身上都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伤口和淤青。
他们心知不妙,这回怕是遇上了个狠茬子,少爷交代的任务估计是完不成了。没办法,他俩见事不可为,便心生退意,结束了与李昕二人的缠斗,退至不远处。
“小子,你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吗?我们的主子可是张公子,是你招惹不起的存在。”
家丁放出狠话,想要最后引起李昕的顾忌。
但是没用。
李昕哪里不知道他俩人的心理,无非就是小孩子打架输了,放出狠话说“某某某你给我等着,我去叫我哥来扁你”之类的。
李昕冷声一笑。
“呵,张公子是吧,回去告诉他,我等着他来报复。”
“可敢留下姓名。”
“哼,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记住了,我叫钱宁。”
噗!
张狗蛋神色一僵,见刚才李昕说得一本正经,还以为是真的正经呢,没想到李昕到哪儿都不忘忽悠。
“好,有胆,钱宁是吧,我记住你了。”
说完,两个家丁就飞快的逃走了,他们要回去向张公子汇报情况,让张公子狠狠报复这个“钱宁”。
见两人离开。
李昕拿匕首割开了少女手上的绳子,扯开了她嘴里的破布。
只见她眼角还含着泪水,刚才显然是吓坏了。
“多谢公子相救……”
“你叫什么名字?”
“王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