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旎和顾凌寒在家里吃饭,而此时的刘双强也到达了那个学生的家乡,郾城。
那个学生叫徐成,家在郾城市的一个小村庄,刘双强先是坐高铁到郾城,然后又转大巴到那个县城,徐成的手机也联系不上,他只能按着地址一家家找了。等他终于找到徐成家的时候,已经很晚。
刘双强最先见到的是徐成的爷爷奶奶,两个老人很热情,可是一提到徐成却是唉声叹息,只是默默流泪,一句话也不愿意讲。
刘双强提议见见徐成的时候,两位老人都很犹豫,可是实在耐不过刘双强的哀求,便带着刘双强去了。
当刘双强在后院的一个房间里见到徐成时,他是无比震惊的。因为,他眼前的人,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瘦骨嶙峋,只有一双乌黑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众人……
可是,分明照片上的他阳光开朗,青春飞扬,这才几天啊,人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双强看到徐成脚上的铁链,不由的怒了,回头道:“为什么锁着他?”
“不锁不行啊,他打人,疯了一样的打,不管是邻居,还是我们,都打!他父母在外面打工,我们两个老人的力气根本止不住他啊。”
“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是抑郁症吗?!”
“不知道,平常的时候很安静,发起来疯来,就叫什么朱建伟,论文、作者什么的……我们也听不懂,都说他争气了,上学了,可是最后怎么是这样呢?!要是知道我们的孙子会变成这样,当初还不如不让他上学呢,在家里平平安安不好吗?!”
刘双强听着老人的诉苦,看着眼前的徐成,只觉得如果不能让朱建伟得到应有的惩罚,那真是天理难容。
夜色已深,刘双强站在徐成门口,一边和徐成说话,一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学成却没有任何反应……
刘双强没敢提朱建伟,因为两位老人交代,说徐成一听到朱建伟这三个字就大吼大叫,像是疯了一般,刘双强实在想不到,一个人要经过怎样的刺激,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双强晚上就住在了徐成家,一大早就看到了睡眼惺忪的顾思行,“顾老师,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我哥说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就派我过来了。”
刘双强一听这话,直接蔫了,道:“哎,顾老师,你个有毛的来了也没用,你不知道徐成的情况有多严重。”
“多严重?”顾思行一脸惊讶,等他看到被所在屋子里的徐成时,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顾思行觉得心里憋的慌,便整了点酒菜,和刘双强喝了起来,两人边喝便唠嗑,就听顾思行道:“其实吧,我从小到大真的没有经历过什么事,要啥有啥,还不如你呢。我们顾家的大事小事都被我哥扛着,别看我哥是我伯伯家的,不是的亲的,可是他比亲哥还亲。”顾凌寒轻叹一声,又喝口酒,继续道:“哎,今天看到徐成的样子,我心里真的是好堵啊,我就觉得窝囊,恶心,我现在忽然有了目标,我觉得打到朱建伟成了我生活中的一个重大目标,我觉得要是容忍这样的人逍遥法外,那,那要我们这些老师,还有警察,法院干什么呢?!”
“是的,顾老师,我也这么想。我觉得我们既然做了这个事情,就要好好做做。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做呢?那个徐成不只是抑郁,就是疯了。”
“哎,能不疯吗?!他这样的人能考上大学,还是锦城大学,到底有多不容易,我想你肯定深有体会。”
刘双强点头,道:“我当然深有体会,像我们这样的地方,别说什么教育资源了,连个像样的图书馆都没有,能考上大学靠的就是学海无涯苦作舟呗。一宿一宿的熬,说头悬梁锥刺股有点夸张,可是冬天的时候,我真的是只盖一床被子,你知道为什么?”
刘双强看向顾思行,见顾思行认真的道:“因为家里就一床被子?”
刘双强笑着摇头,道:“不是因为穷,我家种棉花的,被子还是有的。是因为这样可以冻醒,冻醒我就又可以学习了。”
“呵呵,所以呀,顾老师不如你们,我现在想啊,我要是不出生在顾家,真的狗屁都不是。”
“顾老师,你别这样说,您还是比狗屁强很多的。”
“我不骗你,我现在都觉得自己窝囊,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江老师吧。”
“嗯嗯嗯。”刘双强点头,心想着,谁知道现在江老师成了你嫂子啊,你怎么不早点下手啊。
刘双强心里戏十足,就听顾思行道:“其实,那么久了,我都没好意思出来“喜欢”两个字,以前,我还一直安慰自己,觉得幸亏没有和江老师表白,要不然真是尴尬,因为在我还没认识江老师的时候,她就已经和我哥结婚了。”
“啊?”刘双强长大嘴巴,又听顾思行道:“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你一定要保密。”
“哦哦哦,我知道,我只是以为江老师和顾总住在一起了,没想到早就结婚了,想想也是,要不然江老师肯定不可能和顾总住在一起的。”
“其实,我那样安慰自己,只是掩饰自己的懦弱罢了,我就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就算是我哥没有和江老师结婚,我估计也说不出来,因为我没有勇气。我觉得我配不上江老师……,可是这也不是配不上的问题,这压根是没有勇气……”
顾思行又灌了一口酒,扔掉酒杯道:“我们这次一定不能退缩,一定要干件大事,像徐成这样的学生能考上大学不容易,而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实在太可惜了。”
“是的,顾老师,我们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可是现在怎么办啊?徐成连句话都不会说,那就算是上法庭,又能怎样呢?!”
“没事,我给我哥打电话,他有办法。”顾思行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凌寒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