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司矜大概看懂了。
简单来说，她现在应该是沦为工具人了。
——真是白瞎这张狗脸，这家伙年纪小小心眼不少。
他这是在用她刺激程清焰，用行为告诉那小任务目标——你不配，你有罪。
他要让程清焰眼睁睁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选择离开。
这是心理上的折磨。
看透了一切的司矜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隐约对宋祁觉得可惜。
看。
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脑子就不好了。
搁这儿麻麻赖赖的叭叭来叭叭去。
结果人儿根本就不带理你的。
司矜跟变魔术似的从抽屉里摸出袋吐司出来，揪了一小块儿丢进嘴里嚼。
工具人就工具人吧，反正你也就只能嚣张这么一次了。
“……”
大概是觉得没人理他没意思，宋祁很快就老实下来，班上同学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就他一个趴在桌子上，像条死鱼。
一点年轻人的活力都没有。
司矜慢悠悠吸溜完了一瓶草莓牛奶，齿尖咬着雪白吸管，侧脸线条优越。
宋祁盯着她。
咂咂嘴。
同桌是个漂亮妹子，可惜看人不准，非要跟歹毒女人的臭儿子一起玩儿。
现在距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程清焰做完了一张英语试卷，现在终于舍得摘下耳机。
方才被隔绝的声响缓缓清晰入耳，他听见司矜喝完吸溜完最后一口牛奶的声音，还听见她咬着吸管含含糊糊的说话声。
“你来学校就是为了看我的？”
这话冲着谁，已经很明显了。
宋小少爷当然是第一时间否认。
可余光忽然瞥见已经摘掉了耳机的程清焰，于是卡在嗓子眼的话转了个弯。少年慢吞吞的往司矜靠近了些，然后恶劣的挑起唇瓣。
“是呀是呀，我可有良心，你刚来这个学校，没人带你熟悉学校怎么办？”
这话在理。
虽然对方时时刻刻都在内涵某人，但司矜不得不承认，宋祁这话说对了。
程清焰那性子三棍子嘣不出一个响屁，昨天能愿意和她一起去食堂都算是出了奇迹了。
想起昨天在食堂门口，被她抓住袖子时，少年眼底的无措。
司矜忽然心情不错的翘了翘唇角。
眉眼一弯，笑容清浅，却晃眼。
“……”
宋祁呆住了。
想偷偷摸摸拍下来，然后回家挂墙上。
这样每天一睁开眼他就能看见神仙笑颜了。
宋家的势力庞大，宋祁自小也见过不少上流社会的漂亮姑娘。可司矜弯唇一笑，就跟完完全全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了似的——
【检测到剧情原男主数值波动，系统数据更新——】
【数据更新完毕，请宿主到宋祁角色面板查看具体数值】
于是女生收敛了笑意，喝空的牛奶盒随手放在桌面上。
脑海之中，司矜戳开了宋祁的角色面板。
【月光进度：5%】
再顺手瞅瞅程清焰的角色面板。
【幸福值：-8】
她掐指一算，隐隐约约记得昨天他的幸福值好像就是-8。
好家伙，好家伙！！
合着宋祁故意来膈应他，程清焰是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这崽白养了，麻麻被坏人盯上了都没有波澜起伏的。
坏人的任务进度都百分之五了，你还跟条死鱼似的挪都不挪一下。
司矜：你没有心。
“……”
不过她也勉强能理解。
白月光系统又不是万人迷系统。
都怪当时过于草率，沉浸在鱼塘被炸的愤怒里出不来。
要是当初绑定的是万人迷系统。
有个万人迷的金手指。
那这还不躺赢？她撩撩头发丝儿都能血赚月光幸福值。
系统：【-_-#】
我能听见！！
**
一晃到了大中午。
司矜整整做了四节课的函数应用题。
本来盼望着到饭点解放，但那四十多岁的数学老师坏心眼多着呢。
他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口。
一个一个检查任务都完成了没有。
这不完球？
她都脱离高中数学都五六年了！
虽然老师布置的题目她是都写了。
但正确率她不能保证啊。
证明题她甚至还直接用了题目里没给的条件。
司矜试探性的去走了一遭。
然后果不其然被打回来了。
卷面上多了几个红色的圈圈。
她萎了。
宋小少爷转着笔，瞧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探了个头过来：
“小同桌别气馁嘛，我看你正确率挺高的。”
司矜懒得跟他废话：“管好你自己。”
宋祁：“……”
小同桌真有脾气。
再往后看，程清焰也没有动作。
按道理来说，他是班上成绩最好的——更嚣张一点，他是整个学校脑子最好使的人。
现在还没把东西去给那老头看，这不应该啊？
宋小少爷看看程清焰。
再看看萎了的司矜。
看看程清焰。
再看看司矜。
“……”
然后眯起了眼睛。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程清焰，不会是在等司矜吧？
“……”
然而事实证明，宋祁想多了。
程清焰完全没有等她的意思。
几分钟后，程清焰站起了身。
从司矜身侧经过的时候。
少女眼疾手快，再次不怕死的抓住了对方的袖子。
少年动作顿住。
眸如翻砚的眼瞳颤了颤。
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视线落在对方揪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上。
白净，纤长。
指尖泛着浅淡惑人的绯色。
“程清焰…”她小幅度晃晃少年雪白的校服衣袖，拖长了尾音叫他，“快救救我。”
她趴在课桌上，仰着脸看他。
程清焰眸色深下来。
冰冷的指尖拂开司矜的手。
衣袖猛然一轻。
握着练习册的那只手忍不住收了收劲儿，少年舌尖舐过牙尖。
半秒后，他没什么情绪的低声开口：
“找你同桌。”
“我找他干嘛呀，程清焰——”
他是真要走，这可不行！
按照他这性子。
要是真转头去找宋祁了，就相当于默认不要他了。
这怎么可以？这万万不行！
宋祁充其量就是个辅助任务，真能让她赚点东西的目标还得是程清焰啊。
再说。
月光任务那不是有手就行？
宋祁的数值下次再刷，脆弱敏感的程审核同志可是一秒钟都等不了嗷！
眼看着他就要离她越来越远了。
司矜心生一计，伸手就去够程清焰的爪子。
结果一时没把握好距离，爪子没抓到。
小腹还撞到了桌沿。
“嘶——”
你这辈子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