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关于青春的样子,应该是热烈燃烧的,应该是激动人心的,也应该是如山涧溪水湍湍流淌的温柔细腻。高中生都在为考大学奋不顾身。而小薇却在书海里自由畅游,在艺术氛围里不断熏陶。除了声乐课老师教授美声要把四根手指并拢竖着放进口腔打开声腔的做法让她无法接受之外一切都美好得无与伦比。

女学生们每天放学最快乐的事就是先去传达室取信件,然后拿着信跑去饭堂,边排队边拆迫不及待的补充精神食粮然后再补充身体粮食。她们和外界的联系就只有这个。小薇每次都是在饭堂里吃完饭才慢悠悠的去传达室,因为那时候人最少。她拿着信会在操场上一边散步一边看,直到夜幕降临。

副校长是她们班的心理学老师。那天,她拿着几封信在操场上散步的时候碰到了也在散步的副校长。他大概四十多岁,中年!儒雅,随和。副校长看到了小薇,走过去和她聊起天来。

“小薇同学,你也喜欢散步啊!”他亲切的笑起来。

“校长好!”小薇礼貌的和他打起了招呼。

“在看什么呢!”

“同学寄来的信!”

“哦,写信好啊!写信可以增加同学之间情感的交流,你的文笔不错啊,常常听你们班的语文老师提起你!”副校长温柔的笑起来。

“个人爱好而已!还需要历练,没有生活就没有文学”小薇自信的看着副校长。

“你说的不错,这是个很好的爱好!你的心理学也学得不错,我们学校打算增设大专班你应该继续选修下去”副校长鼓励她。

“可能我读完这三年就要出去工作了!”小薇有点遗憾的说

“为什么不坚持读下去,读多一个文凭对将来的工作会更有好处!”

“我的家庭情况不允许”小薇有点落寞。她不想再增加妈妈的负担了。而且妈妈说过只要她满十八岁就要自己养活自己。

“要坚持自己的梦想!”副校长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想到她在课堂上的思维敏锐,心思细腻,是不可多得的心理学苗子,没人回答出来的问题她都能飞快的联想到。还记得那个推测和推理的分析故事她讲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整个年级都只有她一人能做到。他教学那么多年也没遇过一个像她这样的学生。

“文凭不重要,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要相信自己”副校长鼓励她。

“嗯!谢谢校长”小薇很感谢副校长对她的认可!

天快黑了,她在一堆信件中找到了景的来信,她高兴的跑回教室细细阅读起来。简短的字句里,似乎都是学习的压力,小薇理解这种痛苦,她的初中三年就是这样过来的。于是她回复了一封信过去告诉景这里愉快的校园生活并祝他学习进步。她就像过去给小荣写信一样,把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娓娓道来。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更多了一份欣喜,她期待景能看懂她写的。能懂她的朋友实在太少了。除了小美和小云。但是和她们不需要写信。

小云的生日马上就到了。她精心挑选了一条丝巾做礼物在这个周六的晚上送给小云。小云家楼下有一家西餐厅。这家西餐厅的名字是一个欧洲的城市:蒙地卡罗。小云今天会在这里请客,渡过她的十七岁生日。

小薇沿着台阶走下这个半隐藏式的地下室一样的西餐厅,推开那扇欧式木门一番全新的天地展现在眼前。里面浮光掠影,杯影交错,人们低头耳语隐约和暧昧的气氛随着餐食的香气飘散诱人。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环境,特别是餐厅中间的一个乐队在低吟浅唱。

几个同学已经到了,小薇因为是骑自行车过来的,三月的广州烟雨蒙蒙她的长发又蓄了起来,发梢上还挂着细细密密的水珠。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小丽和小云还有两个同学都到了,小薇急忙过去落座送上生日礼物“生日快乐!你今天太漂亮了!”小薇赞美道。

小云今天穿了一件套头的黑色毛衣,衬的肤白如玉。精致的脸庞上一对生动明媚的丹凤眼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她真的美艳动人,虽然身材娇小但小薇觉得小云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她的美和小美的青春靓丽完全不一样。小云就像一个精灵。而小美是个快乐的小仙子。

乐队在烛光下为小云唱起了生日祝福歌,她在烛光下许了一个愿望!十点多同学们都散了,小云叫小薇留下来再陪她一会,小薇没走!因为第二天是周日所以晚点回去也没关系。她知道小姨会啰嗦,但是她想小云肯定有秘密和她说。

“我和小峰分手了”小云哀伤地说。

“他不适合你,小云!你这么漂亮将来会遇到更好的”小薇安慰她说。

“可是我们学校一个男生都没有,谁知道我好,我又能遇到谁?!”小云有点落寞。

小薇无言以对,是啊!现在的学校里全是女生,再漂亮也没人知道。可为什么一定要有人追呢,这样也挺好的啊!女生和女生一起玩不也挺好的嘛!这些想法,小薇不敢说,怕让小云扫兴。毕竟她们都是花季少女,如果读高中可能根本没时间想这些。

“你们为什么分手啊”小薇问

“他太幼稚,我不想这样下去”

“他来学校找我很多次我叫他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和他说分手了”小云决断的说。

“看来你们真的不合适,他太不上进了,就像个小混混!”小薇觉得小云的决定是对的。

“我只想找个合适的人好好谈场恋爱”小云说

“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肯定会遇到的”小薇坚定的相信这根本不是事,像小云这样的条件怎么会有男孩子不喜欢呢!

“我去给你点首歌吧!”小薇对小云说

小薇走到录音房,她敲了敲放音乐的dj房间的门。里面坐着一个大男孩,他戴着套头耳机转过头来看见正在敲门的小薇。

他摘下耳机打开玻璃门。

“你好!我想给我同学点一首歌”小薇侧着脑袋对这个大男孩说

“什么歌?”他问

“i will always love you,今天是我同学生日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她对他笑了“谢谢你”。

“好的,你稍等!”他转回头去准备调音。

小薇坐回小云身边,小云诧异的问她“你认识他?”

“不认识啊!我只是给你点了一首歌”小薇笑起来。

这时餐厅的麦克风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充满磁性的男性的嗓音

“下面这首歌送给今天生日的同学,祝她永远开心快乐!由whitney houston演唱的

i will always love you”

小云坐在餐桌旁听着这首歌眼含泪花,小薇知道她是为了逝去的初恋而伤感。她默默的陪伴在她身边。这时那个放歌的dj大男孩走出了录音房,他坐到餐桌边对小云说了一声生日快乐!

“马上十二点了,你的生日也快过了,还不想回家吗?”他对这两个女孩说。

“早点回家,看你们的样子都还是女学生,不要玩太晚了,这么晚回家会有危险。”

“我就住这间餐厅楼上”小云说

“你呢!”他转过来问小薇

“我在中山一路,离这里两个街口。”小薇毫无防备的说道。

“真是小女孩别人问什么都直说,这样很不安全的,我送你回家吧!我也马上下班了”他浓眉大眼鼻梁英挺,走过来的时候一身古龙水的味道非常好闻。做娱乐行业的年轻人穿着时髦,小云看着他眼里露出了别样的神采。

小薇刚想拒绝,小云连忙说“好啊,我们等你下班!”

他回去处理好事情关上玻璃门带着两个女孩走出了餐厅,我们先送你再送你。他安排说。

“我还不想回家,我们先送小薇你再送我”小云盯着他说道。

“这么晚了不回家干嘛,还是先送你,我再送她这样顺路,你就在上面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小云看拗不过,就只好妥协了。小薇自顾自的骑上自行车说,我不需要送。你送她吧!

“再见小云!”小薇逃也似的骑上车走了。

刚骑到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后面就有个人骑着车追了上来。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送。你把小云送回家了吗?”小薇无可奈何的问。

“你这么远,你比她危险。她这么近,我已经送完她了。”路灯下的雨雾淋在两人身上,小薇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对所有女孩都这样的吗?我不认识你之前,我都是自己回家。”小薇停下自行车推着走了起来。他也推着车跟在旁边。

“你看上去也不大,怎么不读书了?”小薇问

“我十九了比你们大一点,我不喜欢读书,其实白天也上学,学服装设计。晚上兼职的,我需要攒钱。”他边走边和小薇聊着天。到了小姨家楼下,小薇才发现他们是一直走回来的。

“谢谢你,第一次有男生送我回家!”小薇真诚的感谢到。

“以后不要玩这么晚,真的很危险你太单纯了!”他像个大人一样叮嘱着。

“好的,谢谢,晚安!”小薇放好单车。他还站在楼下望着她。

“快回去吧!这里是我家我很熟”小薇忽然有点小感动。

“你上了楼我再走!”他固执的说

“好吧!”

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小姨披着衣服出来唠叨了几句。“女孩子玩这么晚太不像话了。”“今天小云生日”她勉强解释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真是有意思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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