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青风卫?前面带路。”王克厄拧眉道。

一行人越过一间间牢房,行至最后一间,手拿鞭子的男子掏出钥匙打开手腕粗的锁链。

地上趴着一个血肉模糊,看不清样貌的男子,他一动不动,听见丁零当啷的声响睫毛一眨也不眨,像一个死人。

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上前,在他腰侧踢了一脚:“起来!”

男人没动。

黑色劲装的男子跨步上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相爷要问话,你老实点。”

荆十六抬起头,眼神空洞,他的脸上没有一块好肉,凸凸凹凹,那是用滚烫的烙铁烫的,丑陋的疤痕没有愈合,露出鲜红的皮肉。

防止他咬舌自尽,用木塞塞住嘴巴,两颊皮肉鼓胀,导致脸上没有愈合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这副样子不像人,反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细看,他的身子在微微打摆子,无力垂落身侧的手血淋淋的,竟把十个指甲活活拔了去!

他像被抽去了骨头,软绵的像面团,任由人肆意揉搓。

王克厄掸了掸衣袖,问:“青风卫是什么组织?”

荆十六的灵魂不在了,空留一具肉,体:“圣上的暗卫。”

“你的任务是什么?”

“监视王克厄。”

“你们组织有多少人?”

“八百八十八人。”荆十六眼睛转了一下。

“你们的据点在哪里?”

荆十六不说话了。

王克厄道:“继续打,打到他招为止。”

“是,相爷。”

王承武搀扶王克厄出了牢房:“血气重,您在外面等。”

刚出牢房,里面就传来敲打皮肉的沉闷声,荆十六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余下细小的哼哼声。

王承武与王克厄两两相对,他没话找话:“父亲可要喝茶?”

王克厄横了他一眼:“你倒有闲情。”

平西王在他父亲面前如小鸡崽子,讪讪一笑。

王克厄道:“圣上竟有暗卫,而你我一无所知,这说明,圣上早就对我们起疑。”

王承武皱起眉头:“圣上不会已经知道了我们正在造甲胄吧?”

王克厄捻了捻手指:“这倒不会,不过现在青风卫必定重新部署过,他的情报没什么用了,武儿,你去问,看看能不能问出旁的。”

“是,父亲。”

王克厄抬头看向烛火,思忖:不能再等了。

一盏茶后,王承武出来了,接过士卒递来的巾帕擦着手上的鲜血,“人死了,但有收获。”

王克厄转过身,目光如炬:“交代了什么?”

“薛灵韵是圣上的人。”

薛灵韵今天休沐,难得清闲,想着带周萃和曲意绵放松一下,正好一起上山寻找香料,还带了几个薛家的护卫。

“阿姊,你要开火锅店?就是上次我们一起吃的锅子?”周萃有印象,那是她们从冬狩回来时吃的。

“对,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很好啊,大冬天吃暖和和的。”

薛灵韵注意到曲意绵有些沉默:“意眠怎么不说话,走山路累了?”

曲意绵摇摇头:“我在想常嬷嬷留的课业有几种解法。”

学霸!

薛灵韵佩服的五体投地,出来玩还想着作业,她由衷的称赞:“好厉害,不过意眠啊,咱们得劳逸结合,出来玩就好好玩。”

她转而扭头看向没心没肺的周萃,恨铁不成钢:“周周啊,你看人家意眠,你要向她好好学习。”

周萃‘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往后倒身子,在薛灵韵的背后,用圆圆的大眼睛瞪着曲意绵,做口型:“死装!”

曲意绵挑了挑眉,得意一笑,回了个口型:“手下败将!”

周萃气急败坏,碍于薛灵韵在中间她不好动手,眼睛一转搂住薛灵韵的胳膊,亲热喊:“阿姊。”

“怎么了?”

曲意绵不甘示弱,搂住另一边胳膊:“灵韵。”

薛灵韵左看看右看看:“你们干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没干什么!”

这两人又抽风,薛灵韵摇摇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山路:“我记得前面有个亭子,去那歇歇脚。”

三个女郎后面跟着六个护卫,其中一人搓搓手道:“有没有觉得这里很阴冷?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你似的……”

国字脸嗤了一声:“废话,林子里怎么可能不阴冷。”

“嗳,不是那个冷,是一种感觉,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老大你觉得呢?”

老大警惕地打量四周的环境,黄绿交加,密密匝匝的树林看得并不真切:“我也感受到了,一会儿跟女郎说一声别往深处去,怕是有豺狼虎豹。”

走了片刻,一座方形攒尖顶的亭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三人在里面歇息。

“阿姊,我们进山干什么?”

这位姑娘,走了那么久才想起来问吗。

薛灵韵道:“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香料。”

周萃‘哦’了一声,又道:“阿姊,近些天不见王承乐,你知道他干吗去了吗?”

说起这个曲意绵也纳闷:“以前三天两头往我们这跑,赶都赶不走,可这几天连个人影也没见,实在奇怪。”

薛灵韵想了想:“他会不会闯祸被关禁闭了?”

“不会吧,我们整天呆在神降教,哪有时间出去惹祸?”

“等回去我问问。”薛灵韵道。

三人吃了些干粮,打算继续赶路,却护卫拦下:“二姑娘,别往深处走。”

“怎么了?”周萃好奇问。

“我观里面可能有野兽,万一是熊瞎子出来就不好了,还是在外围安全些。”

薛灵韵想了想:“也好,我在这找找,一会儿就回家。”

风吹树梢,沙沙作响,黑衣男子蹲在树上:“她们不过来,黑一,怎么办?”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引开这些护卫,逐一击破。”

“是。”脚尖轻点,嗖嗖几声男人已不见踪影。

薛灵韵仔细辨别这里的每一株植物,但一无所获,正失望时远远瞥见远处的树有些眼熟,她情不自禁往里面走。

走到一半,国字脸跟上来:“二姑娘,别往深处去。”

“就在那,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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