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冒出来个爹?
赫连君泽的脸一沉,低头打算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孩胆子这么大,当注意到那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时,动作僵在了那里。
就这短暂的愣神,成功让岁岁挂到了他脖子上开始嗷嗷哭。
“呜呜爹爹,爹爹哇,窝种算是找到泥了哇!!”
如今正值六月天,岁岁这副脏兮兮的模样,在赫连君泽想把他拉下去的时候甚至下不去手。
察觉到亲爹对自己的嫌弃后,岁岁哭声简直要把屋顶都给掀翻。
赫连君泽抿直了唇,明显有些不悦。
若是换做旁人,在察觉到安王殿下发怒后肯定会害怕。可岁岁非但没有,甚至还张大了嘴巴想咬他。
“呜呜爹爹抛弃窝也奏算了,还,嫌弃窝,呜呜呜。”
“窝爹爹他不活辣!”
明明寻常人哭天抢地都是说自己不活了,可到这个小乞丐嘴里就是旁人不活,刚好给赫连君泽透露出了一条信息:
小乞丐怕死,还不是一般的怕死。
管家亲自将护送小乞丐回来的官员送出了门,留会客厅里赫连君泽和岁岁大眼瞪小眼。
“谁派你过来的?”
赫连君泽冷着脸询问,视线在岁岁跟自己相似的眼睛上停留了很长时间。
在京城中虽然极少看见异色的眼睛,但却并不是没有,想必幕后之人在这件事情上花了不少的心思,才找到一个跟他眼睛颜色如此接近的孩童。
流落民间的亲生子,的确是一个很好接触他的方式。
可这种事情,没人能比赫连君泽自己更清楚有没有。
察觉到了亲爹对自己的怀疑后,岁岁还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随后强迫自己腰杆子挺了挺。
为了让自己的气势不弱于爹爹,岁岁费劲爬到了凳子上面站好叉腰,小奶音气呼呼地说道:
“滴血验亲!!!”
摆在他们面前的,似乎确实只有滴血验亲的方式最靠谱,赫连君泽对侍卫说道:
“竹倾,去取水来。”
“是。”
一碗清水被端到了桌子上,岁岁拿起银针对准自己的指尖轻轻扎了一下,挤出来一滴血滴进水里。
扭头看向还站在那里的赫连君泽,脸上带着自认为十分和善的笑容,奶声奶气地说道:
“爹爹,窝帮泥鸭~~”
当赫连君泽伸出手,岁岁捏紧银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把他扎得嗷嗷叫的场景。
实在没忍住笑出声的岁岁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赫连君泽拿起一边的银针刺破指尖。
血滴入碗里后,以最快的速度融合在了一起。
岁岁撇了一眼赫连君泽,选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上去,翘起二郎腿嚣张无比地说道:
“康,几道窝是泥爹爹了吧!快给大爷窝,上拆!”
赫连君泽看了一
眼竹倾,竹倾急忙朝着厨房的方向一路小跑,而他则是走到岁岁的旁边坐下,盯着岁岁咕噜咕噜转着的眼珠子看。
一直到现在,赫连君泽依旧觉得整件事情都透露出一股荒谬感。
由于实在是太晚了,竹倾只来得及端上来一碗粥再加上一叠小菜。
刚才放到桌子上,岁岁就迫不及待握住了勺子,恨不得直接抱住碗,把粥全都倒进肚子里。
粥还有些烫,饿极了的岁岁根本没有等下去的耐心,等粥进了嘴里后又被烫到龇牙咧嘴。
赫连君泽看他这副模样,伸手把他的碗和勺子都拿了过来。
饿到严重怀疑自己能吃下去一头牛的岁岁死死扒着饭碗不想撒手,只可惜小孩子跟成年人的力气差距太大,眼睁睁看着碗被抢走,急得眼睛一圈微微泛红。
赫连君泽握住勺子,在粥碗里面轻轻搅拌了两下,舀起来等不烫了才喂给岁岁。
“用膳不必着急,又没有人跟你抢。”
岁岁嘴里认真嚼嚼嚼,对于赫连君泽后面一句话表示怀疑。
但凡他把刚从自己这里抢走的碗放下来再说这句话呢!!!
等赫连君泽将一碗粥全都喂到岁岁的嘴里后,依旧没有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处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
他从未同女子亲近过,自然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多出来这么大一个孩子。
赫连君泽在其他事情上的确杀伐果断,可却很难朝着对无辜的稚子下手。
哪怕……
他极有可能是旁人的棋子。
从小在冷宫中长大的赫连君泽生性多疑,一瞬间脑海中就闪过了好多种念头。
等他回过神来后,岁岁已经靠在椅背上睡过去了。
赫连君泽让王府上的嬷嬷把这个孩童先抱到一个院子里休息一晚,等明日他睡醒后再带他沐浴,给他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而已,养在安王府上,这点银子他还是能出得起的。
处理完这件事后赫连君泽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可他还没有来得及睡下,竹倾就在门外说道:
“殿下,照顾小公子的嬷嬷派了人过来,说是小少爷将粥全都吐了出来,还有些发热,可要请大夫?”
“去请。”
幸好赫连君泽衣服尚未脱,径直朝着那个院子走去。
王府上本来就有两位大夫,很快就被请到了这里,手指搭在岁岁的手腕上,几息时间过去后起身朝着王爷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
“王爷,小公子是用了些不太干净的东西,再加上饥饿的时间太长,骤然间吃的东西太多,一时间撑着了,再加上受到了惊吓才会这般。老朽给他开两副药,服下后再睡上一觉就好。”
赫连君泽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乞丐,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在他面前时的嚣张模样,红着眼睛简直不是一般的可怜。
“呜呜爹爹。”
听见岁岁带着哭腔的声音,赫连君
泽伸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
“嗯,爹爹在。”
一直折腾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赫连君泽索性直接收拾收拾去上朝。
下朝后又去了书房里,帮父皇处理那些奏折,一直等到黄昏时分才归家。
走到大门口,赫连君泽想到了家中多出来的那个小孩,脚下步伐开始变慢了许多。
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赫连君泽并不想跟那个孩子见面。
岁岁也没心思去找亲爹,生病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昏昏沉沉的身上没什么力气。
岁岁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好好的中草药加上水一熬,煮出来的东西居然会如此难以下咽。
这天上午,在大夫过来给岁岁把脉时,岁岁没按捺住心底的好奇开口问道:
“药药,都肉什么呀?”
大夫听见岁岁问的话,看了他一眼后收回手才淡淡回答道:
“老朽劝小公子的好奇心还是不要太重,真知道这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了,小公子可就未必能喝得下去了。”
岁岁向来是一根听话的小萝卜,哦了一声乖乖点点脑袋。
最初岁岁只是因为那晚的事情才要喝点苦药,可等他的情况好转后,大夫又说他的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好好养着。
毕竟是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亲爹培养一下感情,岁岁也就只能乖乖妥协。
曾经他是一根活泼开朗的小萝卜,得知天天都要喝苦药后他变成一根整天拉着脸的老萝卜。
最让岁岁郁闷的是一连好多天,他连爹爹的面都没见过。
天还没亮赫连君泽就要去上早朝,偶尔就连天全黑了都还没回府,跟岁岁的时间正好岔开。
陛下如今岁数已经不小了,根据太医所说,在这个年纪若是还想让后妃有孕,那就需要好好保养身体,不可过于操劳。
一心只想再造个继承人出来的陛下,就将所有琐事都推给了赫连君泽,自己则是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妙龄少女入后宫。
为了求子,甚至还在民间寻找那些生育了儿子的妇人。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王府绣娘又新给岁岁做了一身翠绿色的衣服。
翠绿色比较挑人,穿在岁岁身上将他奶白色的肌肤衬得十分白皙。
将养了这么长时间后,脸上也多出了些肉感,头发简单束起,有些散在肩头。
基本上只要是见了安王的人,都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虽然赫连君泽并没有将岁岁的身份公开,但是府上的人基本上都拿岁岁当小主子来看待。
京城中其他像安王这般大的皇子,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
可安王从未展露过任何想要娶妻的意图,就连通房侍妾都没有一个。
再加上平日里安王极少在府上久留,如今多出来一个小主子,府上下人伺候地无比尽心。
就算小主子的生母不明,那也是王爷如今唯一的子嗣。
王府上的下人们最擅长揣摩主子的心思,虽说殿下的确事多,但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没空跟小主子见上一面。
如今这副模样,也就只有一个可能:
殿下不想见小主子。
所以平日里面对岁岁提出想去见见爹爹的要求时,照顾他的嬷嬷基本上都是连哄带骗,直接把那件事给糊弄过去。
可今天不行,穿上一身漂亮新衣裳的岁岁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见爹爹一面。
这么可爱的宝宝,如果爹爹不来看上一眼的话,那爹爹肯定要惋惜到就连大半夜都睡不着!
在王府门口站了一会儿,年纪小的岁岁就有些扛不住,嬷嬷搬了一张小椅子过来让他坐着等。
幸好今日赫连君泽回来的比较早,下马后看见坐在大门正中央的小萝卜头,赫连君泽冷着一张脸朝着他走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爹爹。”
“等我做什么?”
“爹爹,康窝新衣。”
夏日有些闷热的晚间,岁岁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服看起来的确十分清新,赫连君泽也随口夸了一句。
“不错。”
“不戳,那奏让爹爹抱抱窝。”
岁岁朝着赫连君泽伸出了双手,眼巴巴盯着他看。
赫连君泽并不擅长跟孩童相处,下意识往后面退了半步。
岁岁从来不介意这些小事,忙不迭迈着小短腿又往前面跑了好几步,干脆伸手抱住了爹爹的小腿。
“抱抱抱抱。”
赫连君泽被岁岁磨的没了办法,只能把他抱了进去。
一路上岁岁都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伸手搂住爹爹的脖子开心贴过去蹭蹭,没忍住还在他爹爹的侧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孩童的嘴唇很软,带着些许濡湿,吻上来的时候让赫连君泽脚步猛地一顿,诧异扭头盯着他看。
岁岁侧过头,将自己肉嘟嘟小脸蛋递到赫连君泽的面前,十分大方的开口说道:
“亲叭,不要客气~”
“不。”
赫连君泽毫不犹豫的拒绝,让岁岁还以为他是在害羞,干脆用自己的脸对准他嘴唇蹭了一下。
四舍五入,就等于是爹爹亲了他。
“爹爹,泥,好忙噢。”
“窝有,一、二、三……好多好多天,木有见到爹爹。”
岁岁试图掰着手指头跟爹爹算账,掰了两下后意识到自己实在是算不明白也就只能作罢。
“嗯,公事很多。”
“那爹爹晚上陪窝睡觉觉吧。”
“为何?”
赫连君泽从来没有照顾孩童的经验,自然也不明白岁岁哪里来的这么多要求。
“一个睡睡,害怕,半个睡睡,也怕怕。”
“我不是让嬷嬷去照顾你了么?”
莫非是嬷嬷照顾的不够精心?赫连君泽在心中记下,打算让竹倾去敲打一下在他身
边伺候的人。
岁岁只是单纯想粘着爹爹,并不希望无辜人受牵连,果断摇了摇头吐槽道:
“嬷嬷,太老啦!”
“那我再让人去给你找两个丫鬟,如何?”
“欢欢,太嫩啦!”
“那侍从。”
“太大啦!”
“书童。”
“太丑啦!”
赫连君泽一看岁岁这副模样就知道他纯粹是在瞎编,脸色冷了下来。
之前他去参加一场宴会时冷了脸色,宴会上的孩童都被吓得大哭。
倒也没指望能把岁岁吓到,只希望他能安静一点。
岁岁盯着爹爹的脸看了一会儿,越看就越是觉得不满意,干脆就自己动手稍微改了改。
食指戳着爹爹的嘴角,微微往上面扯了扯。
“笑,爹爹笑。”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赫连君泽的院子,岁岁两条小短腿默默把爹爹夹紧了点,摆明了就是想耍赖。
“下来。”
“不,窝揍似不。爹爹凶窝,坏爹爹。窝不森气,好睡睡!”
比起在朝堂上,其实赫连君泽已经尽量放软了态度,可岁岁依旧不满意。
像是一条灵活无比的泥鳅,在赫连君泽怀里扭来扭去,又确保自己不会下去。
第一次见到爹爹跟第二次之间隔着的时间太长,岁岁根本就舍不得撒开手,很干脆就赖在了赫连君泽的身上。
“爹爹,爹爹!”
“嗯。”
“你次饭饭了咩?”
“并未。”
岁岁听见这句话后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用小奶音一本正经地说道:
“竹倾,传膳!多上点,本王鹅子耐次的菜!”
等了一会儿后,门外才传来竹倾强忍笑意的声音。
“是,殿下。”
赫连君泽在凳子上坐下,岁岁顺势趴在他肩膀上,小嘴叭叭个不停。
“爹爹,明天,带窝一起鸭。”
“不行,上朝的时辰太早,你起不来。”
“那揍把窝被只也带上吧!”
“不妥。”
“呜呜,可似窝,摘家里,想爹爹哇,想的呜呜哭。”
岁岁不满噘着嘴,跟爹爹诉说自己心底的委屈,赫连君泽听完后还真就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当看见一个长相跟自己无比相似的孩童,坐在自己怀中撒娇时,真的很难无动于衷。
若非是因为岁岁说的这件事太离谱,赫连君泽绝对忍不住答应。
虽说如今朝堂之事都是由赫连君泽来处理,但是陛下依旧将权利牢牢攥在掌心里。
有不少人都在紧盯着赫连君泽,试图找出他的错处来,他绝对不可能将这么大的把柄送到旁人手上。
“爹爹,泥心肠,好硬哇。”
“呜呜,冷酷无情爹爹,可怜无辜睡睡。”
一直等丫
鬟们将晚膳端上来,岁岁的注意力才终于转移到这些美味无比的食物上。
猛吸了一口食物散发出的香味,悄悄吞咽了一下口水。
怀里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奶团子,赫连君泽只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有些无所适从,刚好借着用膳的借口催他快点下去。
“去旁边坐着,让嬷嬷喂你。”
“就摘这里,爹爹喂窝。”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是很长,但是赫连君泽多少也能摸出来这个小家伙的想法,干脆就放弃了跟他沟通。
“鸡有腿腿,来一口。”
“内个哇,丢我嘴里来!”
“介个,窝也想尝尝。”
“……”
等赫连君泽终于将这个小家伙投喂完毕,大概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吃饱喝足的岁岁也照样不乐意下去,就赖在赫连君泽的怀里,他只能用这样别扭的方式随便吃了点。
就依照着岁岁这样的黏人架势,费劲来到了爹爹的院子里,当然不可能轻轻松松就这样离开。
赫连君泽借着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的借口去了书房,岁岁也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起走了进去。
甚至还指挥竹倾帮他搬一张高一点的椅子过来,好方便他看看爹爹都做了些什么。
下午岁岁睡了午觉,现在倒也不觉得困,反倒是忙了一天的赫连君泽想休息,扭头朝着竹倾使了个眼色。
没一会儿,平常照顾岁岁的那个老嬷嬷就过来了。
岁岁一看见老嬷嬷的脸,果断扭头就扑到了爹爹的怀里,像是一只八爪鱼牢牢赖在赫连君泽的身上,反应力简直快到让人震惊。
“小少爷,到了该就寝的时辰了。”
“不,不要,窝不要,窝跟爹爹睡,爹爹,害怕。”
哪怕赫连君泽就在旁边,也丝毫不影响岁岁睁眼说瞎话。
“王爷还有公事要处理呢,小少爷听话,可莫要打扰到王爷了。”
岁岁一头将脑袋埋在了赫连君泽的怀里,甚至根本就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等赫连君泽沐浴更衣后,他的床上已经有一个小家伙在那里等候多时。
岁岁看见爹爹过来,还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确保给爹爹让出了足够宽敞的空间。
赫连君泽在床上躺下,盯着岁岁的眼睛出神。
他派了不少人去调查这件事,但一点可疑的东西都没查出来,这个小家伙仿佛是凭空出来的一般。
“爹爹,窝也几道窝好看,泥不要一直康窝哇,窝害羞喔。”
说完后岁岁伸手捂着脸,往爹爹怀里钻了钻。
赫连君泽抿直了嘴唇,所有的思绪都被打乱,压低声音问道:
“你娘呢?到底是谁派你过来的?”
“窝不几道哇,窝寄几来哒,找爹爹可辛苦啦!”
在岁岁把这句话说完后,猛地意识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瞪圆了眼睛盯着赫连君泽,小奶音被他喊劈了叉。
“泥不相信窝似泥鹅子哇!!!”
赫连君泽从未同女子亲近过,自然能确定这并非是自己的亲生子。
可看岁岁现在这副模样,却莫名有一种想否认的冲动。
他的短暂沉默落入岁岁眼里就是默认,岁岁气得一脚踹开被子站了起来。
“呜呜,那窝不当泥鹅子啦,窝要出去要饭!”
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两个铜板买两个包子也够他凑合一天,说不准还能混个丐帮帮主当当。
“京城中不允许要饭。”
“那,窝去做点,小森意。”
每当遇到跟这个小家伙有关的事情时,赫连君泽都控制不住顺着他的思绪往下说。
尤其是看岁岁一本正经说他要做点生意的时候,没忍住开口提醒道:
“做生意那是需要本钱的,你有本钱么?”
岁岁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衣兜,小嘴一瘪,脑袋瓜转的飞快。
“窝去做,无本森意。”
“嗯?”
“两块铜板,揍可以摸一摸,安王殿下宝贝鹅子的脑袋!”
灵机一动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岁岁越想就越是觉得不错,嚣张无比插个腰,骄傲无比的说道:
“泥,不爱窝,窝揍去外面,把泥的脸,统统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