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皇帝乃是此次流水投壶比试的裁判之后,各家的公子小姐皆是跃跃欲试,想要以此来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一行人就在阮昊轩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池塘。
因着谢瑾澜不想出风头,故而在没有明确提及此娱乐项目是谁想出的前提之下,众人皆以为是阮昊轩的主意。
这般投壶前所未有,无人想做这第一人,万一成绩太差,岂不是丢脸?
阮昊轩并不在乎这些,故而打了头阵。
阮家一家子都会武,流水投壶虽是难,但在投了三次之后,阮昊轩慢慢的找到了手感。接下来的三回,绣花针后缀着的绣线挂在了壶嘴之上。最后四次,绣花针根根落入壶嘴之中。
见阮昊轩才得了四分,各家公子小姐纷纷有些退缩了。
他们早已想到这流水投壶并非易事,但没想到会是这般困难。就连投壶技术高超的阮昊轩都才四分,那他们能得几分?
三分?两分?还是零分?
甚至可能比零分更低!
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上前比试,庆和帝哈哈一笑,看着阮昊轩道:
“昊轩,看来是你这流水投壶太难了。瞧瞧,都无人敢上前一试。”
阮昊轩道:“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若皇帝舅舅加个彩头?”
庆和帝调侃道:“你小子,是不是早就在算计着朕的库房了?”
阮昊轩道:“皇帝舅舅,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要是看上了你库房里的宝贝,直接向你讨要不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庆和帝微一颔首,温和道:“如此厚脸皮的话,也就是你能说的这般理直气壮了。”
视线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后,他接着道:
“如此,那朕就添个彩头。此番比试,男女各记一名头名。最终再从二人之中决出魁首。男女双方的头名,皆赏赐黄金百两。魁首可再向朕提一个要求。”
此言一出,在场的公子小姐们皆是蠢蠢欲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人的神色,却不敢做这皇帝开口后的第一人。
还是武安侯次子夏越走了出来,愿一试。
夏越身形健硕,武艺较之阮昊轩要更上一层,但他最终却只得了个三分。
看来,仅靠蛮力是行不通的。
紧接着出场的是国子监祭酒的小孙子言简歌,他似乎是从阮昊轩与夏越二人的投壶之中,看出了什么门道,最终得了目前的最高分,六分!
有了这两人打头阵,其他人也纷纷上前比试一番。
先在一旁领取绣花针处登记好自己所领的绣线颜色之后,众人在规定的范围内开始三三两两的投壶。
眼见着投壶即将结束,谢瑾澜行至陈清身侧,低声道:“子钰,为何不上前一试?”
陈清摇头笑道:“陈清一介文弱书生,且从未玩过投壶,自知没有任何的胜算,又何必一试?”
顿了顿,他反问道:“衍之又为何不去一试?”
谢瑾澜道:“除却昊轩夏越简歌他们打头阵的三人,其余参加的人,大多是为了在圣上面前表现,或是为了圣上的许诺。我二者皆不求,为何要试?”
二人相视一笑,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众人比试。
只是,二人不想比试,却耐不住有人注意到他们。
庆和帝瞥一眼不远处的谢瑾澜二人,侧首低声对身旁的阮叶蓁道:
“谢瑾澜纨绔之首的名称朕也是听说过的,蓁儿好不好奇他若是参加此番投壶比试,会取得何种成绩?”
阮叶蓁闻言,视线不由得落在了谢瑾澜的身上。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谢瑾澜心有所感,抬眸间恰好与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谢瑾澜微微一笑。
阮叶蓁却好似偷窥被抓住一般,颇为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谢瑾澜先是一怔,随即失笑的摇了摇头,收回视线继续看着众人的比试,间或与陈清交谈几句。
这对小夫妻的互动,庆和帝尽收眼底,心底颇感欣慰:不愧是慧远大师,二人当真如他所言,乃是天作之合。
收回思绪,见阮叶蓁面上带了几分甜蜜的笑意,庆和帝不由笑道:“蓁儿还未回答皇帝舅舅方才的问题呢。”
阮叶蓁眨了眨眼,脑子转了转才回想起方才的问题是什么,撒娇道:“皇帝舅舅,分明是你好奇,怎么就推到蓁儿身上了?”
庆和帝眉尾一挑,也不否认:“那蓁儿可愿满足朕的好奇心?”
阮叶蓁道:“皇帝舅舅乃是天子,若是好奇,只管叫他上前比试一番就是,问蓁儿做什么?”
庆和帝打趣了一句:“若是不征得蓁儿的同意,朕怕蓁儿会在心里埋怨朕。”
阮叶蓁鼓了鼓嘴,傲娇的哼了一声,道:“皇帝舅舅若是再取笑蓁儿,蓁儿可真的要生气了。”
庆和帝哄道:“蓁儿别气,朕不说这个了。”
阮叶蓁这才笑道:“皇帝舅舅若想知道相公会取得何种成绩,蓁儿这就去跟他提上一句。若是皇帝舅舅开口,太过引人注目了。”
庆和帝笑着让她过去,心里却是在想:
他身为一朝天子,本就是所有人关注的对象。待蓁儿一来一回后,紧接着谢瑾澜上场比试,不少在场的人精都能猜出这是他的意思。也就那些涉世未深之人看不透罢了。
从阮叶蓁口中得知了庆和帝的意思,谢瑾澜挑眉问了一句:“圣上好奇,娘子是否好奇?”
阮叶蓁道:“无论我是否好奇,你都要上去比试一番。既如此,我好奇与否,重要吗?”
谢瑾澜不正经的笑了笑,道:“自然重要。若是娘子好奇,我自然是会尽十二分的力去比试。”
阮叶蓁面色微红,嗔了他一眼,道:“若我不好奇,你难道还想着敷衍皇帝舅舅不成?”
谢瑾澜轻轻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我自是会认真对待,只是不会抱着必胜的决心罢了。”
阮叶蓁下巴微仰,道:“既如此,那你就拿个魁首给我看看。”
谢瑾澜故作正经的朝她拱了拱手,道:“既然是娘子的吩咐,瑾澜自当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