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看着朝他们策马而来的张麻子,又听到车队后方也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看来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啊,而且能有这么多马,虽然不是一人一马,但却也不少,看来是个狠角色。”
“你们先靠过来!”刘裕对着随从吩咐到:“圆形防御。”
众人纷纷听从指挥,虽说这些人没什么行军经验,但在父辈们的教诲和在并州多年的耳濡目染下,也知道一些军队的经验。
而后对抱着刘香儿的刘瑶与下了马的刘基道:“阿姊,三哥我先出去看看,事不可为时,你们一定要听刚才我所说的计划。”
“香孩儿……”刘瑶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拉住刘裕的衣袍。
看着担心不已的阿姊,刘裕笑着安抚道:“阿姊,不必担心,也许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呢。”
说完,便轻轻拿开刘瑶的手,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刘裕毕竟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虽说前世也打过架,但生死搏杀他还是两辈子第一次遇到。
深吸了一口气,刘裕便对对面的人喊道:“不知朋友是那条道上的,竟来到这晋阳地界,不知这里是并州首府吗。”
张麻子骑在马背上,看着这个人群中出来的小白脸,戏谑的说道:“哦,并州首府?小奶娃,你莫不是还想说这里离晋阳城不远,城卫转瞬便至吧。”
“哦,莫非朋友不怕吗?”虽说刘裕对张麻子称呼自己为“小奶娃”很是气愤,但却也没有意气用事。
“哈哈哈哈,怕?”张麻子哈哈大笑后反问道:“怕,乃公就不会干这刀头舔血的买卖了。”
“乃公告诉你,我,张麻子,打从娘胎里出来,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虽然他确实不认字就是了。
“好了废话少说,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老子说不定一高兴便会放过你们。”
刘裕眯了眯眼睛,突然开口问道:“是王家哪个人下的命令,吩咐你过来的?”
“什么?”张麻子一脸懵逼的反问道,什么王家,谁吩咐的,莫非还有人知道他们张麻子来这里?
看着张麻子那愣住了的表情,刘裕这才把心中的猜测放下。
原本,他还以为这群人是王家暗中派来的,那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从张麻子的反应上来看,他们确实不是王家派来的,这群人真的是一群劫匪。
这便有些麻烦了,这群人一看便是亡命之徒,若是知道他们没有钱可以卖命,那么……
刘裕在这里想到了阿姊,如果这群人见没有钱财可拿,而他们之中又有一名女眷,还有小香儿……
“拼死也要把阿姊和小香儿送出去。”刘裕暗下决心道。
“喂,小奶娃,考虑的如何,乃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快点把买路钱拿出来!”虽说张麻子也想一拥而上,杀光这群人。
可看到这车队中的人,全都身强体壮,特别是刚刚出来探路,领头的那两个人更是威武不凡。
若是杀将过去,还不知会损失几个兄弟,所以张麻子耍了个心眼,准备等对方放松警惕之后,再突然袭击,到那时不论是钱财,还是那美妇人和这小奶娃,不都是自己的吗?
想到这,张麻子不由得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双充血的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着刘裕。
看的刘裕满身的鸡皮疙瘩。
“踏马的,这狗东西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在张麻子满是欲望的目光中,刘裕菊花一紧晦气的想到。
但还是强忍着怒气,笑着说道:“朋友稍等片刻,我们这就把钱财拿给朋友,这就去,哈哈。”
转过身刘裕的脸色便是一沉,而后他回到了马车旁,对刘瑶和刘基说道:“阿姊,三哥,等下你们按照我刚才说的,看准时机冲出去。”
“我留下来断后!”
“不行!”x2,刘瑶和刘基同时拒绝道。
刘基上前一步,看着这个已经和自己一样高的弟弟说道:“四弟,作为哥哥,要留下也是我留下来,哪里有弟弟给哥哥断后的道理。”
“香孩儿,从小我与阿母便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刘瑶上前抓住刘裕的双臂说道:“所以你一定不能够有事,虽然很残忍,但如果我们之中只能够活下来一个,阿姊希望那个人会是你。”
“阿姊,小香儿还需要你来抚养,如果失去了你,那她岂不成了没有母亲的孩子。”
“三哥,你的武艺还没有我的强,况且三嫂不是已经怀有身孕,难道你要让我还未出生的侄儿,经历丧父之痛吗?”
见二人还欲说些什么,刘裕便伸出手摆了摆:“现如今时间紧迫,不要你们两个不要同我再争论什么了,就按照我的计划来吧。”
“况且,我还有办法能够脱身,你们不用担心。”刘裕一脸认真的对二人说道:“相信我,阿姊,三哥。”
看着刘裕信誓旦旦的样子,刘基也感觉到了他的决心,刘基哀叹了一声,看来二哥有些话是对的,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刘基下定决心,等活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勤练武艺,不然再遇到这样的事,他还会这么无力。
而刘瑶却沉默了片刻,而后低头对刘香儿说了几句,接着把她放到刘基的怀中。
“三弟,照顾好香儿!”看着刘瑶那决绝的目光,刘基内心一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刘瑶对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刘基只能够内心暗叹一声,之后默默的带着刘香儿骑上马,开始准备。
“香孩儿,你的马。”刘瑶牵过刘裕的宝马,把缰绳递到刘裕的手中。
“阿姊,你……”
“不用再说了,裕儿,我是不会走的,若是你再逼我,我便立马死在你面前。”说完刘瑶拔下头簪抵在脖子上强硬的说道。
刘香儿见到母亲的动作顿时哭出声来,看来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刘裕哀叹了一声:“阿姊,你这又是何必呢?”
刘瑶没有说话,刘香儿的哭喊声也只是让她无声的流下了泪水,手却死死的把发簪抵在脖子上,甚至都已经把表皮戳破了,她仍未感觉到。
刘裕摇了摇头,见无法说服刘瑶,他只好放弃。而后翻身上马,接着驱马来到刘瑶身旁,对她伸出手。
刘瑶有些疑惑的看着刘裕。
“阿姊,来上来。”
“可是,两个人的重量……”
“放心阿姊,敖烈可是千里马,驼你这点重量它还是轻而易举的。”
刘瑶这才将信将疑伸出手去,而后便被刘裕用力一提,便把她拉到马背上来,侧着身子坐到刘裕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