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沫看着冷夜沉离去的背影,有些目瞪口呆。
这个男人,每次来都对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每次都走得这么匆忙……
其实,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却跟他做过了那些情侣之间才有的亲密举动。
而且,那些举动,对他来说,好像习以为常。
那个男人离开后,梁以沫捡起了地上的画板,继续留在这毛坯房里搞自己的设计。
现在,对她来说,工作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跟在了鸣笛的警车车队后,穿梭在车水马龙的柏油路上。
车内,冷夜沉临时换了防弹衣,怀里抱着狙击枪,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从衣兜里掏出了梁以沫的那绺青丝,趁着这前往现场的时间,快速编织了一条凯尔特心结手链,戴在了左手上。
他接到消息,郊区有个女孩被歹徒持枪绑架,需要他们特种部队协助解救人质。
每一次,他接到的任务,都是这种枪林弹雨、刀光剑影,歹徒穷凶极恶,有着生命危险的任务。
以前,他每次出任务,从来都是心无牵挂。
如今,他的心里有了牵挂,才会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一旁的战友韩剑锋见冷夜沉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拍着他的肩膀打趣“你啊!就是那种很容易在一棵树上吊死的男人!”
“我觉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挺好。”冷夜沉云淡风轻地答。
第一次邂逅,一个迫不得已的吻,几句简单的对话,他就这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其实,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有了心爱的女人。
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不可思议,甚至微妙到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四少,你喜欢四嫂什么?”韩剑锋接着笑呵呵地问,毕竟,从来不近女色的男人,突然说自己有了心爱的女人,这能不令他好奇吗?
冷夜沉却剑眉紧锁,拿起手里的平板电脑,一边查看解救计划,一边严肃地转开了话题“这种计划,对人质不利!”
城市的东郊,有一座荒弃的烂尾楼,灰青色的钢筋混凝土框架,触目惊心地独立在一片齐齐的有半人多高的杂草之中。
部分野草已经枯黄,风吹得瑟瑟飒飒地响,忽然间,一只白色的无名鸟从草丛里扑棱飞起,像幽灵般发出一声哀啸地长鸣,平添一份惊悚诡异气氛。
通往烂尾楼的楼梯已经被里面的歹徒封锁,警察无法上楼,只能将这里包围。
被绑架的人是季氏集团董事长的小女儿季雅姗,绑匪要求季董事长拿一千万出来换人。
因为周遭没有其他楼房,偷偷派去的无人机,也被歹徒枪击坠毁,所以,他们无法了解里面是什么情况,不过,通过远程红外检测,可以判定里面有五个歹徒。
冷夜沉听完身边女警员的分析后,决定用徒手攀爬的方式,进入这栋烂尾楼里。
在场所有警员,行动沉稳、谨慎、迅速,全部准备就绪后,特种部队一切听从冷夜沉的指挥,顺着烂尾楼的混凝土柱,一个个带着攀爬绳索,悄悄地爬到了人质被绑架的楼层。
室内只有三个戴着黑色丝袜头套,手里持枪的男人站在边缘查看楼下警察的动态,另外两个戴着黑色丝袜头套,手里持枪的男人则守在了楼梯口。
冷夜沉悄无声息,且非常安全地抵达到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的女孩季雅姗的身边,并对季雅姗及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女孩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还穿着学校里的校服,有点儿婴儿肥的脸蛋上沾上了灰尘,两只大大眼睛,水灵剔透,炯炯有神,却满是畏惧与无助。
当冷夜沉解开女孩身上的绳索,带着她站起身来时,才发现她背后还绑着一颗定时炸弹。
因为刚刚女孩的起身动作,拉动了定时炸弹上的读秒器。
冷夜沉看到这里,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隔断了绑在女孩腰间的铁链。他的动作再怎么蹑手蹑脚,但终究还是惊动了歹徒。
一同上来的战友在韩剑锋的带队下,给冷夜沉做了掩护,和五个歹徒展开了枪战。
冷夜沉切下炸弹包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楼板边缘,将炸弹包向空中用力抛去。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炸弹在半空中爆炸,“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阵强劲的冲击波袭来,将楼层里所有人震飞,伴随着地动楼摇,滚滚浓烟在漫天中散开。
冷夜沉趴倒在地的时候,只觉两耳隆隆作响,耳鸣到头晕目眩,其它声音什么都听不到。但是,他却敏感地察觉到,紧贴在他身下的楼板在发出共振的鸣响。
不好!
冷夜沉第一个意识到情况不对,大声命令道“火速撤离!”
然而,就在这顷刻间,大楼晃得更加厉害,细碎的混凝土簌簌落下,扬起满屋的灰尘。
冷夜沉离那女孩最近,他潜意识地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那女孩身边,一把将女孩扛在了肩头,直奔楼梯口,并往楼上跑去。
韩剑锋带队,拽住那几个穷凶恶极的歹徒,和战友们一起火速奔跑在了冷夜沉的身后。
“轰隆——”的响声再次掩盖一切声音,灰尘滚滚,将他们的身影瞬间吞噬。
他们是生是死,外边的警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烂尾楼,在顷刻间坍塌成一片废墟。
生死时报,满大街的液晶屏幕里,实时新闻都在报道东郊烂尾楼里发生的绑劫爆炸案。
梁以沫离开冷氏集团大厦后,上了一辆公交车。而公交车里的移动电视,也正报道这件事情。
现场的画面一片混乱,荧幕上有烂尾楼坍塌的画面,灰尘犹如浓烟般在空中扬出了一个骷髅头的恐怖形状,弄得人心惶惶。
大家都在为救助人质的那支特种部队祈祷。
公交车上的大妈大婶,开始纷纷祷告“好人一生平安!”
梁以沫看着移动电视里的画面,脑海里莫名其妙地联想到那个男人时,突然一阵心悸,痛得她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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