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军主帅,萧挞凛已经带着第一批大军抵达澶州城数里之外,与他随行的是三宁定哥韩德凝。
“大王,什么时候攻澶州”三宁定哥问道。
“瀛洲城下分批小规模暗中撤军,最后一批深夜撤出但是营帐不要撤”
“这是要麻痹傅潜”
“傅潜胆小如鼠,战阵之道瞬息万变,明日天一亮就攻城,等那个蠢货反应过来的时候澶州已经尽在我手了”萧挞凛感觉自己胜券在握。
“澶州如今只有杨嗣的三万人马,咱们以十倍之兵攻城定能一战而下,看来这一次萧大王要立下不世之功了”三宁定哥笑道。
“希望一切顺利吧,这杨嗣可不是傅潜….”
这一夜瀛洲格外安静,傅潜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后不敢在上城头,而石普身着铠甲巡视城墙。
不远处辽营到处都燃着篝火,但是石普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最明显的就是哨桩少了很多。
不管石普有什么疑惑他都没有任何决定权,只能将这种情况报知傅潜。
但傅潜并不在意,毕竟日夜不间断的攻城辽军定然也感觉到了疲累,扎营修整也在情理之中,双方都损失了不少人马也趁这个机会好好歇息一下准备迎接天亮后的血战。
天亮以后辽军依然没有攻城,石普顿感不妙,派出探马后才发现辽营只是一座空寨!
“三十万大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石普突然想起了杨文广提到的澶州,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天刚放亮萧挞凛便已经亲率大军兵临澶州城下,威虏军是杨嗣亲自训练出来的军队战斗力强悍,如今又与岢岚军厢军兵合一处。
澶州城下是一场比瀛洲更要更加惨烈的激战,这里安危关系到整个大宋江山,就连杨嗣这么大的年纪都亲自披甲上阵。
这一战非常关键萧太后,辽皇也在督战,萧挞凛本来以为以十倍的大军攻城一战便能攻克澶州,但是澶州的守军比起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顽强。
“萧大王,你不是说澶州只有三万威虏军吗?”萧太后问道。
“本来只有三万,但就在我们攻城前一日有人先我们一步抵达了澶州”
“谁,居然能洞察到大王的意图”其他人也有些惊异。
“岢岚军杨文广”
“不管怎样,只要攻破澶州整个河东路都将落入我手”
澶州分为南城与北城,中间是黄河水系,以二十多座浮桥相连。
辽军兵锋如火不惜一切代价白天刚刚攻占了北城,黄昏日暮时分宋军的人又不惜一切代价夺了回来。
在城头观战的杨嗣都有些侧目,威虏军兵强马壮但是也没有这般勇猛,仔细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是厢军!
有何绍财神buff的加持,这群厢军各个悍不畏死,在他们眼中每杀掉一个辽军除了军功外那都是真金白银。
或许对这一场战争唯一心里有底的人就是何绍,但是人数上的绝对劣势让战争异常血腥。
来回几番拉锯战后威虏军岢岚军损失惨重,北城已经丢失,杨嗣直接下令斩断澶州南北相连的所有浮桥,将澶州所有青壮全部编入军中,就算是僧道尼也不例外,若有惧战者斩立决。
澶州危机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京师,在寇准的坚持下赵恒也在开封城准备着御驾亲征,亲征之前的大朝会格外肃穆,尤其是主和的王钦若也被钦点随行。
“陛下,如今河东路祁、赵、刑、保、云、漠数州之城已经全部落入辽人手中,如今又兵临澶州城下,御驾亲征不能在拖了”
赵恒在答应了御驾亲征后一直都在拖延,眼下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寇准当着满朝文武再一次强硬的催促。
“寇准,朕答应你御驾亲征枢密院可有何策略”赵恒问道。
“启禀陛下,整个河东路如今已经都处于辽国大军的铁蹄之下,杨嗣老将军八百里告急,澶州城数万将士与数倍之敌血战三日,北城已丢。
澶州为开封门户,此地至关重要,一旦丢失必将威胁到京师安危,臣奏请陛下亲临澶州以壮我军威。”
赵恒看到寇准态度坚决,也只能答应。
“好,朕亲征之事交由你全权安排”
“臣早已经安排妥当,朝会之后便可启程!”
朝会上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但是王旦突然出列。
“陛下,若您亲征不胜,何以处之?”
王旦一句话整个朝堂上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这是在让提醒皇帝先交代好后事?王钦若,寇准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王旦身上。
同样这也是所有人都最关心的问题,辽军兵锋为天下之最,国难当头皇帝亲征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帝位空悬引来一场争斗,内忧外患或有倾覆之危。
谁都知道应该问,却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出来,换做任何朝代敢让皇帝交代后事的人都是大逆不道。
就连赵恒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双目凝视着王旦,王旦先天相貌较丑,脸、鼻皆偏,喉部有突起,此刻王旦挺直了腰板直面皇帝的怒容毫无退避的意思。
赵恒也知道如今王旦任开封城留守事职责所在,沉默了片刻以后终于开口。
“立太子”
赵恒有些生气,但他也知道帝位更替这样的大事交给王旦这么方正的人才能放心。
“大军开拔,随朕北上御敌”
原本开封城的百姓在知道了辽军即将攻陷河东路后已经有些躁动,若从河东路出兵最快一日就能抵达开封城,不少富户已经做好的准备,一旦听到宋军溃败的消息便会以最快的时间逃离。
但是看到皇驾出现在了北上的大军中时,所有百姓自发走上御道跪在两侧山呼万岁。
赵恒乘坐皇撵寇准骑马跟在皇撵左右,隔着帘子看到了外面百姓。
“陛下,若今日您的皇驾是南下迁都的,整个开封城近两百万百姓都会逃离这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赵恒也知道寇准说的没错,他的父亲伯父都是马上天子,他若是一退必定人心惶惶。
“我大宋的民心可用,只要君臣上下一心何愁不不能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