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看到我三顾门口,很热情地道:“大记者又来了啊,那家黑心面粉厂被你文章搞得关门了,老板和工人都散了。”
瞅瞅四周没人,他又说:“活该,该被关。我早就看不惯了,说实话,那个向你爆料的人就是我。”
“啊?”我很是惊诧,“你不是那个厂子的人?”
“不是,我是这家公司雇来看门的。”他指指门前的公司牌子说。
“这家公司是干什么的,好像没人上班嘛。”
“我也不知道它干什么的,这里就我一人在看大门。有个高老板,每个月底过来给我发工资,顺便进去瞅瞅。六月份,他们把后面的那些平房租给了那家面粉厂。其他房子,你看,都还闲着呢。”
“那个高老板叫高什么?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查查啊,我手机上有。”他翻了会手机,“叫高昌。”
随后,他把高老板的手机号告诉了我。
我道了谢,离开后打电话问道:“您好,请问是龙发投资有限公司的高老板吗?”
“是我,你哪位?”电话那头的语气很警惕。
“我是一个玩具厂的老板,最近厂子资金周转有些困难,能否请您帮忙融下资。”
“你需要多少钱?”
“四五十万吧。”我随口绉道。
“四五十万?太少了,我们公司最低投资是一百万。你需要更多钱的话,再联系我吧。”刚一说完,那头便“啪”地挂了电话。
在工商局里,我查到这家“昌龙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注册于2010年3月,注册资本两千万,法定代表人不姓高而是“陈文龙”,经营范围主要为实业投资。
陈文龙?我上大学时宿舍里的老二就叫陈文龙,不会是他吧?他不是干房地产的嘛,怎么又搞起投资来?他和那个高老板什么关系……
我满腹疑问却不得要领。
…………………………
生活有时就像跷跷板,一头翘起,一头落下。
在调查停顿的同时,我和于雯的交往倒是进展非常顺利。
悠扬的音乐像溪水一样舒缓地流淌,在雕刻时光咖啡馆里,我和于雯并肩坐着,若即若离。
于雯在咖啡馆的留言薄上画了一副画:青翠的柳树枝上,一只小鸟眺望远方,眼神半是期待半是忧伤。
我随后在画旁边的空白处写道:我愿意做你的鸟巢,给你一个温暖的家,让你不再流浪;我愿意做你的“鸟巢”,所有的舞台只为你开放,让你尽情歌唱。
于雯的手轻轻地勾住了我的手,我的唇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
此时此刻,我多么想把时光雕刻成玫瑰花,送给她,表达我的爱。
于雯成为我女朋友后,不久就搬到了我住的地方。
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我的眼里开始有光。
即使是住在租的房子里,只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也是有家的人、幸福的人。
于雯工作很忙,经常加班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我便常常骑自行车去公交车站台接她。
于雯喜欢双手搂着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背上轻轻唱歌。
夜深人静,歌声悠扬,整个夜晚似乎完全属于我们,我终于切身感受到了什么是爱情和温暖。
格老子的,以前一个人孤独寂寞冷时,小爷我只能左手握右手,自己给自己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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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将至,这一年转眼就要过去,小爷我很怀念它。
我在博客中写下自己的《新年献词》:
时间考量着每个人的内心,也打造着每个人的面目。无论行色匆匆,还是步履坚定,我们都是时间的主人,也都是时间的过客。时间就像掌中的流沙,貌似掌握在手,却悄然消逝。它去哪里了?我们永不得知。站在岁末年初的门槛上,我们只能感叹,只能回回首然后继续前行。
2012这一年,在电影《2012》的天翻地覆中呼啸而来。也许世界末日真的会有,可在它来临之前,我们只能依旧卑微地活着。在蜗居中奋斗,在推土机前抗争,在微博里围观。
这个世界会更好吗?我不知道。一方面,我似乎看清了这个时代的真相,坚信时代大势不可避免;另一方面,却越来越感到悲观,对人性越来越觉得失望。造假的唐骏毫发无损,打假的方舟子挨了铁锤,三聚氰胺重新归来……
我自己的生活也同样不平静,同样炽热的情感与冰冷的现实交织。这一年,我在微博上目睹了这个时代的腥风血雨和爱心彩虹,我在新闻中记录了我对时代的观察和思考,我在阅读中触摸着时代的体温与脉搏……
这一年,我亲身体验着通货膨胀和房价的“高不可攀”,用心品尝着转型时代一个新闻人的梦想与忧伤,在年终还收获了梦寐以求的爱情。
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常常身不由己;我们是这个时代的参与者、见证者,也是这个时代的风景。躺在时间的河流上,我们只能积极改变能够改变的,勇于接受无法改变的,“不求万事如意,但求无愧于心”。
新的一年会更好吗?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一定会更给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