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出窍,七魄抬头,生人回避!”
这,这是什么东西?!
突然这时,一只大手捂住了颜汐芸的嘴,将她拉了回来。她受惊,猛地回头,却听见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出声!”
孟冲他们将大门关上,颜汐芸故意将脚抵在门间,留下一丝门缝。
带头摇铃的那个男人身着一身黑衣,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男人,他们分别手拿着一根白色旗帜,他们缓缓的从门缝间走出,颜汐芸瞧见在那两面旗帜上写着‘灵’字!
这一幕,实在惊悚!
她后背紧贴御景司的胸膛,御景司将她护着,她看着那三人一边摇铃,一边高喊的样子,轻声问道“御景司,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那三个人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他们猛地回头瞪向颜汐芸。颜汐芸看见,他们的脸毫无血色,十分苍白,见状,她吓得赶紧收回脚,将大门紧闭。
门外的三人转回头来,继续摇铃高喊道“阴魂借路,生人回避!”
颜汐芸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久久不能回神,御景司见她眼神呆滞,脸色有些苍白,便十分担忧的问道“汐芸,你怎么样?”
颜汐芸喘着粗气,不敢回想方才那恐怖的一幕。
“御景司他们好像........和那些躺在床上的人们,一样面色惨白就像,就像是.......活死人!”
与此同时,大街上的三个男人一边摇铃,一边朝中街走去。
颜府坐落在靠近中街与西街的横叉路处,君如轩为了调查火药一事,便离开了清云县。而此时府内,只剩颜堇年一人。
大堂里,颜堇年一人孤零零的坐着,他身披一件厚厚的披风,双手紧紧的抱着暖壶,昏昏欲睡的盯着府门。他小声的嘀咕道“长姐,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三魂出窍,七魄抬头,生人让路!”
铃声突然响起,惊扰的颜堇年睡意全无。他揉揉惺忪的双眼,放下暖壶,看向府门,“难道是长姐回来了?”
他拉紧披风,朝大门走去。他慢慢的推开大门,探头朝外张望。碰巧的是,那三个男人正好路过颜府外,他们听见身后传来的嘎吱的开门声,便齐刷刷的转回头去盯向站在门后的颜堇年,颜堇年与他们四目相对了一眼,他双目无神,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
等到他们转头离开后,颜堇年还愣在原地。
三个奇奇怪怪的男人来到中街路中央,两个年轻男人忽然停了下来。带头的中年男人从怀中掏出了三张符来,只见他将三张符纸整齐的摆放在面前的地上,接着,他又站起身,变换手势,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什么。突然,他面前的三张符纸瞬间被点燃,然而,那火焰并非红色,而是青色。
与此同时,在张媒婆家和张寡妇家中,他们的儿女突然张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接着,他们双手伸平,一蹦一跳的从房间中出来。守在张寡妇家中的人们见状,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
不仅他们,所有街上人户的儿女都是这般,一蹦一跳的从家中离开。任由他们怎么阻拦,这些人就像是中魔一般,力大无比。
街上,在三张符纸彻底烧尽之后,那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人们纷纷来到大街上。令人感到惊悚无比的是,他们就这样一步一跳的来到男人的面前,在男人的面前,他们还知道调整秩序,变得整齐有序起来。
“我的孩子!”
“女儿啊!”
那些人们跑来大街上,当他们看到大街上齐聚在一起的年轻男女们时,当场愣住,不知所措。正在这时候,那些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女们突然停了下来,他们将伸出的双手齐刷刷的放下,这时,一阵白色的不知名气体四散开来,臭味阵阵,那些追出来的百姓们也都被这气体迷昏过去。
中年男人扫视了眼白衣飘飘的众人,意味深长的冷笑了一声。紧接着,他继续摇响手中的铃铛,嘴中继续嘀咕着什么。
***
翌日,颜堇年不知怎的,突然大病。闻讯,颜汐芸便立马急匆匆的赶回府中。
她来到颜堇年的房间,却被御景司忽然拦下,她不解的问道“堇年如何了?你拦着我作甚?”
“汐芸!堇年他........”
她盯着御景司,发现他眼神之中有些许忧伤,便急迫的追问道“堇年是不是出事了?”
“你去看之前,得做好心理准备!”
此话一出,颜汐芸心中的大石头忽然悬在了嗓子眼,她双眼变得通红,目光呆滞的朝房间里走。她转头看去,颜堇年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撑着倒下去的意识,继续慢慢的朝床边走去,当她距离床边还有一步的距离时,她忽然发现,颜堇年的双眼四周漆黑,脸色惨白!
这与那些人们一模一样!
“啊......”颜汐芸突然跌坐在地,见状,御景司赶忙上前,扶着她。她指着床上的颜堇年,忽然不知如何是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汐芸,我已经派竹酒去请大夫来瞧了!”
话音刚落,竹酒便和大夫来到房间,见状,御景司将她搀扶了出去,房内,只剩大夫一人了。
颜汐芸坐在院中,呆滞的盯着前方。
她不明白,颜堇年明明在府中待着,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堇年要是出了事,她该如何向爹娘交代?
“汐芸,”御景司走到她面前,将她轻轻揽过,抱在怀中,安慰道“大夫一定会治好他的!”
不会的.......,他和那些人的症状一模一样。可是,可是堇年只去过一次,若是按照老者的说法,堇年应该先失踪才对,怎么会突然.......
这时候,大夫从房间里出来了,见状,颜汐芸立马跑上去,抓着大夫的手问道“我弟弟可是得了什么大病?”
大夫摇摇头,叹了声粗气说道“大人,请恕小人无法为颜公子医治!他的症状实在奇怪,小人行医数十年,就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人!”
“大夫我求求你再看看,想想办法治治他!只要能够将他治好,即便是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我也想办法找到!”
“唉,颜大人。并非小人不医病者,而是实在无药可医啊!这些日子我想您也知道,颜公子的症状与那些人是一模一样,小人真的没有办法医治啊!”说着,大夫掰开颜汐芸抓着的手,对御景司说“大人,颜公子气虚身弱,怕是........还是请大人尽快为颜公子准备后事吧!请恕小人无能,小人告辞!”
堇年,无药可救了?!
不能,不可以........
大夫的话让颜汐芸觉得晴天霹雳,犹如一声闷雷击中了她一般。她突然失力跌倒在地,幸亏御景司眼疾手快,立马将她扶住。
当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恶心不已。
为什么?堇年为什么会这样?
“汐芸?汐芸!”
竹酒上前来,探了探她的鼻息,说道“王爷,大人晕过去了!”
御景司一把打横抱起颜汐芸,大步离开了颜堇年的院子。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竹酒便走进房间去,他站在颜堇年的床边,面色忧伤的看着床上的颜堇年。与此同时,在颜堇年院外的一棵大树上,姒霓坐在树杈之间,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内的颜堇年。
***
片刻之后,颜汐芸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从床上苏醒过来。她猛然坐起身来,正在这时候,御景司端着一碗热汤来到房间,见她醒来,便赶紧放下碗,走到她身边去。
“汐芸,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她双眼含泪,声音哽咽的看着御景司问道“堇年呢?堇年在哪儿?”
“汐芸,你先喝完热汤,堇年有竹酒陪着呢!”
“御景司,你说堇年会不会就这样.........”
“不会的!”他揽过颜汐芸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这些日子你忙着查案,没有好好休息过。你先好好休息着,堇年那里,我去照顾好不好?”
话音刚落,颜汐芸突然趴在他的肩头抽泣了起来,见状,御景司也十分心疼。
他不知所措的安慰着。
忽然这时,竹酒跑来了房间,他对两人说道“不好了大人!清云县出事了!”
闻言,随即,颜汐芸便立马跑出去查看。
大街上,不知为何,那些明明昏睡着的人们却突然都醒了过来,他们穿着白衣在街上漫无目的,行尸走肉一般游走着。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这时候,守在神仙村外的那些百姓们突然纷纷赶来这里,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儿女如此这般,竟激动的落了泪。然而,当他们与其说话时,他们却一言不发,这又让他们激动的心情一下跌落谷底。
孟冲从人群中跑过,来到她的面前,对她说道“大人,府衙出事了!”
什么?!
今日怎么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她来到府衙,刚一进门,就看见大堂之中躺了几具尸体。她上前仔细一看,这些人之中竟然还有张媒婆和张寡妇!
“这是怎么回事?”御景司看向王肆他们问道。
颜汐芸蹲下身,用手去探张媒婆的鼻息,随后,她忽然迅速抽回了手来,说道“她没死?!”
王肆解释道“大人,他们并非尸体!而是今早我们打开府门的时候,就发现他们正躺在大街上。他们呼吸均匀,但是没有意识。所以我们才将他们搬来了这里。”
“街上那些白衣人,是何时醒过来的?”颜汐芸追问道。
他们面面相觑,没人知道那些人是何时醒来的,更没人知道他们是怎样醒过来的。
突然这时,颜汐芸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御景司,冲他说道“是他!是昨夜那三个人!”
“什么?”话音未落,颜汐芸就突然跑了出去,“汐芸!”
御景司紧跟上去,随之,孟冲和刘二虎也赶紧追上去。
那三个人,他们的醒来一定与那三个男人有关系!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或许,只有一个地方能解开!
她站在神仙村外,这时候,村外已经没有人在这儿守着了。她愤愤不平的盯着村里,她推开村门,大步的朝太白府跑去。
“汐芸!”
御景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颜汐芸并未转身。见状,御景司也二话不说追赶上去。
等他们追赶上去一瞧,颜汐芸正一脚踹开太白府的府门,站在院中。
“汐芸?”
御景司走进去,颜汐芸仰着头,抬起手来指着门的上方说道“神像,没了!”
“百姓日夜守在村外,应该不会有人轻易进入才对。神像怎会消失不见?”
“拿走神像的人,一定是那三个男人!”
颜汐芸想着,默默的攥紧了拳头。
忽然这时候,又是昨夜的那阵铃声传来,闻声,颜汐芸便立马寻声跑去。她来到村外,左右巡视,然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御景司来到她的身边,孟冲和刘二虎也巡视了一眼,刘二虎挠挠后脑勺,一脸疑惑的说道“奇怪,怎么不见摇铃的人?”
“大人,我记得昨夜好像也有这样的铃声!”孟冲忽然说道。
孟冲也听见了?
“汐芸,难道他们朝县里去了?”
闻言,他们便紧赶慢赶的朝清云县赶回。
等他们回到县里时,果然如御景司所说,那摇铃的人来到了清云县,而他们正是昨夜的那三个男人!
只见那三个男人一出现,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就突然朝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扑了过去。男人不慌不忙,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来,“啪”的就贴在了男子的额上,紧接着,只见他摇晃手中的铃铛三下后,男子便直愣愣的倒地昏了过去。
“大人,他这是干嘛呢?”孟冲不解的问道。
紧接着,那名男子的父母跑上前来,搀扶起他。中年男人看了眼自己身边的随从,男子点头会意。忽然间,贴在那名白衣男子额上的符纸渐渐变黑了起来,中年男人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此人中毒太深,如今已解,病已好!”
此话令人捉摸不透,一头雾水。中年男人身边的随从俯身,将男子额上的符纸撕下后,瞬间,那张符纸突然自燃了起来。
再看那名白衣男子,呕吐了一些白水之后,便渐渐恢复了意识。
“多谢高人!多谢高人!敢问高人姓甚名谁?”男子的父母朝中年男人问道。
“吾乃龙神太子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