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让开!”
“公子,你不能去啊!”
颜府的全部下人奋力阻拦着颜堇年,颜堇年听颜正国说了以往的事后,便心中着急的要出去寻颜汐芸。
此刻,颜正国正在房间照顾颜氏,他吩咐下人拦住颜堇年。
下人们纷纷跪在地上,恳求着颜堇年不要出府,可颜堇年非但不领情,反而还大声怒斥他们:“你们都给我让开!长姐现在有危险你们知不知道,我要去救长姐!”
“快,拦住公子!”
话罢,他们开始紧紧抱住颜堇年的双腿和双手,愣是让他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靖王府里,御景司和竹酒回到了府上,可就在他们刚刚回到府上之后,苏公公立马带人包围了靖王府。
两人相视一眼,满脸不解。
苏公公宣读懿旨:“太后懿旨,靖王御景司悔婚在先,丢尽王中贵族颜面。即刻起,罚其禁闭,待婚期另择之日,方可出府!”
什么?太后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
“来人,将靖王和其随侍竹酒严加看管起来,自今日起,二人不得随意离开王府。”
话音落下,一行穿着兵装革履的士兵跑进王府,他们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整齐有序的站在自己坚守的地方。
竹酒扭头看了一眼御景司,他额间生出了冷汗,见状,他便为御景司说话道:“苏公公,我家王爷受了伤,怕是不能在府中久待。再说,王府上下本就没有多少下人,除了老管家以外,便是属下了。府上连个能掌厨的没有,属下倒是无所谓,只是我家王爷............”
竹酒的话还未完,苏公公便不屑一笑道:“请王爷放心,太后早已为王爷安排妥当!在王爷闭门思过期间,王爷的一切饭食起居将会由安乐郡主亲自负责!太后此番好意,也是为了让王爷与安乐郡主重燃情愫,还请王爷莫要辜负了太后的一片好意!”
“安乐郡主?”
御景司捂着胸口,双眼狠厉的盯着苏公公,他想要反抗,可奈何自己内伤过重。他巡视了一眼四周的士兵,质问苏公公:“若本王没有记错,苏公公带来包围靖王府的人,可是成公太傅府上的?”
苏公公手拿拂尘,默认了御景司的话,随后转身离开。
御景司受伤过重微微挪动,可就在这时候,他们身边的士兵二话不说的上前来用剑拦住了他们。
御景司微微抬眼,他虽然不明白太后此番何为,但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是出不去了。
片刻,苏公公又来到了赵国公府上,依照太后原话转述给了赵国公,谁知赵国公听后突然大发雷霆:“我不许!烦请苏公公回去禀报太后,此懿旨,臣不接!”
苏公公为了赵国公着想,好言相劝:“国公还是细细斟酌一番,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安乐郡主想想不是?”
两人殊不知,在门外经过的轻黛清楚的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她赶忙将此事报给在后院下棋的赵忆梦。
赵忆梦听话,手上一滑,不慎将黑子落在棋盘上。
她皱眉微微思索,伸手捡回黑子:“是太后派他来的?”
轻黛便答:“听上去,好像是的。我还看见苏公公手中拿着懿旨!”
赵忆梦盯着棋盘,不知何时起,她忽然觉得这幅棋局变得复杂了起来,她将黑子攥在手中,不解询问:“你方才说,苏公公是来作何的?”
“回郡主,苏公公好像是奉太后之命前来让老爷,为郡主和靖王另择婚期的!”
“婚期?”赵忆梦一脸吃惊的站起身来,反复的摩挲着手中的黑子。
轻黛观察着赵忆梦的脸色,“按理来说,太后让靖王与郡主重新大婚,这可是好机会,可是为何郡主..........却一脸疑虑?”
闻言,赵忆梦手中的黑子突然变成了粉尘从手指间的缝隙中滑落,她回忆起来:“轻黛,你可还记得成婚当日,王上将御景司带走之后的事?”
轻黛不假思索道:“记得。”
“那天我为了御景司,跑去恳求王上,恳求王上无果,我便又去了太宣宫。可当时,太后却说御景司当众悔婚,便是违抗懿旨,谁也救不了。一句话便将我彻底打发了。结果第二日,颜汐芸就主动应下了和亲的事,跟着温煜喆离开了上京,她离开之后御景司便被人救走。我猜想,救走他的人定是颜汐芸!”
轻黛面露不解:“郡主怎知那人一定是颜汐芸?”
赵忆梦转过身来,大手一挥又坐了下来:“劫法场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当时,不仅父亲,父亲的同僚也一同上书请求王上立即追查救走御景司的人,并即刻处死。可当时,王上只是一怒之下下令全面通缉御景司,却丝毫未提救走御景司之人的事。”
“可这..........”
轻黛刚想开口,赵忆梦忽然咬牙切齿起来:“太后口口声声说御景司是罪有应得,救不了,分明就是想给颜汐芸制造机会!为什么,分明我才是未来的靖王妃,可为什么感觉上京的所有人都在一门心思的撮合他们?”
到底为什么太后要这样帮助颜汐芸?分明我才是御辜心中的那个儿媳妇!
怒火中烧,越想越气,赵忆梦愤怒的将桌上的棋盘抛洒在地。棋盘和黑白棋子落了一地,她猛然起身,挥挥衣袖,铿锵有力的吐出一字:“走!”
与此同时,赵国公还在和苏公公在大堂僵持。
苏公公一直好言相劝,想尽一切办法完成太后交给他的任务,可赵国公就是不肯应下:“苏公公莫要再劝,臣绝对不会答应此事。那日成婚的事,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忆梦无故伤心了。”
苏公公叹了一声粗气,他正在发愁此事怎么办时,赵忆梦急匆匆的来到了这里。
“父亲且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赵国公见赵忆梦来,心中忽然有股不安之感,赵忆梦向苏公公俯身行礼:“见过苏公公!”
苏公公仿佛见到救星一样,立马向她说:“安乐郡主来的正好,老奴奉太后前来宣旨,命赵国公另择吉日,好完成郡主与靖王的大婚!”
哼,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御景司这碗羹,我吃定了!
赵忆梦微微一笑,不等赵国公来得及劝说,她便告诉苏公公:“麻烦苏公公回去回禀太后,成婚吉日我已算好,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
此话一出,赵国公和苏公公都不约而同的微微一愣。
赵国公几步上前,一头雾水的质问赵忆梦:“梦儿,你何时差人算好了日子?难道你真要嫁给御景司不成?你别忘了那日大婚,他是如何羞辱你,羞辱我们国公府的!”
赵国公的话义正言辞,可丝毫没有牵动赵忆梦的心。
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名正言顺的嫁给御景司,成为堂堂正正的靖王妃!
“爹,你还记得年幼时,御府曾给我们赵府下聘礼的事吗?”闻言,赵国公立马扭过头去,不再参言。赵忆梦得意一笑,扭头看着苏公公说“此事,想必苏公公也略有耳闻!当年御将军在世时,得知我与景司两小无猜,所以在他不得知的情况下,早已向我提了亲事,三书六礼,三媒六聘,一应俱全!御将军亲口对我说,将来御府,景司都得拜托我照顾了。爹,女儿才是御府未来的靖王妃!”
苏公公不禁眼神闪烁,当年这件事他确实略有耳闻,只是..........
些许,苏公公回到太宣宫,将赵忆梦的原话转述给了太后,太后听后却是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
苏公公俯身谨言:“太后,奴才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后大手一挥,“直言无妨!”
苏公公微微起身,一边略有所思,一边告诉太后:“从上京到番州,最少也需要一月有余的时间。而奴才也已经遵循太后旨意,将靖王府严加看管起来,保证靖王绝不离开王府!只是王上那边...........”
太后轻挑眉,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轩儿如何了?”
“太后下令,在颜大人和温煜喆顺利抵达番州之前,决不可让王上离开太宣宫右行偏殿半步。王上也确实半步未动,整日待在殿中。只是从前日开始,王上突然不吃不喝,就连太后亲自做的羹汤也都是不闻不问的。老奴害怕若是再这样下去,颜大人和温煜喆还未顺利抵达番州,王上就先...........”
闻言,太后低头唉声叹气了一番:“唉,他这是要用自己的命要挟哀家,让哀家放他出来,他好去夺回颜汐芸。”
“是啊太后,其实说来,王上也对颜汐芸一片痴心!”
“恩?”
见状,苏公公立马低头不敢再言。
太后手扶额,一脸憔悴的说:“罢了,哀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应该知道,轩儿事事要强,而且他与汐芸的关系...........苏公公,无论如何,你都得看紧了轩儿,至于赵忆梦那边的事,哀家会想办法解决的!”
“是!”
***
此时此刻,国公府上,赵国公想不通,正在训斥着赵忆梦。
而赵忆梦却闲情逸致的喝着茶,装作油盐不进的模样,她放下手中琉璃茶杯,略显不耐烦的打断赵国公:“爹你可有想过,万一女儿真的成了靖王妃,那对爹爹的大计岂不是更有帮助了?”
“梦儿你...........你何时知道的?”赵国公闻言大吃一惊。
赵忆梦看向身边的轻黛,轻黛识相的转身退了下去。
在两人的四周没有下人婢女的时候,赵忆梦缓缓起身,走到赵国公的身边去轻声与他说:“爹爹放心,女儿若坐上了靖王妃的位置,一定会帮爹爹完成谋划了二十多年的大计的!”
赵国公眉眼肃立,微微闪烁:“梦儿的话,爹爹不懂!”
赵忆梦鼻子出气,冷笑一声,“爹爹难道还想瞒我不成?在爹爹和秦升交谈的时候,不小心被我听到了。所以自幼时起,我便知道爹爹的大计,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选择离家,远去他乡为娘守灵,爹爹不知,女儿在庙中祈福时,为的都是爹爹!”
赵国公背过身去,眉峰皱起,不知如何回答。
“爹爹,你可知这是大逆不道之罪?”
“怎么,难道你也想劝说爹爹?”
若是以前,她当然会劝说,可是眼下并非以前。
她低头微笑,告诉赵国公:“女儿若是有心阻拦爹爹,又何必对爹爹说这番话?当年御府三媒六聘下到我府,那我便是御辜认定了的儿媳,未来的靖王妃!她颜汐芸只不过是一个相爷之女,再不济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她凭什么和我争!?”
赵国公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的女儿是在与她人置气。
“爹爹有没有想过,那个秦升毕竟是爹爹捡来的野孩子,虽为义子,但他能不能临阵倒戈也说不定。爹爹谋划了二十年的大计,如今却依然被成公太傅和颜正国看穿,并暗地阻拦。这么多年了,爹爹却连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不是吗?”
闻言,赵国公忽然起了兴致,居然有一种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欲望。
而赵忆梦也是一脸认真的为他分析当局:“秦升虽能探得宫中迷事,但他也只是一个待在监司不能随意出入的为官人员。而如今的王上和太后,却根本连监司的大门都不入,更别提能为爹爹寻来什么新的敌情!可女儿就不一样了,若是女儿当上了靖王妃,那这以后不仅能高人一等,而且还能自由出入王宫,也就能为爹爹探得最新,这样一来,爹爹的大计说不定就能提早完成一步!”
到底还是亲情的牵动,梦儿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且永远的相信他的女儿。
“此事,你有何把握?”
赵忆梦夸下海口:“只要爹爹肯助女儿成功坐上靖王妃的位置!除此以外,女儿还有一事需要爹爹一臂之力!”
“看来我的梦儿长大了!”赵国公看着她的样子,确有当年自己的风范,“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梦儿开口!”
“女儿不要金银珠宝,也不要奇珍异宝,女儿要的..........是颜汐芸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