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汉子惊出一身冷汗,声音发颤的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把刀架在此人脖子上的正是岳成。
他和晁宋两人转过巷子,便趁着夜色掩护,躲在一旁,守株待兔。果然此人没头没脑的就撞进来了。
岳成心中冷笑,此人的跟踪水平也太低了,早早的就被我们发现竟然还不自知。到底是不能和我们梁山上的兄弟相比啊。
“说,你是受了何人指使,来跟踪我们!”岳成声音冷冷的,像一把冰凉的刀刃。
晁宋突然感慨,一年前认识岳成时他还是个毛毛糙糙的小子,没想到一年战争的历练,他也成熟稳重了不少。
这也是晁宋感到欣慰的地方。
其实晁宋基本也能猜的出来,除了城中田虎的部下,还能有谁呢?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行事如此小心谨慎,又怎么会被人盯上呢?
不知道是自己已经暴露了身份,还是仅仅是形迹可疑被做公的盯上了。
“受了我的指使!”
这时一个清亮娟秀而不失英豪之气的声音响起。
晁宋和岳成一惊,忙回过头看时,只见十几个兵卒弯弓搭箭,正将箭头对准己方两人。
晁宋暗自谴责自己大意了,竟然没想到跟着自己的探子后面还有一波人。
以自己的功夫,对付眼前这十几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带上岳成就难了。
只要自己一露杀气,这伙人的箭就会同时射出,自己能躲得过,可岳成就不行了。
这时一个清秀的年轻将军走上前来,对二人道:“我的下属说你们自从进了昭德府就形迹可疑,你们到底是谁,又是受了谁人的指使。听闻梁山人马已杀到盖州,你们莫不是梁山派来的细作?”
晁宋一看到这个秀丽的身影,立刻就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仅让他看到了救出文仲容和崔埜家小的转机,甚至让晁宋看到了以两万人打败田虎十万大军的希望。
“想必这位就是琼英郡主了!”晁宋淡定地问道。
琼英一惊,没想到此人竟然识得自己。这还是自己第一次领兵出征,便是军中也不是人人都能认得自己。
“你这厮果然是梁山的细作,竟然认得我。看来你们是想打探军情的了。”
岳成也是惊讶不已,没想到哥哥他还认得田虎军中的人物。
晁宋却是微微一笑,道:“非也非也,我二人并非是为了梁山而来。乃是为了郡主的身世大仇而来。”
琼英听到“身世之仇”四个字心中更惊,自己的怨仇只有叶清夫妇和自己知道,这人又怎么会知道呢。而且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自己为了报仇,一直隐忍着,暗中和叶清夫妇四处探查,可是多年来一直毫无头绪。此刻听到这人提起此事,无论真假,她都不想放过一丝机会。
琼英道:“你这厮到底是谁?”
“这里不是说话处,郡主,咱们还是找个僻静处说话吧!”
岳成心想,这里已经是僻静的巷子了啊。
琼英会意,让手下收回弓箭,将两人秘密带回了自己的宅邸。
“你们究竟是何人,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世之仇的?”
一进郡主宅邸,琼英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她暗中调查此事已经好几年了,她是如此的渴望找出真凶,可以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晁宋问道:“此处安全吗,你今天的那几个手下可信得过?”
“尽管放心,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是我还未投靠田虎时就侍奉在我身边的。”
琼英顿了顿,问道:“你们是梁山的吧?”
“不错!”晁宋觉得既然要帮助琼英报仇,同时也需要他的帮助,那么还是直接告诉她自己的身份,隐瞒和欺骗只会让合作出现裂缝。
“在下就是梁山晁宋,这位是我的兄弟岳成。”
“好哇,你俩果真是梁山派来的奸细。”
琼英顿时大怒,暗笑自己真是太鲁莽了,此刻两军大战,还能在昭德府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梁山奸细无疑了。
她想要走出门去叫人,但她马上冷静下来,不管对方是谁,能说出关于自己身世之仇,必定是知道点什么,哪怕对方是敌方人马,她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原来你就是晁宋,我在河北也多曾听闻你的大名,当年童贯和高俅都败在你的手上,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
“不错,琼英郡主,只我便是梁山晁宋,我虽是从梁山而来,但我也知道你的身世之仇,就看你是想要报仇,还是想要替田虎尽忠了。”
琼英毫不犹豫的说道:“自然是报仇。”
“好,那我就告诉你,杀害你父母的仇人便是田虎。”
“哈哈哈哈,晁头领,你这反间计也未免太过低级了,以为这样就想挑拨我和我家大王之间的关系吗?”
晁宋道:“我自然知道郡主不相信我说的,毕竟口说无凭,如何肯让人相信。不过郡主现在可派人前往石室山,寻到一块略无瑕疵的白玉大石,只要找到这块大石,一切自然便知晓了。”
石室山离昭德府不远,琼英等不及天亮,便带上心腹手下和晁宋,岳成出城而去。
她也顾不得仔细分析真假,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去调查,为此多少次燃起希望,又多少次落空她已不记得了。
这一次,也不过是在希望和失望之间的一次冒险,她已习惯如此。
虽然到了昭德府有规定夜间城门禁闭,任何情况都不得打开,但守城的见她是郡主,国舅邬梨宠爱的幼女,她又说有紧急军情需要出城处理,那守城士卒如何不放他们出城。
出了城,一行众人便直奔石室山,等到天色刚刚泛出鱼肚白来,众人已经到了石室山。这是一处不大的小山丘,在北方高大的崇山峻岭中显得是如此的单薄,宛如一个发育不良的孩子。
琼英顾不得欣赏四周的山色,命令众人四散开去寻找晁宋所说的那块通体无暇的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