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宋致远陪着御驾在暖殿下棋,只是视线时不时瞥过一旁的烤架上烤着的鹿肉以及鹿血酒。
“你要是馋了,大可以先品一盏。”楚帝指了指棋盘:“就是别故意放水让朕。”
显得他特别弱要人让似的。
“馋倒不是馋,就是觉着,明明是在下棋,怎么还搞起烤鹿肉来了?这雪也都融了,要赏也等来年。”宋致远是不懂眼前这人的雅兴。
“你懂什么,这叫及时行乐,这是新鲜的鹿肉,烤着吃,伴着鹿血酒,人生一大美事。”楚帝又下了一子,瞥了他一眼,道:“总不能只看着几个儿子们在那暗戳戳的搞小动作,看他们乐呵然后自个儿堵心吧?”
宋致远道:“周王抬侧妃这样的好日子,是惹着您不快了?”
楚帝轻哼。
“闻总督倒是愿意下注,听说闻侧妃的嫁妆一百零八抬,私下里还有十万的陪嫁银子。”宋致远说道:“在表面看来,周王的赢面确实大点,也难为其余几个王爷卯足了劲儿想抓他那方人的把柄了。相信明日会有好几个弹劾。”
楚帝冷笑道:“要不怎么说,儿子多了未必就是福。”
“您这是气话了,皇家里子息单薄可不是什么好事,子孙兴旺才是长久之盛。”宋致远又瞥一眼鹿血酒,笑道:“这鹿血酒您倒是该多喝两盏。”
楚帝:“……”
逆臣这是在内涵朕?
“不过立储一事,您也该心有成算,若有定意,立了吧。”
楚帝眸子一眯:“怎么,想从朕这里揣摩一下圣意,然后好站队?”
换了别的臣子,只怕早就瑟瑟发抖的跪下了,可宋致远却是屁股都不挪一下,而是淡定的下子,道:“臣是保皇党,不管是谁当太子,臣只忠于皇帝,现在是您,将来也是皇帝。”
“若是下任不信您呢?”
宋致远抬眸,淡淡一笑:“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就安乐一世,再不济,让臣先走一步?那就不存在信我不信的事了。”
楚帝呸了一口。
他又说起宁氏一族存放尸体的义庄火油烧庄的事:“调查过了。是被洒了火油,一族人也就只烧剩了尸骨,朕的旨意,原地收敛立墓,也算是一家子团团圆圆。只是烧庄这个事,你说是老七所为,还是那些旧部所为?”
“人数可都对得上?”
“对得上。”
宋致远的中指和食指夹着一颗黑色的棋子,半晌不语,眉头却是皱起。
“你觉得其中有问题?”
宋致远道:“人都死全了,再烧庄泄愤,倒不太像闵郡王的风格,倒有几分像掩盖什么的样子。您说人数对得上,可人是不是那个人,却是难说?”
不等楚帝说话,他又自嘲一笑:“当然,兴许是臣想太多,毕竟宁阁老能为掩盖夏侯哲的行踪换下闵郡王二十数年,就不知他是否有后手。”
换自家老娘所言,自己这是阴谋论上身吧。
楚帝沉默半晌,才霸气一笑:“一个夏氏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朕也不怕他有后手,若楚氏当真败于后手,那就是气数已尽,非朕能左右的,这就和当年的夏国一样。”
宋致远轻笑,拱手道:“皇上大气,臣远不及也。”
楚帝刚想说话,周公公笑眯眯地来报:“皇上,刚才后宫传来消息,纯贵人生下一个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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