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夫人,夫人醒醒。”
鲁氏蹙着眉在睡梦中被人拍醒,睁开眼来,看到周妈妈面露担忧的神色。
“周妈妈,怎么了?”
“夫人您可是魇着了?”周妈妈看她额上全是汗,眼角也是有泪痕,不由问了一句。
鲁氏微微一怔,从床上起来,觉得身上黏糊得难受,而脸上一片湿润,伸手一摸。
也分不出脸上是汗还是泪水,可她也不重要,就是觉得心悸得慌,极是难受。
她伸出手捶了捶胸口,想要把那股子沉闷给捶散了。
“夫人这怎么了?”
鲁氏道:“这心里闷得慌,什么时辰了?”
“已是卯时一刻了,天都破晓了。”
鲁氏扒开身上的薄被子,道:“身上黏糊得很,让人抬了水来让我沐浴洗漱,再去给太夫人请安吧。”
周妈妈应了下来,可看到鲁氏脸色寡白,心中不由也多了几分担心,寻思着到时候让林箐给扶个脉才好。
……
宋慈醒过来,今儿这晨昏定省,春晖堂可是挤满了人,大的小的,俱是围着宋慈嘘寒问暖,凑趣逗笑,好一番孝子贤孙的样子。
“肃儿媳妇和杰儿媳妇都领着孩子回去用早膳吧,天气太热了,我这里也摆不了什么冰盘,也免得孩子们染了暑气不说还要过了病气。”宋慈虽然虚弱,可嘴角却是笑眯眯的。
关姝妍和傅云锦乖巧地福了一礼,领着孩子们出去了。
“母亲,媳妇伺候母亲用早膳吧?”江氏殷勤地笑着说。
宋慈便道:“你们要是还没用早膳,就在我这一起用吧,别走来走去的,热一身汗反而没胃口,这早膳吃过了,我有事要吩咐。”
几个媳妇对视一眼,齐声应了。
天气仍是炎热,早膳用得清淡,众人都无甚胃口,也就用些粥点小菜,而鲁氏心里不舒坦,更是草草用几口就搁下了筷子。
宋慈看她脸色不好看,便问:“鲁氏你可是身上不爽利?瞧着怎么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鲁氏摸了摸脸颊,惶恐地道:“叫母亲担心了,媳妇就是昨夜做梦魇着了,大概也是心火盛,回头就让府医开两服药吃下。”
“怎么又魇着了?母亲才醒来,你又说魇着,难道咱们府里真要做个法场才可?”宋大夫人皱眉道。
江氏轻轻的撞了一下她的手肘。
宋大夫人看宋慈神色淡淡,忙道:“母亲,媳妇就想着让大家伙安個心。”
宋慈道:“眼下各处仍受灾,就别整这些劳司动众的,让御史的抓了把柄,倒又要弹劾宋家铺张浪费。”
宋大夫人笑脸一僵:“母亲说的是,是媳妇思虑不周。”
宋慈让人撤下早膳,移步到东梢间的罗汉床坐下,手枕在大迎枕上,又在丫鬟的服侍下抿了温水,才摆摆手,看向几人。
“留你们也不是别的,是这灾情的事,从今日起,封起西苑的水井备用,府中粮食除了府卫家丁,旁的都折减半成,另外,让采购的多备些蜡烛,药材伤药等等……”
这灾有的搞,得打持久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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