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对欧阳云两夫妇笑着就和穆志高一起告辞了。
待他们走后，欧阳云表现得十分淡定，掏出之前辛心芳做检查时候所拍的片子以及检查报告递给顾学渊：“顾医生，按这个看，你觉得我老婆的心脏有没有什么问题？”
顾学渊仔细看了手上的资料，笑道：“不管是胎儿还是您太太的身体，都很正常，所以你可以放心。”
欧阳云却故作慌乱和紧张：“可是…顾医生，我老婆总是睡到半夜被吓醒，不知是做了噩梦被惊醒，还是突然整个人突然被吓醒，反正她醒来后，脸色尤为苍白，手也发冷，却满脸的汗水，反正就是说不出的恐惧，我担心是不是什么疾病引起的心悸….”
被他这一说，原本不当一回事的辛心芳也觉得自己不正常了：“哎呀，你不说我还真不知原来我半夜惊醒，样子是那般恐怖呀…”
“也算不上什么恐怖，不过就是看着令人堪忧，以前你哪会这样嘛…”欧阳云故意说得夸张些。
顾学渊瞧出做丈夫的是因为太过担心才这么说，便微微笑道：“欧阳先生，虽然我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可也知道一些怀孕的知识，妇女怀孕后在生理上是会有些变化，加上你太太也是才怀孕没几个月，出现心悸也是常见的，只要检查报告显示一切正常，那就说明你太太没有任何异常，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只要多休息就好。”
“有顾医生这么一句，我就放下心头大石了。”可欧阳云笑嘻嘻道：“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这么担心的，顾医生，你知道吗？之前我就碰上了个案子，是发生在某家医院里头，明明病人只是中暑，却非要说成是心脏有毛病，要给他开刀，目的就是为着拿那人的心脏出去做黑市买卖，然后就说病人在手术中心脏病恶化，不治身亡。这多黑呀！”
“哎哟，居然还有这种没人性的医院，为着赚那种黑心钱，连人命都不顾！”
虽然顾学渊说这话时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过欧阳云还是看出他说话前，眉宇间略略浮现出的不自然，眼神也有那么一瞬的游移不定，显然这是心虚的表现。
昨天在欧阳云
可辛心芳却指扯住他的手臂，有点责备的意味道：“你这是在胡说什么？你说的那档子事跟我这个事有什么关系？你说的那个是诓骗病人病情严重去做手术，可我这边，医生都说我没事一切正常，这根本就是两回子事，是你自个一直在疑神疑鬼…”
“怎会不一样呢？！”欧阳云立即解释，并不时偷看顾学渊的反应：“要是有的医生为了拿病人来做什么临床试验，甚至是为了试新药才故意隐瞒病情，那随时都有可能害死病人的。我可不想你遭这种罪，要是你有个说那么万一，我可怎办？说不定到时候我真去跳楼，下黄泉去陪你和孩子的！”
“都多大的人了，净爱胡说！你要是真跳楼去了，可我和孩子还好好地活在这里，那到时候叫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怎办？都多大的人了，说话还没点分寸，还是当着顾一生的面，也不知害臊的…”
辛心芳这才发现顾学渊面无表情地在发愣，以为他是被他老公的话吓呆了，忙道：“顾医生，您别介意，我老公就是这样，话匣子一说开，就不经脑子，净说些没头没脑的坏，你别当真…”
顾学渊回过神，笑呵呵道：“没有的事，我倒是觉得他说话还挺有意思的，而且碰到的案子还挺有趣的，要是有时间，我想听听欧阳先生碰到的案子，我这人就喜欢听这些奇奇怪怪的案子，譬如说…五年前那个挖心案吧，当时看到报道，就很叫人匪夷所思…”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五年前的案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既然他都说出口，欧阳云就趁热打铁，借机试探一下他，反正现在千御晨他们都差到小薇的死跟这个人有关系，就顺势上吧。
他故作惊讶道：“哟！没想到医生您也记得那个案子哦！”
顾学渊却笑得很是平静：“当年闹得全程轰动，大家都说得沸沸扬扬的，我当然记得。而且杀人挖心，居然不流下一滴血，身为医学工作者，我自然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也研究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血液并没有被抽干，却只是停止流动，根本就是现在的医学无法解释的事。”
因为这几年的尸检工作都是他全权负责，所以对于他能看到尸检报告，欧阳云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欧阳云不明白他到底是想知道什么事才特意提起这个案子来。
欧阳云耸了耸肩，摇了摇头：“连你们当医生的都无法解释，看来这案子铁定是要成为悬案。”
“哦？”顾学渊双手互握微微拖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难道…过了五年，这案子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原来是想套料子！
欧阳云这么想着，叹了口气：“唉，每回一提起那个案子，咱们就头大，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又怎么谈进展呢？当初我还想靠着法医的专业知识也许会有什么新发现，可现在看来是真的没法查咯。”
“是这样..”顾学渊的目光落在地板，似乎想着什么，看上去有点出神。
见他没啥反应，欧阳云故意提到：“我现在也开始怀疑，那个案子或许就是什么妖怪做的。古时候不是有个千年狐妖专门吃人心的吗？我就想，那或许就是狐妖干的！”
顾学渊忍不住大笑了两声：“哈哈！欧阳先生，你说话还真逗！”
辛心芳立即觉得好丢脸，忙拉住丈夫：“拜托，你不要再说丢人现眼的话了。”
可欧阳云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只顾说自己的：“哎哟，老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想，当年那小薇死的多离奇，有目击者在她遇害前五分钟亲眼看到她还好好地站在停车场门口，可五分钟后再回来就见她到地死了，还没了个心脏，这的确不像是常人能做到，我越想越觉得是狐妖干的。”
“还说！”辛心芳撇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可顾学渊又大笑一声：“哈哈！确实，在短短的五分钟内杀人挖心，还不留下半点痕迹，现场更是没有发现一滴血迹，一般都会联想到妖魔鬼怪。可我是个医生，我信奉的是科学，所以只觉得，这肯定是人干的。”
“人？”欧阳云对他这话有点愕然，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会说出这样的答案来。
正常来说，要是对方是疑犯，一般都会尽量将案子越说越复杂，令人都认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然后转而想到妖魔鬼怪去，然后自己就排除所有嫌疑。
可顾学渊的表现却是相反，不仅神情镇定，而且还直接说是人干的。他要是真凶，会这么说的吗？难道是他们想错，小薇的案子跟他无关吗？
想到这里，欧阳云不禁眉头皱了起来：“是御晨搞错方向了吗？不，他让小正查到的那份器官捐赠名单上没有穆志高亡妻的名字，可死亡报告上却附带了心脏捐赠的确认，还是这个姓顾的签字，即便不是他干，他也脱不了干系！”
这人现在肯定是故意来套我的话！
这样想着，欧阳云就佯装不明白了：“顾医生，你说人干，那他怎么干？在短短的五分钟，甚至可能只有三四分钟的时间，又怎可能这么快就…”
顾学渊摇了摇头，咋咋道：“这就是未必。或许，那人的手法只需要十几秒就能完成。”
“十几秒？！”这下连辛心芳都咋舌：“那样的话，简直就不是人，而是神了吧。”
“要是技术足够熟练，应该连人都能做到。”
听顾学渊说的这般肯定，欧阳云反倒觉得不可能：“顾医生，未来我就不肯定，可就目前情况来看，恐怕没有常人能做到吧，短短的十几秒挖出心脏，还不流一滴血…”
“呵呵，欧阳先生，世事无绝对。也许…那人就是个国手…不，应该说是拥有比国手还要顶尖的挖心技术，要真这样，那就什么都可能做到，甚至可以不流下一滴血。”
欧阳云咽了个口水，仿佛是听到很震撼的事，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下一秒，顾学渊紧张的脸容上恢复了之前的轻松：“不过，这也只不过是我的假设，随口说的，并没有任何实证，欧阳先生，你别放心上。”
“嗯…”
欧阳云这么应着，可心里头却盘算着另一件事的同事，一只手很自然地在椅子下面“摸”了一下，已经将一个微型偷听器黏在椅底。
这是他从小正那里“借”来用的。始终没有证据来通过正常程序来调查这个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暗地里调查。而且，从刚刚那两个人的态度来看，他们应该是在谈着什么重要的事，而且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谈事。
所以，不管这样操作是否违规，他都得干，他相信，只有这样干才能找出重要的线索。
况且，他已经想好后路，万一事发，他就让小正来当挡箭牌，反正偷听器是他的东西，虽然这样做不太厚道，可他还没结婚，自己却有妻，几个月后就要当爸，可经不起纪律处分，只好硬着心肠，对不住也要做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