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草依然眼神呆滞，可还是是把他的问话也听了进去，不紧不慢地应道：“苏小薇…这名字很耳熟…记起来了，是当年替张家老头媳妇签字的那个。说起来那老头也真够麻烦的，资源已经给他准备好，他却非说要找个人来给她媳妇当替身，不能让外头的人查到这个事跟张家有关系。虽然是很麻烦，可也必须要听那个人的话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女孩…”
尚清晖整个人激动起来，连忙追问：“之后呢？她给你们做替身，签字后你们就杀了她，是这样吗？”
“是...不是…”李夕草顿了顿，才继续：“姐说过，这事不能提起…”
听她这一说，尚清晖立马恼了：“不能提起？那就说她在心虚，果然是她干的！”
李夕草立即纠正：“不是…正确来说，当时咱们并不知道那人就是给张老太爷家做替身签字的女孩，说白了，那时候是找错人了。”
“找错？！”清晖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这找错…是啥意思？难道你们当时还有固定的目标？”
“不是有固定的目标，而是说当初根本就没有目标，只是误打误撞会碰上她而已”
清晖越发听得糊涂了：“误打误撞？这话是什么？这不是你们选好人才对他们那些女孩出手的吗？当年死的可是有六七个人，他们的共同点都是用了这化妆品….”
李夕草依旧眼神呆滞：“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谁会去故意去杀一个筹办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心思的人？更何况过后要真出了问题，张老头还要找她出来挡驾。咱们干嘛要杀她？那真真是一场误打误撞的意外。”
“意外？”小正有点难以置信：“杀人还有意外？亏你能说得出口。”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李夕草继续说：“要怪就怪那个张老头，否则咱们也不会惹上苏小薇。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心机重的很。当她一听到我姐说有个能一下赚几十万的兼职时，她立马就答应，还要求出国跟名师学习。张老头答应得当然爽快，殊不知为此奔波筹谋的是我姐，还特意让那人帮忙搭线，出钱出力请了那位化妆名师来国内一趟当面跟这女人谈了两三回。只是没想到那个化妆师也送了一套化妆品给她，而她恰巧就在那天用了那化妆品，还站在了那个地方…”看書喇
“那人”，千御晨眸色一正，不禁呢喃：“她已经说了‘那人’两次…那人？！会是柳晚枝，还是穆志高？还是…”
而这时清晖咬了咬牙，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双眸黑沉了下来：“干嘛小薇站那儿就会被杀？还有，为什么你们要专挑用那化妆品的女孩下手？这有什么特别意义？”
李夕草不禁冷嗤一声：“不是有什么意义，只是那个蠢货说了，要他动手，试验品必须是化好妆的女孩，这样他看着才有动刀的冲动…”
清晖深邃的黑眸你顿时闪出亮光：“你嘴上说的蠢货是谁？”
尽管他们是主谋，可显然这个所谓的“蠢货”就是亲手杀了小薇的真凶！他找了几年的人！
“那‘蠢货’就是那个傅荣，就是我姐在几年前找到最适合的刽子手。”
李夕草不紧不慢地从嘴里吐出这个名字，令小正的心头一窒，在短短的一瞬彷如停了呼吸一样，自己好像并不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一般，只感到难受和不安，只想逃离这里。
他没法相信这是事实，突然喊了一声：“这不可能！堂哥他绝对不可能会杀人！你撒谎！”
清晖扭头看向他，眸子里明显充斥着无言的火焰：“中了御晨催眠术的人，说的都是实话，你一直口口声声说那个不可能杀人的堂哥，他确实是杀了人，而且，不止一个！”
“不对！这说不通！”
小正忽地一口否定：“我看过苏小薇的案件资料，她当年的直接死因是当场被挖出心脏而死，切口齐整，没有滴出半点在血，这种技术，明明只有国手级别的人才能做到，可五年前我堂哥根本没那技术，对了，要是他真有这技术，那时候就不用和医生冒名给他当替手了！”
他突然冲过去不停摇晃李夕草的双肩不停问：“你在撒谎！我堂哥绝对不是凶手！快说，你干嘛要这样污蔑他！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你是在包庇某个人对吧？还是说就是那个柳晚枝？你们让我堂哥顶罪是为了什么目的？说！快说！”
无奈，千御晨过去阻止他：“你不能这样摇她的，否则她会…”
话都没说话，李夕草突然合上双眼，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千御晨无奈地叹了一声：“唉，她就会晕倒在地上了…”
小正原本就激动，现在更是慌了手脚：“怎会这样？她…她怎会晕倒的？我可什么都没干…那现在…要送她去医院吗？”
千御晨无奈地解释：“中了这催眠的人，要是突然受到外界的刺激，就会突然昏厥过去，事后就会自然醒来，不用去医院。只是，经过刚才被你那样摇晃和大吼，等同于是受到什么严重的‘刺激上海’，无疑潜意识就形成了阴影，自然产生自我保护，要想催眠第二次就难了。”
“这…样哦…”小正对此是深感愧疚，可他眼下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堂哥。
他立即对他们解释：“请相信我，我堂哥是不可能杀人的的，他可没有那种技术…”
只见清晖黑着脸，皮笑肉不笑地冷嗤道：“即便没有技术，可也能借助工具。记得上回在赵家的婚宴抓到那几个想杀害小喵的流氓吗？他们所带的工具正正就是能直接掏出人的心脏来。说不定那个工具正是你堂哥不需要，卖给他们的。”
“不…不可能的！”小正越发的紧张，声音也有点颤抖：“那个什么工具，技术部的人尝试还原了本来的样子，研究了两天，得出的结论就是那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将人的心脏挖出来，而且那构造也不会留下新切口，就是个骗人的局。是孙佳碧不知哪里淘来忽悠他们而已…”
这是警方调查得出来的结果，而孙佳碧也提供了在海外网购的记录，还有物流签收单据，确定就是自己买回来，当然也提过自己一次也没用过那东西，所以，技术部门研究出来是啥样就是啥样子。
不过她始终没提及有跟柳晚枝或者穆志高有来往过，要真这样，那她的这把所谓掏出心脏的工具就是给废物，没有什么作用了。
可千御晨却道：“这说起来，我觉得也太巧合了，孙佳碧当初想杀人之余还会想到用挖心来扰乱警方的调查方向，还那么巧要找个挖心的工具来模仿五年前的案子。可真要模仿，那就必须做到滴血不漏，要真有那么大一滩血落在地上，岂不是功亏一篑？她不想那么笨的吧…”
闻言，小正心里头一怔，觉得他这话有道理之余，也有点费解，要真达不到预期效果，孙佳碧为何还要买？她不可能怎的只是为了敷衍负责动手的人而随随便便买个回来吧….
见他一脸的想不通，清晖又是一声冷笑：“不用想了，明显就是孙佳碧和三个作案的男人没有说实话。他们只要坚持说不知道，警方也只能还原那个挖心工具到错误的方法去，这样警方就只以为他们纯粹是不那么聪明的犯案者。要真的告诉你们那工具的真正使用方法，恐怕五年前的案子也会推到他们身上，到那时候就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话犹如当场棒喝，小正完全明白过来，大惊失色：“这么说来，难道那个工具还真的是…是五年前挖心的作案工具？”
尚清晖嘴角翘起：“真这样也不奇怪，我劝你别因为私人感情而罔顾该有的警察操守，该查的人还是要查，该抓的也是一个都不能放过，否则，可能还有更多的人会死。”
他这话明显就是在说傅荣的事。
小正心里当然很清楚，可是，他低着头有点迟疑：“可是…这女人的话真能信吗？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证实就是他做…”
“就是因为没证据，所以才要你去查啊！你这脑袋怎么比水银那家伙还要迟钝？！”
尚清晖这一吼，完全令小正浑身打了个“咯噔”，就像平时被上级骂了一顿，本能地立正敬礼：“是，我会马上进行调查！”
见他一下抖擞起来，清晖才满意笑了笑：“这才像个警察的样子！”
千御晨蹲下扶起还在晕厥中的李夕草，嘴里却在嘀咕着：“傅荣也只不过是个刽子手，只是调查他远远不够，恐怕背后的人也要一个个揪出来才行，我就担心不是咱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更重要还是要查出主谋来。”
小正忙过去帮着扶人，并问：“教授，您说背后的人，难道不就是这个李夕草和那个柳晚枝吗？而主谋自然就是那位穆教授，不是这样吗？”
按照目前替千御晨他们查到的线索，再结合五年前的案子来看，小正就是得出这样的结论，所以他认为只要这样往下查，就能查出关键性的证据来。唯一出乎意料之外的就是他的堂哥。
清晖见他们二人动作缓慢地扶起李夕草，干脆走过去，一个人把李夕草扶住，然后命令道：“小正，背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