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善睡在书房的榻子上,那滋味当然不好受。只是想到冯萱已经怀孕,冯老夫人也住在了宅子内,他的心就愉快了很多,所以并未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卫宁宁蹑手蹑脚进入了书房,就发现了榻上的身影。她心中一紧,看清那人是谢令善后,就是一喜,赶紧跑到了谢令善身边,将谢令善轻轻唤醒了。
谢令善睁眼看到卫宁宁,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谢令善嘟囔着,伸手抚摸卫宁宁的脸。
卫宁宁心中焦急,低声说道:“哥哥,真是我,我溜进来了!”
谢令善一个激灵,人彻底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卫宁宁,“什么?你……你……真是宁宁?我没做梦?你怎么溜进来的?”
卫宁宁耐着性子回答:“哥哥,我会了神奇的法术,路上别人就看不见我。你且看。”
她怕谢令善看到自己施法时狰狞的模样,微微转身,以袖掩面,憋足了一股力气。
洛凌打了个哈欠,今夜不知道多少次对卫宁宁用了障眼法。
谢令善眼中,卫宁宁整个人突然就消失了。这让他吓得不轻,差点儿从榻子上摔下去。
“怎么……你……”谢令善是有些害怕的。
神鬼之说,世人总是又敬又畏,且很多时候畏惧占了上风。
卫宁宁伸手握住了谢令善的手,“我思念哥哥,总是想着哥哥,想要见哥哥,不知怎么的,就会了这样的法术。”
她当然不会傻不愣登,将自己怀疑这法术来源于那天在朱家吞下的东西这种事情告诉给谢令善。
谢令善一听,反手握住了卫宁宁的手,感动不已,“妹妹……是哥哥没用,要你继续在外面受委屈。”
“哥哥莫要这样说。”卫宁宁叹气,发出了哽咽的声音,“是妹妹命不好罢了。”
“你放心,我很快就能将你接回来了!你再等我一阵,等我……等我两年。”谢令善说到最后那个时间,也是有些心虚。
卫宁宁眯起了眼,眼中有怨愤一闪而过。
“两年?还要那么久……”卫宁宁伤感地说道,没有任何埋怨。
谢令善现在看不到卫宁宁,只听到她的委屈难过,忙说道:“这是个完全之法。只要等那贱人生下孩子,我将孩子带在身边,她的钱财就能尽数落到我们手中。冯家那老虔婆爱护她爱护得紧,我现在要讨了她的欢心,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还要让那老虔婆相信,这孩子得跟着我才有安全。”
谢令善不是绣花枕头。他在铺子上受了打击,没一蹶不振,反而是认清了现实。那些掌柜伙计要是想整他,下套一下一个准,谁让他原来是读书人,从未做过生意,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呢?那些人不会认真教他,他要自己摸索其中门道,不知道要花多久功夫。再者,他要屡屡在生意场上犯错,名声定下了,就很难翻身了。冯家可以以此为理由,杜绝他插手冯萱陪嫁铺子生意的可能性。
冯家,可不是朱家那样的慈善人家。冯老夫人让冯萱嫁给谢令善,也不像朱陶文选谢令善那样,是真心要挑个女婿。谢令善在冯家,当然没有朱莹雪时在朱家那么顺当。
谢令善没有坐以待毙,这些时日,一直有小意哄劝冯萱,又对下人和蔼可亲,如此忍辱负重,真让他打听到了不少事情。
冯萱没心眼,可也不傻。大哥大嫂对她不待见,她心知肚明。出嫁前没少仗着冯老夫人对她的宠爱,给冯夫人和冯夫人的儿女们添堵。她没把他们当回事,可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对待下人和李家的人那样出手打人,偶尔借着冯夫人的手去教训教训人,顶天了。反倒是冯夫人,执掌中馈,管理着冯家内宅,能给冯萱穿小鞋的机会数不胜数。冯萱出嫁后搬到了嫁妆宅子住,也是懒得看冯夫人脸色。
谢令善还从冯萱的炫耀中知道了,她的嫁妆不菲,其中一大部分是冯老夫人的补贴。冯萱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谢令善却能想到,冯家的其他人可不会理所当然地允许冯萱拿走了冯老夫人的陪嫁。就是已经出嫁的冯茗,对冯萱也肯定是有怨气的。
如此一来,谢令善就想到了一条妙计。
只要冯萱生子,有个能继承她嫁妆的骨肉,她再一死,谢令善握住孩子,就握住了冯萱的财产。要握住那孩子也容易得很。冯家有这样的矛盾,冯老夫人又偏心偏得没边了,他只要从中挑拨,就能让冯老夫人明白只有他这个亲爹会对孩子好,最适合照顾孩子,而且必须远离冯家的其他人。
“只要两年,我一定能做到的。宁宁,你且等我两年。到时候我带着你远走高飞。”谢令善保证道。
他很清楚,冯茗是知府夫人,冯家在安州府有点儿势力。冯老夫人在,他能带着孩子逍遥,冯老夫人一死,冯家必然要将财产拿回去。可冯老夫人活着的话一定不会待见卫宁宁。种种条件下,谢令善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掌握了冯萱的嫁妆后,将东西全偷偷卖了,换成现银,带着卫宁宁离开。
卫宁宁神色阴沉。
谢令善想得周到,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唯独没考虑到迟则生变的道理。
两年时间,谢令善和她分居两地,不能时常见面,那异常的感情还能维系吗?而这两年间,万一谢令善遇到些什么事情,她在外头全然不知,等于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压在谢令善身上。卫宁宁可没那么相信谢令善,否则也不用动不动装病来试探了。
卫宁宁轻轻呼出一口,“哥哥的计划周详,我看是万无一失。只是要我与哥哥分离那么久,我就心痛如绞。万一……万一冯家的人先找到了我,在哥哥不知道的时候将我给……哥哥,我害怕!”、
卫宁宁扑进了谢令善的怀中,轻轻蹭着谢令善的胸膛。
谢令善的心都软了,又手足无措。他看不到卫宁宁,只能小心摸索,手掌抚在了卫宁宁的背上。
卫宁宁嘤咛一声,身若无骨地靠在谢令善怀中。
谢令善的身体有些发烫起来,将卫宁宁抱得更紧了。
卫宁宁娇滴滴地喊了声疼。
洛凌可不想再看到瞎狗眼的场景,也不想谢令善弄出什么两年大计来,害得她得时常到这里点卯。她出了书房,直接找到了谢令善的小厮,将他给弄醒了。
小厮受了洛凌的障眼法影响,听到了谢令善屋内暧昧的响动,顿时脸色一变,直接就要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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