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臣都有些吃不消洛凌的“残忍”,听洛凌说接下来的解剖还会更加血腥,都萌生了退意。可走不走,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皇上看得津津有味,还有继续看下去的意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要么跟之前那些没用的家伙一样被拖走,要么就得留下来舍命陪君子。
洛凌喝茶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了她口中真正的解剖,将缝合线拆开,重新打开徐黄的胸腹腔,将里面的内脏器官一个个切下来,捧在手上,很直观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周围又有好几人受不住,遗憾退场。
太子胃里面不停翻涌,可皇上不走,他咬牙也得撑下去,有时候想要低头或移开视线,谁知皇帝不光在看洛凌,还时不时看看周围的人,他只能强迫自己盯着洛凌的动作。
到了这时候,很多人还想不明白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洛凌将那些内脏一一取出,众人松了口气,谁知洛凌将那些内脏在一边的台子上摆放好,又取了另一把手术刀,“接下来我们来看看人体的肌肉和骨骼。”
众人僵住了。
扒皮抽筋、削肉剔骨,也就是如此了。
洛凌的技术实在是很强,让人怀疑她到底扒了多少人皮,才能这般动作熟练而完美。
“这是肌肉纤维了,你们看……”洛凌还镇定自若地讲解。
大夫们投入其中,不觉得洛凌恐怖,周围人看着都头皮发麻。
“然后是下体。”洛凌将徐黄躯干肢解完毕,又换了一把刀。
在场都是男人,顿时有了种下面凉飕飕的感觉。
洛凌的手术刀在徐黄软趴趴的那东西上一划——
“唔!”又有数人扛不住,捂着自己的胯下,败退离开。
一直淡定的皇帝都动了动身体,下意识地夹紧了腿。
时之境看洛凌认真的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捂住嘴,无声轻笑。
宁远侯正好瞥见自己“儿子”,眉心抽了抽,心里的不安进一步扩大。他这儿子,突然间就改头换面大变样了,不像以前那样乖巧,也不像以前那样天真。难道是他在神医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是头部。”洛凌又将魔手伸向了徐黄的脑袋。
口腔、眼球、面部肌肉……这些被洛凌一一解剖。
“锯子。”洛凌伸手。
这下连三个大夫都有些手抖,颤颤巍巍地将锯子放到洛凌手心。
神医谷无法做脑部手术,不过神医谷大夫早就试过锯开人脑,观察人脑组织。
因为没有现代工具,这锯子用起来着实费力。洛凌就是有属性加成,也锯了不少时间,那头骨和金属摩擦的声音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
“好,打开了。”洛凌呼出口气。
周围人呼吸一窒。
大脑出现在众人眼前。
洛凌讲解完脑部结构,却还没完。
“现在是测验。你们将他重新拼起来吧。”洛凌对大夫们说道。
大夫们对视一眼,彼此鼓励,有些激动地拿过了那些被洛凌拆解出来的人体零件。
“这应该放在这儿。”礼亲王世子在旁插嘴,居然没说错。
大夫们渐渐接受了礼亲王世子,四人一起商量着,像是孩子玩积木一样,拼着人体。
那场面,让普通人完全受不了。
这时候留在旁边的人还有不少,但这不少中的不少都是埋头看脚面,好像那单色的官靴上绣了奇妙的暗纹图案一样。
皇上坐了那么久,也已是疲惫,有点儿走神,观察自己身边人的时间远远超过看洛凌那边教学。
大夫们没有洛凌的熟练,花了很长时间才在洛凌几次指正下将徐黄的身体恢复原样。
徐黄此刻好像弗兰肯斯坦,皮肤上遍布缝合线,让人有一种他下一秒就会僵直坐起,吓人一跳的幻想。
“好了!”大夫们兴高采烈,和礼亲王世子击掌相庆!
“不错。”洛凌表扬。
皇帝微不可查地吁了口气,站起身。
众人连忙恭敬地看向皇帝,等他发话。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以后就按照今天这样来。”后一句皇帝是对刑部尚书说的。
这位尚书大人坚持到了最后,还是极少数面不改色的冷静人之一。
皇帝带着人浩浩荡荡走了,也有没有追着皇帝而去的。
蔚思贤留了下来,佩服地说道:“明大夫的医术令人大开眼界。”
洛凌坦然接受这种赞美。
“明大夫之前所说的荼达毒性……那个致死剂量是多少呢?”蔚思贤见状,说起了他真正关心的事情。
洛凌没回答,看向一边的大夫。
大夫代为回答后,补充道:“这剂量是早些年就确定下来的。听说是廖仵作试下来的结果。”
蔚思贤眼睛一亮,“廖仵作?”
“刑部的廖仵作,原来在西南那边的衙门当仵作,也是位能人。要说解剖,他是比我们这些做大夫的强多了。”三个大夫七嘴八舌。
西南边疆,苦寒之地,对大夫来说大概是个好地方,因为那里也是本朝的流放之地,流放的犯人出些事情,朝廷可不会介意。廖仵作做试验,人体材料是一点儿都不缺。这么样个人,比洛凌危险多了。
三个大夫虽然佩服廖仵作对人体的了解,还有在某些医学领域的贡献,可心里面对他存着一丝厌恶。
幸好大家不算同行,廖仵作进了刑部,继续当他的仵作,和尸体为伍,且离了西南那种混乱地方,他也没办法再做人体实验了,危险性大大降低。
“刑部……”蔚思贤垂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说来,今天廖仵作居然没来?”一个大夫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是没看到。”
“可能是我们没注意到吧。”另外两个大夫说道。
“也或许是去其他地方了。他也不是一直呆在京城,若是有案子,常有被请过去帮忙的时候。”那大夫说道。
“几位对他倒是了解。”蔚思贤状似随口说道。
“这不是明大夫要教我们解剖吗?就想起了他。”大夫们不好意思,还偷偷看了眼洛凌。
他们都是有上进心的人,听洛凌讲课之外,还自己钻研过。说起人体解剖,就不得不提起廖仵作。他们找书籍来看的时候,少不得看到廖仵作的著作。
蔚思贤又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时候院子内还剩下的,就只有医馆的人和不知何时坐在屋内喝茶的时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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