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宁想到的办法就是逃。
她知道呆在府中只有等死一条路,谢令善就是回来了,也不过是带她逃走。这样一来,二人又要过上拮据困窘的生活。卫宁宁享受了好日子,哪肯再回到从前?
她阴狠地想着,要先离开这牢笼,给谢令善通风报信。谢令善要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一定会想办法为自己报仇,就是为了谢令善自己,他也不会放过冯萱。谢令善有所提防,将冯萱的嫁妆拿到手,应该也是不难。他可是冯萱名正言顺的夫婿啊!
卫宁宁十岁的时候就遭逢变故,到了谢家,只想着和谢令善的母亲较劲,后来又被谢令善宠着,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自然是没受到什么正统的教养。她所拥有的,也就只有一颗自私歹毒的心肠。
卫宁宁想要逃,就开始想办法作了起来。她被冯萱养着,虽然吃喝不愁了,但手头可没钱,也没个衣裳首饰可以卖的。她倒是乖觉,在见识过一回冯萱发作翠怡的样子后,不敢往冯萱那边凑,就折腾了翡翠。
翡翠被她摔东西摔得心烦,有心想要找两个婆子按着她灌药药死算了,却好歹记着自己的任务,压下了脾气,和冯妈妈说了一声,弄了点不值钱的首饰衣裳给卫宁宁。
卫宁宁吃了“燕窝”的苦头,哪会再上当?趁着将翡翠指使开的功夫,去了翡翠的屋子,偷了她的首饰,悄悄藏起来。
翡翠气得抓狂,但要对卫宁宁动手,又要顾及着谢令善。
谢令善是要跟冯萱过一辈子的。她们说起谢令善来很是很不屑,可身份到底差着呢。现在冯萱厌恶了谢令善,将来如何可不好说。翡翠也是怕这一点,所以在给自己打算的时候,希望嫁到冯家那边去,而不是留在冯萱这边。
冯妈妈劝了几句,并不当回事。在她看来,卫宁宁迟早要死的,现在拿了些首饰又如何?
“你且忍耐着。小姐记着你的好呢。夫人那边也记着的。”冯妈妈安抚道。
她说的夫人是冯茗。
翡翠是冯茗的人,听到这话,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卫宁宁最近吃东西总是要偷偷倒掉,还偷过翡翠的吃食。要不是两人吃的东西不同,她都想要将两份饭掉包了。每次做这种事情,卫宁宁就心有怨气,恨不得将这宅子里的人全给撕碎了。
在翡翠那边偷不到东西了,卫宁宁就开始发愁了。她对首饰没什么了解,却也知道从翡翠那儿偷的几根钗子、耳钉值不了多少钱。她要出府可不容易。
正巧这时,冯老夫人想念冯萱了,要将冯萱叫去冯家吃饭,府里的下人都忙碌起来。翡翠打算要嫁到冯家的铺子上去,自然是要跟过去凑凑热闹,打听打听消息,也是厌烦了卫宁宁,想着偷懒。
卫宁宁顿时就有了机会。
洛凌瞧着这情况,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天意。但仔细想想,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要冯萱这边的人继续瞧不起谢令善和卫宁宁,他们两个迟早会找到机会的。就像朱陶文不曾防备,就必然要被这对白眼狼给坑害了。
洛凌没插手帮忙,卫宁宁自己想办法混在了出府的队伍中。她进入了冯萱的宅子就装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平日里,冯萱这边的下人们都知道卫宁宁不得冯萱待见,迟早要滚蛋,也不会往她面前凑。如此一来,冯妈妈和翡翠跟在冯萱身边,卫宁宁乔装打扮,坠在队伍最后,竟是没人发现。
让洛凌意外的是,冯萱看到了宅子的大门,就找了借口溜了,没有跟着出府,而是转回了内院。
冯萱不管事,冯妈妈大事上抓得紧,小事上懒得管,只顾着中饱私囊,冯萱又是暴脾气,她院子里服侍的人要么吓破了胆,要么就装聋作哑。卫宁宁悄悄进了冯萱的屋子,将里面搜刮了一通,还很有心机的,将一些首饰衣服放到了翠怡、凝香、翡翠和冯妈妈的屋子里面。她卷了东西,就光明正大地出了门。门房小厮虽然不认识她,但她使了点碎银子,就被放出去了。
洛凌对卫宁宁不由刮目相看。卫宁宁做事还很有条理,出了府,在客栈找了住处,又典当了那些首饰,自报家门是冯萱的丫鬟,再拿银钱雇了个人盯着冯萱的宅子,守着等谢令善回来。
洛凌在上帝视角中见过卫宁宁的本事。卫宁宁能想到刨了朱家祖坟给自己家人安葬,撺掇谢令善出头做事,也能在后来和谢令善成婚后,将谢令善的内院守得滴水不漏,又派人盯梢谢令善,查他在外头的所作所为,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茬。只是,洛凌以为卫宁宁在现在这时候只有歹毒心肠,等到后来当家做主了,才慢慢有了办事的手段,没想到她是早就有了这种头脑,只是原来没机会施展罢了。
这样,事情就变得更为有趣起来。
洛凌回到了冯萱的宅子,等着冯萱归来。
冯萱在冯家住了两日才回去。
翡翠一回屋,就发现了卫宁宁不见了。
她冒出了冷汗来,找了自己离开前命令过的小丫鬟。
小丫鬟很委屈,“谢小姐说让秋华姐姐伺候,不要奴婢。”
秋华也是个小丫鬟,听闻这话,就懵了,“谢小姐从没找过奴婢!”
灶上的婆子也是心大。没有丫鬟来端饭菜,她就将卫宁宁给完全忘了。
翡翠急忙去找了冯妈妈。
冯妈妈正在冯萱屋子内,里面一片叫骂声。
翡翠的脚步就停住了。
“我的簪子耳环怎么全没了?哪个贱婢将东西偷了!给我搜!给我搜!!让我找到了,我非打死她!”冯萱怒骂着。
翡翠表情惊骇。
冯妈妈这回也劝不住冯萱了。
凝香一见冯萱发火,就蹑手蹑脚地溜了。回了屋子正要躺一会儿,反正有事情有她娘冯妈妈顶着,没想到一掀被子,就有一支玉簪子掉在了床上。凝香瞬间就白了脸。她浑身冒汗,可渐渐就冷静了下来,拿了簪子往外跑,一口气跑回了冯萱屋子,大声禀告道:“小姐,奴婢在翠怡的屋子里面搜到了这个!”
冯萱正在摔茶盏,听到这话,锐利的目光就射了过来。
翠怡之前被砸了身体,跪在地上,忍着痛,听到这话,也猛地看向了凝香。
“小姐,奴婢之前就见翠怡鬼鬼祟祟。回冯家的时候,她还有意拖拉。一定是那时候,她将东西偷了!”凝香胡说八道都不眨眼的,还给自己娘冯妈妈拼命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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