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竟然听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而怀疑了我。原来我在哥哥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卫宁宁如泣如诉地说道,身体都在轻轻颤抖,似是被打击得不轻。
谢令善浑身一震,转头看卫宁宁梨花带雨的模样,刚才动摇纷乱的心就又平静了下来,下意识地就搂住了卫宁宁的肩膀,帮她擦拭眼泪,“宁宁,别哭,我不是……”
卫宁宁心头一松,故意轻轻推了把谢令善,“你怎么不是?你若不信我,就放我自生自灭吧。我知道,祖父母和母亲都一直不喜欢我,过去也跟你说过什么。你能在父亲死后,照顾我多年,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可惜我一弱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来生结草衔环,再报你这份恩情。”
“宁宁!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兄妹之间,怎么能说是恩情?我照顾你,本就是应当。你不要多想了。”谢令善急道,更加抱紧了卫宁宁。
药童就立在薛大夫身后,看这对兄妹抱在一起,神情怪异。
洛凌也飘在薛大夫身后,手指一弹,就让薛大夫轻笑一声。
卫宁宁仇恨地瞪了眼薛大夫,又很快敛去了那眼神,垂眸不看薛大夫。
谢令善转头对上薛大夫那讥讽的神情,一时尴尬又无措。
“原来二位是这样……那真是薛某人多事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算是世间罕有了。”薛大夫冷漠地说了一句,起身就要离开了。
谢令善先是没听懂,后要拦一拦薛大夫,发现依靠在自己怀中,被自己紧紧抱着的卫宁宁,瞬间懂了点什么,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薛大夫说道:“谢公子放心,薛某人一定会为你二位守口如瓶。”
谢令善脸上发烫,惶恐地想要否认,可心中又生出了一股隐秘的欣喜来。
洛凌看在眼中,不再让薛大夫废话,控制他出了客栈,叫了马车。上车后,她让薛大夫对药童吩咐:“这等腌臜事你就给忘了,当做不知道。今天我们也没来这客栈过。”
药童连连点头。
宫中的太医自不必说,就是寻常大夫,要碰到个病患的隐私,也要装聋作哑,当自己没有脑子。
薛大夫又说道:“不过,要是冯家的人问起来,你就不必隐瞒了,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
药童不解,“公子,为何如此?”
薛大夫轻笑,“那不过是一对落魄户的兄妹,吃着冯家的、用着冯家的,还做出对不起冯家的事情,我们为何要替他们对冯家隐瞒?那冯家的人将谢小姐赶出府,恐怕也不是不知道这事情,只是不好宣之于口,又没什么证据罢了。我们给了冯家证据,他们还不得感谢我们?比起姓谢的兄妹,当然是向着冯家更好。”
“可是,这样……”药童犹犹豫豫。
薛大夫道:“他们要派了人,直接来问我,我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可要使人在你这儿旁敲侧击,你就不必瞒着了。你年纪还小,有些意气用事,为冯家义愤填膺,看不过那兄妹龌龊事,心直口快少说点什么也不打紧。我们在这儿安州不会久待。等你出师的时候,这冯家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倒不如现在卖冯家一个好,得些实际的好处。你放心,这事情你做了,有什么事情自然是我替你担着。要冯家有所表示,你也不用客气,直接收下就是,不用禀告我了。”
药童心花怒放,立刻就笑着道谢,拍了薛大夫的马屁。
薛大夫摆手,“行了,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药童点头应诺。
洛凌见状,放开了对薛大夫的控制,稍稍催眠,让他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等到马车停在了冯茗给他安排的住处,他彻底苏醒过来,还做了一场梦,当谢令善给自己磕头求饶,自己勉为其难没再为难他,这就离开了冯萱的宅子了。下马车时见到车夫不是冯茗派的那个,薛大夫还脚步微顿,可很快就将这点小事抛到了脑后。
另一边,客栈内,谢令善和卫宁宁商量了大半日,害怕薛大夫将两人的丑事宣扬出去,忧心忡忡。
谢令善和卫宁宁当然不会承认两人之间是男女之情。谢令善还色厉内荏,骂了薛大夫几声龌龊下流,卫宁宁委屈地抹眼泪,可看向谢令善的目光却带着一些心碎。谢令善又将卫宁宁抱在怀中安慰。
“他既然给那贱人诊病开方,这要是出了点差错,可不就没人信他了吗?”卫宁宁趴在谢令善的怀中,轻声说道。
谢令善想了想,摇摇头,“冯家的人打听了清楚。这姓薛的可不简单,祖上就是太医,现在有个伯父,是专门给皇帝请平安脉的,在皇帝面前都很有脸面,官职不高,但京城的那些达官显贵都对他笑脸相迎。姓薛的自小天赋过人,医术高超,被薛家寄予厚望,这次出来游历,回去后是要进太医院,被他伯父在身边待几年,将来要接替他伯父……冯家对他都要伺候着。就是他真治死了冯萱,恐怕冯家也不会找他算账,反倒要给他卖个好。”
也有可能是拿来当把柄威胁。谢令善想着。
但无论如何,冯家都不会对付薛大夫。
谢令善很清楚,这样的人,别说他将他们兄妹抓奸在床了,就是他给他们兄妹一个冷脸,旁边想着巴结讨好他的人都要上赶着踩他们几脚。
谢令善没后悔找薛大夫来给卫宁宁看病,可对眼下的情况只觉得棘手非常。
“那怎么办?”卫宁宁有些慌了,大眼睛望着谢令善,好似谢令善是她唯一的依靠。
谢令善心里软成一滩水,左思右想,为难道:“如今之际,就是在他开口前,将他除了了。”
“哥哥!”卫宁宁握住了谢令善的手。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这要下药,他医术高超,怕是不成。硬来的话,又有可能被他抓住……”谢令善左右为难,又用余光注意着卫宁宁。
卫宁宁哪能不知道谢令善的意思?她装出不懂的样子,脑中不断盘算着利弊,最后一咬牙,眼中划过狠辣。
“哥哥,不如让我来吧!只要我能混到他身边,用个法术,杀了他也没人知道是谁所为。还有那个药童,也不能留下了。”卫宁宁说道。
谢令善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宁宁,是哥哥没用。”
“哥哥别这么说。哥哥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想要为哥哥做点什么。”卫宁宁微笑着说道,眼中却没笑意,佯作羞涩地垂下眼,眼中满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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