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方天意立刻跟只小耗子似的溜了。方臻还在尴尬,不敢看许风酿的表情。许风酿道:“他们这群孩子需要自己的空间,我们两个大人待在这里也是碍事,不如我们出去?”“啊?出去?”方臻脸上的红晕稍微退却,“酒店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们待着?”他确实能感觉到这群小同学放不开。但如果出去的话,岂不是他和许风酿单独相处了?许风酿用行动证明,高档酒店能待着的地方确实很多。方臻被带到地下酒吧后,左顾右盼,不明白看上去挺正经一酒店,怎么还藏污纳垢的。“你们有钱人真会玩。”他说。许风酿知道他想什么,解释道:“这里是个清吧,平时供客人下来品酒的,不涉及其他的不正当交易,酒店旁边还有泳池健身房,相当于一个小型社区。”方臻随手拿起菜单,被价格吓了一跳。许风酿的手摁在酒水单上,缓缓抽走,“你不需要看这些,我们住在这里,酒水对我们免费。”说起来,还是托了许风酿的福。方臻知道,就他弟今天受的这一小点委屈,根本不会让别人为他们赔偿到这种地步,许风酿肯为他们买单,说做慈善也不为过。不过,花许风酿的钱,方臻意外的没什么心理负担。可能因为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共同有着认识的十几年记忆。他道:“那今天就算我占你便宜喽?不过你现在还是学生,又没接管家业,这些会对你造成什么负担吗?”“首先,我是商人,在你身上花出去的钱,顶多算一种投资,”许风酿慢条斯理地端过酒保调好的酒,推到方臻面前,“第二个问题,不会,我是成熟的商人,哪怕重新成为学生,也不会让自己受制于人—— 尝尝看。”端上来的是一杯天蓝色的鸡尾酒,杯口插了半片柠檬。方臻尝了一口,就是小甜水,他含糊问:“你在我身上花钱算什么投资?”许风酿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这酒虽然尝不出酒味,但也不能多喝,容易醉,最佳的方式是一口一口抿。”前世工作需要,方臻也喝过酒,不过都没这种酒好喝。他觉得嘴里甜滋滋的,吧唧了几下,“我知道,少废话,我酒量不错,醉不了。”许风酿不再劝,见他嘴唇被酒水沾湿,晶莹发亮,换了个话题:“今天中午,你睡觉的时候,是又梦到剧情了吗?”——他不提,方臻都快忘了。方臻“哎呦”一声,拍了一下脑子,脸上的红晕逐渐弥漫开。“差点忘了这事儿了!愁人。”许风酿观察他的脸色,忽然间感觉不对,捂住了方臻的杯口,“方臻,你这副身体好像酒精过敏,别喝了。”方臻的脸从淡红变成全红,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脑袋晕晕乎乎,被许风酿从座位上拽起来时,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视野中的画面就从酒吧变成了许风酿的下巴。……和医生视频沟通过几句后,确认了方臻不是酒精过敏只是简单的一杯倒,许风酿这才放心挂断电话。酒店里的床,他还没来得及睡,就躺上了不速之客。许风酿看方臻陷在枕头中的脸,被挤出来了一点肉,嫩生生的,满是高中生的青涩。他的视线向下,落在方臻细长的脖子、突出的喉结,还有因为拉扯而露出来的一点锁骨上。许风酿被蛊惑般,慢慢凑上前,近距离观看方臻的眼睫毛。今晚都没来得及做什么,这人就一杯倒了。和他设想中的截然相反,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深入聊。那夜之后,方臻一直躲着他,他确信,等这次后回学校,方臻依旧会是回避的态度。“在家天天说我坏话?说我打不过你?”许风酿轻嗤,精准地把方天意今天所有胡扯的内容翻译了出来:“我学习成绩也就那样,和你差不多?”“你还说我冷心冷血,漠视同学,是不是?”“我的人气也就那样,讨厌我的人也很多,其中包括你,对不对?”相抵的鼻尖似乎碰上了。许风酿控制不住地,后脊一麻,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的酥麻遍布全身,连呼吸都加速了。这一瞬间的感受是什么,他不清楚。只是他要拼命的忍,忍得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用尽全身体力。控制着不让自己亲上去。第31章 喝醉的世界很神奇。方臻浑身轻飘飘的, 好像被一朵云托着,不管他怎么乱翻乱滚,都不会从云朵上掉下去, 每当他到了边缘,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重新刷新到初始点。于是他更加肆无忌惮。真正老实的时候, 是他无意间踢到了什么东西, 对方闷哼一声。方臻想, 云朵上还有其他人?为了保持自己“帅气”的形象,方臻终于把自己的手脚放好, 但他明明都老实了, 又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全身, 他被密不透风的包裹着, 透氧率极差。方臻想给个差评。不知过去多久,他的口鼻一凉,缠绕着他的东西总算挪开, 能够正常呼吸,然而没等他大口喘息几秒, 又有其他的东西覆盖了上来。这个东西是软的, 热乎乎的, 很像章鱼的触手, 吮吸着他,撬开他的牙关, 往里面试探, 勾缠他的舌头。方臻感觉他的舌头都被缠麻了, 口腔中又湿又软, 舌头时不时还被扯出去,偶尔有点痛意。“救……”他嘟嘟囔囔。章鱼触手停了停。方臻声音大了点:“讨厌!”他不喜欢这种失控感, 尤其是被反反复复吮吸。谁知道,在他明确表达了不喜欢后,章鱼触手卷土重来,这次更加过分,他的下巴也被抬了起来,有什么缠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头皮发麻,原本柔软舒适的云朵,逐渐变成了熬煮他的温汤,他整个人好像要化了,像一滩在夏日烈阳下粘稠的雪糕水,被人肆意吸取。缠住他脖子的东西渐渐收紧,他呼吸都困难。没有力气,没有办法挣扎。只能任由对方索取。过去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方臻下巴传来被口水濡湿的凉意。空气中“啵唧”一声,恢复了安静。方臻终于能正常呼吸,然而四肢依旧像被蛇缠着,他竟然在禁锢中越睡越沉,一夜无梦。*方臻醒来后,对于面前的场景很陌生。他身上的被子都是纯白色的,明显是酒店里会用的三件套。他完全忘记了昨天发生了什么,最后的记忆是他还和许风酿说话,说着说着眼前就变得光怪陆离。方臻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后带来的头疼和恶心还在。不是吧?前世他不说千杯不醉,好歹也能喝个半斤,结果穿成了个一杯倒?方臻在床周围找了一圈,没发现鞋。他干脆赤脚下床,推开卧室门,客厅里也没人,但茶几中央放了一张显眼的纸条。拿起来一看,是许风酿的笔迹,跟他说几点会有人来送饭。至于他去做什么了,方臻什么时候走,一概没说。方臻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和昨天他弟玩的房间格局类似,但并不是那间房子。出于对小孩的担心,方臻还是决定先去找他弟弟,不过在他开门的瞬间,正好看见方天意在走廊里闲逛,也不知道在等谁。方臻一愣,“你在这干嘛呢?酒店不让住被赶出来了?”“才不是!”方天意已经能精准的区分出方臻对许风酿的恶意,“我是在等你,许哥哥不让我敲门。”“啊?什么意思?”方臻不解,“他为什么不让你敲门?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许风酿又凭什么不让你敲门?”他问了一大串,方天意当然也不清楚,只说:“许哥哥说你们昨天住一个套房啊,我当然知道你在里面,而且许哥哥怕我吵你睡觉才不让敲门的。”昨天,他和许风酿,住同一个套房?方臻傻了一下。方天意自然不知道他复杂的情绪,“哥哥,我觉得许哥哥挺好的,你干什么老呛他啊,而且还背后说他坏话。”“我老呛他?”方臻不敢置信指着自己。不是,许风酿那张嘴毒的时候,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好不好?怎么现在搞得许风酿跟受害者一样?方天意不说还好,一说方臻就想起来,最近许风酿确实太不正常,常常看着他就莫名其妙的笑不说,架也吵不起来了……他倒也不是说非得犯贱喜欢和许风酿吵,但太别扭了。昨天他喝醉,许风酿竟然还让他和他一个房间。也不知道他酒品怎么样,有没有随地大小闹。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许风酿边冷着脸边照顾他的场景,他们什么关系啊?距离什么时候近成这样的?这不乱了套了吗。方臻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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