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沐便出了门。
薛芳菲起床准备好该准备的东西后,来到了王府门口。
她往府里看着,希望等到苏沐的出现。
然而……她的期望落空。
马车夫提醒道:“王妃,再不走就要赶不上岁试了。”
薛芳菲叹了一口气,转身上了马车。
等她到了之后,其他人也基本到了。
萧德音神色紧张,看着众人。
这让台下的学子们都有些疑惑。
他们如果紧张倒说得过去,可为什么萧老师会紧张?
萧德音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各位,今天会有几位贵人到场,还请大家好好表现,不要辱没了明义堂和国子监的名声。”
今天清早她收到了一个让她无比意外的消息。
所以才会这么紧张。
各位学子听了,也都感觉到有些意外。
贵人?
会是谁?
考官台上,放了七把椅子。
惊鸿仙子、宫庭乐师绵居、沈玉荣、萧德音相继落座。
“咦,不是说四位评委吗?”
“怎么有七把椅子?”
绵居疑惑道。
惊鸿仙子与沈玉荣都有些疑惑。
萧德音解释道:“临时加了三位评委。”
“诸位先等等。”
此语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有些诧异。
临时加了三位评委?
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到!”
“武安王到!”
“长公主到!”
三声高呼传来,原本还在疑惑的众人顿时明白了什么。
同时,有三道众人都很意外的身影走入了明义堂中。
“陛下!”
“王爷!”
“殿下!”
所有人都向着来的三人行礼。
原本落座的惊鸿等人也纷纷起身行礼。
薛芳菲露出笑容,他还是来了。
而且,还带了燕帝和婉宁来。
自己怎么没想到,这样才是万全之策?
其他学子或紧张或兴奋。
毕竟这三人是他们平常想见都见不到的。
然而今天却一下子都见到了。
这自然会让他们有些紧张。
而兴奋则是,若今天能够脱颖而出,入了某位大人物的眼。
以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姜弱瑶挺起胸膛,看着身穿明黄龙袍之人旁边的白衣身影。
这就是武安王?
的确风姿卓绝。
可……你为什么要在开府宴上让母亲那么难堪?
为什么要把姜梨带回来,抢走我的东西呢?
这么想着,姜若瑶的内心就越发的充满斗志。
越发的想要证明自己。
三人落座。
燕帝摆了摆手,道:“萧先生,开始吧。”
萧德音连忙行礼,宣布今天的比试开始。
婉宁坐在沈玉荣旁边,脸上有些无奈。
沈玉荣悄悄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婉宁叹了口气,没解释什么。
她也不知道燕帝为何喊她来,她本来还在宫里睡觉……
苏沐看向薛芳菲,薛芳菲与其对视几息,两人都轻轻勾了勾嘴角。
苏沐知道比赛的过程。
肃国公不来,台上便只有四位评委。
其中两位已经被季淑然和李家收买。
绵居是为说真话的。
现在没有什么彩头,婉宁自然没有买薛芳菲赢。
那沈玉荣最后会投给谁,就说不好了。
薛芳菲哪怕弹得再好,也大概率会输给姜弱瑶,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平局。
苏沐到来,就是为了打破这个死局。
但……苏沐如果一个人来,会导致惊鸿和萧德音迫于他的权势,为了自己的前程考虑,哪怕毁了和季淑然的约定,也会让薛芳菲赢。
但这样的胜利难免会落人口舌。
所以苏沐需要一个有足够权威,并且让众人相信对方不会偏袒任何人的人。
这个人就是燕帝。
苏沐清早便去找了燕帝。
若是平常,燕帝自然也不会亲自来观看岁试的比赛。
但既然苏沐开口,燕帝便也不好拒绝。
但若是只有燕帝和苏沐,评委的阵容还是有些偏向薛芳菲。
不过若是加上婉宁,这个评委之间的天平就公正了。
最终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不会引来非议。
众参赛人员先是抽签,然后依次上场表演。
然而这抽签都是做了手脚的,薛芳菲将会在姜弱瑶之后弹奏。
琴艺比试开始。
有弹的好的,也有弹的一般的。
婉宁了无生趣。
直到姜弱瑶开始弹奏,她才有了些兴致。
对方弹奏《雁落平沙》弹得确实极好。
在场的众人听着都很满意。
曲毕。
惊鸿、绵居、沈玉容、萧德音相继称赞。
婉宁也是点头道:“弹得不错,应该便是今日的第一了。”
她的点评非常简单,但极具冲击力。
让台下支持姜弱瑶的人都有些亢奋。
让台下支持薛芳菲的人都有了不少压力。
燕帝点头道:“这等技艺,确实有第一之能。”
萧德音借机说道:“那要不便将第一定下?”
苏沐心里呵呵一笑。
燕帝看向苏沐,见苏沐表情一般,便对萧德音说道:“既然是比赛,哪有比完之前就把第一定下的道理?”
“继续吧。”
萧德音心中暗道可惜,不过也觉得无伤大雅。
便让最后一位参赛选手薛仇登场。
婉宁的眼眸顿时有了精神。
她看着那张还算熟悉的面孔,心里冷笑不断。
薛仇?
还想着复仇?
若不是你背靠武安王,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该死了!
薛芳菲啊薛芳菲,等着吧。
我迟早会让你这个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
薛芳菲上场,婉宁直接闭上了眼睛。
燕帝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婉宁无奈一笑,睁开眼睛,道:“没事。”
她只好看着薛芳菲演奏。
薛芳菲的曲子,开局让人听不出奇特之处。
不少人认为她这次必输无疑。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乐曲渐入佳境。
把人们纷纷带入了伤感的情绪中。
薛芳菲的琴声中有一种无奈也有一种不甘,就算是遍体鳞伤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薛芳菲的双手满是鲜血,可她依旧没有停下。
不少人的情绪都随着薛芳菲的曲子忍不住落泪,沈玉荣更是满眼通红。
婉宁见状顿时怒上心头,用手在凳子下狠狠地将对方的腰间肉翻转!
“嘶!”
沈玉荣倒吸了口凉气,从某种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一曲终焉。
燕帝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竟然有人弹奏出这么悲凉的曲子。”
绵居更是激动万分,起身道:“老夫!无以言表!无以言表啊!”
“再多的言语都显得苍白!”
绵居一阵言语,欢喜之色溢于言表,远胜他听先前《雁落平沙》之时。
此时不少人心里都已经有了选择。
不少人也都已经知道了绵居的选择。
“这首《芳菲落尽梨花白》当得上本次比试的第一!”
绵居将自己的票投给了薛芳菲。
苏沐突然觉得,演奏之前,如果加个转椅的环节,那就更加有趣了。
可惜自己先前没有想到,没有和燕帝说。
当然,现场估计也来不及布置。
众人纷纷看向另外几位评委。
婉宁接着开口道:“我投《雁落平沙》。”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压制自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的情绪。
薛芳菲的曲子,其实让她想起了自己那段在代国当质子的岁月。
当时,她也曾向命运抗争,充满着不甘和仇恨!
可是她依旧无法把自己的票投给薛芳菲!
绵居心中愤愤,敢怒不敢言。
惊鸿也投给了弹奏《雁落平沙》的姜弱瑶。
“我把票投给姜若瑶。”沈玉荣说道。
绵居一叹,知道沈玉荣和长公主穿一条裤子的。
七位评委,姜弱瑶已经占了三票,而薛芳菲只有一票。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因为再有一人投姜弱瑶,姜弱瑶便直接胜了。
众人不敢直视燕帝和武安王,便纷纷把目光看向了萧德音。
此时的李绵露出了一丝笑容,心道:“胜局已定!”
萧德音早已经被收买,她只要投出她一票。
姜弱瑶便赢了。
绵居也看向萧德音这该死的惊鸿和沈玉荣不懂味,萧先生应该懂吧?
萧德音不在意众人的目光,而是看向燕帝和苏沐,问道:“不知陛下和王爷准备投谁?”
李绵脸一黑!
该死的萧德音!
收了好处就好好办事!
怎么到这时候了还想着反复横跳?!
不然对方直接投票即可,何须询问陛下和王爷的意见!
明显是举棋不定!
燕帝笑道:“此乃岁试,最重要的就是公平!”
“萧先生你不必在意朕和王兄的看法,只管投你认为好的!”
苏沐说道:“是也,公平最重要。”
萧德音闻言松了口气。
内心的想法也逐渐坚定前来
萧德音举牌说道:“我把我的票……”
“投给薛仇!”
在所有人的注视和期待之中,萧德音做出了她内心的选择。
薛仇的曲子使她落泪!
她内心的第一名,便是薛仇弹奏的曲子!
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往,想起了曾经也和对方一般遭遇磨难,如此无奈!如此不甘!
“耶!”柳絮等人见萧德音将票投给了薛仇,他们顿时神采飞扬,眉飞色舞。
“什么?!”李绵等人脸色铁青。
萧德音竟然真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反水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该死的老家伙竟然收了钱不办事,玩这一套?!
“没事没事,还有陛下和王爷的票,只要他们任何一人投姜弱瑶,我们便赢了!”
李绵的弟弟李帘开口安慰道。
绵居哈哈大笑,道:“萧先生还是有眼光的。”
他的言语中多多少少有些暗讽的意味。
婉宁、沈玉荣、惊鸿的脸都黑了一度。
燕帝见其他人的票都已经投出,便对苏沐说道:“只剩朕与王兄没投票了。”
“要不我们把想投的人写纸上?然后一起亮出?”
苏沐点头道:“如此甚好。”
下人取来纸笔,燕帝和苏沐都将他们的选择写在了纸上,翻面折叠遮挡。
燕帝想了想,看向身侧,道:
“沈卿,惊鸿,你们把朕和王兄的选择呈现给众人看吧。”
沈玉荣和惊鸿两人都是眼皮一跳。
两人心里虽然都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内心非常的抵触,但知道怎么都不能抗命,只能硬着头皮起身。
“臣领命!”
“民女遵旨!”
两人一人拿起一张纸,神色紧张的将写着燕帝和武安王两位大燕至高存在的选择的纸举在了自己胸前。
两人感觉光是站着,便已经汗流浃背。
台下所有人也都紧张着、期待着。
希望那两张纸上,会出现他们所期待的名字。
几个大字随着折叠的纸张打开而出现,所有人都看到了纸上写着的名字。
薛仇!
“啊!!!”
柳絮等人看到答案之后顿时兴奋的跳起。
李绵等人则险些没有站稳脚跟。
沈玉荣和惊鸿虽然没有看到答案,但此刻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
两人的心里都有些颓然。
冒着声名尽毁的风险给姜弱瑶投票,却还是落得个失败的结果,真让人神伤。
萧德音宣布道:“今天比试结果已出,第一名薛仇!”
“团队第一名:薛仇组!”
“团队第二名:李绵组!”
“团队第三名:姜弱瑶组!”
……
燕帝见岁试结果已出,道:“回宫!”
“恭送陛下!”
众人行礼。
苏沐和薛芳菲相视一眼,离开了明义堂。
姜弱瑶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明义堂。
李绵气势汹汹找到萧德音质问一番,但最终垂头丧气的离去。
清晨之时,有一位红衣女子来到了明义堂找到了萧德音。
对方代表武安王。
告诉她季淑然和李家给了多少好处,武安王府都给双倍。
并且保证两家事后不敢找麻烦。
不需要她刻意选择谁。
只希望她能够遵循自己的内心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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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云为人兮花见缘”的万朵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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