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妇女一经嚷嚷完,立马扑向我,死死抱住我的腿。
这状况我还有点懵。
“云老师……”那女孩子有点怯弱的看着我。
喃喃地道:“就是你给我的药,让我妈吃了。”
我听着愣了一下!
但瞬间就明白了。
我给她们拿的,都是些固本培元,调养气血的药。
里面有很常见的党参,当归这些。
为了怕这些女孩子多疑,我说的是增强身体抵抗力的。
可能是她家里人,怕是看到里面党参、当归这些,动了歪心思,给那孕妇吃了。
穷苦人家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的,乡村小学有免费午餐和牛奶。
男孩子和家境好点的女孩子都会在发下来时,就喝掉。
可总有几个家境差点的,家里有弟弟妹妹,或是爷爷奶奶的,就会把牛奶留着回去。
不是她们不想喝,而是家里交待了,不能喝,必须带回去。
可我没想到,连药里面,多了点党参、当归,都要被家里人拿走。
那是药啊!
“你赔我孙子命来!赔我孙子命来!”那中年妇女抱着我的脸,还在哭嚎。
货车司机,一脸同情的看着我,却并没有帮忙的意思。
那孕妇腿间血水流成那样,她不送医院,就来找我?
我瞪了那妇女一眼,低吼道:“你再不放开,就真没命了。”
跟着一把将她推开,费力爬上车厢。
顾不上摸脉,先伸手摸了一下胎。
胎儿明显也感觉到了危险,正在奋力挣扎。
忙从针囊取了几针,在她带下扎了几针,这才开始摸脉。
头也没时间抬,直接喊道:“凌沧,帮我从药柜拿几片老参来吊着。”
凌沧冷呵了一声,但转眼就去拿了老参片过来。
那中年妇女见着参片,还贪婪的凑过来,吸了几口气。
含着参片,那孕妇也稍稍缓过来了。
握着我的手:“救我儿子啊,照过片了,是个男娃,一定要生下来。”
她脉相极为古怪,似男似女,时沉时浮。
胎位也不正,这个时候了,还关心什么男女,能生下来就不错了。
见她神色好一点了,我直接在这货车厢上,扒下她裤子。
也顾不上血污,直接伸手去内检。
这事我没做过,但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宫口已经开了,忙朝她道:“用力!快生了!”
然后右手伸进去,左手在肚皮上摸着胎儿的头,轻轻的捏住。
没一会就摸到了胎儿的脚,我右手忙往里一推,左手在胎儿头上轻轻一扭。
双手轻柔用力,胎儿就在胎中调转过来。
这孕妇已经生育过了,没一会,胎儿的脑袋就出来了。
不过是轻轻一托,就生了下来。
我一手抱着,倒拍着婴儿屁股,让它哭出来。
依旧朝凌沧道:“拿块毛巾,先接着。”
这话一出,我才后知后觉,居然这么顺利的接生了?
果然,打小耳濡目染,有些东西,深入骨髓啊。
凌沧冷哼了一声,但还是转身去拿毛巾了。
“让我看看我儿子。”产妇听到婴儿哭,激动的直接坐了起来。
我刚拍完屁股,见她这么急切,托着就抱到她面前。
可还没递到,就听到她尖叫:“这不是我儿子!不是我儿子!”
那声音,宛如见到厉鬼一样!
我吓得忙抱紧了婴儿,低头看了一眼。
除了瘦小点,五官皱巴巴的,带着胎里的青紫,挺正常的。
“又不是儿子?我看看,不是说一定是儿子的吗?照片还看到了小丁丁呢,怎么又不是呢!”那中年妇女也瞬间来劲了,急忙站到了车边。
朝我道:“给我看看,是不是带把的!快点!”
我被她说得,突然醒悟了什么。
看了一眼怀里的胎儿,确实有把啊……
那中年妇女却已经踩着车轮,伸手就来扯把。
脸带兴奋:“这不就是个带把的吗?不就是我的大孙……”
可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被吞了回去,尖叫一声:“这是作什么孽啊!”
我忙低头看了一眼,依旧是小把把。
好奇的伸手拨了一下,只见那把把下面,还有一条……
心头也怔了一下。
以前听说过这种情况,也在破文里看到过,可没有这么直观的见过。
一时抱着这个还在哇哇大哭的婴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中年妇女这会似乎反应了过来。
猛的往我家大门一窜,伸手抱着门:“天啊,造孽啊!就是你给的药,把我活脱脱的大孙子,变成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啊!”
她抱着的门,就是田彤被绑住,复又烧成灰的那扇。
随着她这一哭嚎,产妇也反应了过来。
裤子都没穿,一身血污的抱住我:“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我的儿啊……”
我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看着这放声大哭的母女,脑袋嗡嗡的。
车身旁,那女孩子抬眼怯怯的看着我,却不敢吭声。
还是货车司机低咳了一声:“孩子都成这样了,你们就看怎么办吧?”
“赔钱!赔钱!”中年妇女猛的来了精神。
指着我道:“我一个孙子,怎么也得赔三十万,还得照顾我儿媳妇坐月子,好吃好喝的搞好她的身体,一直到让她重新生下我家的大孙子。”
这条件,一条套一条,瞬间就脱口而出。
我低头看着司机,再看看怀里的孩子。
一时感觉这是个仙人跳。
正好凌沧拿着毛巾出来,站在门口,嫌恶的看着那边哭边嚎的中年妇女,远远的将毛巾丢给我。
冷声道:“不就是三十万吗,五十万都不成问题。”
我听只感觉离了大谱。
不说我有没有五十万,她的意思,是这产妇要赖在我家里,还得让我保证生出儿子啊。
“先拿这个去换点钱,给孩子买身衣服吧。”凌沧一转手,就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狗头金。
哭嚎着的中年妇女,愣愣的看着凌沧:“五十万?”
“金子,不认识?”凌沧另一只手,又在身后一掏。
又是一块大狗头金,两块一起塞到那中年妇女怀里:“可以换钱的。”
“金子?”中年妇女抱着两坨狗头金,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连产妇都愣住了,双眼巴巴的看着凌沧。
估计也没想到,讹诈,没有还价,还自己加价的。
我试着将婴儿递给她,可她立马吓得缩手,麻利的穿好裤子。
下了车,一把抢过狗头金,直接咬上一口。
跟着惊喜地道:“真的是金子?烧一下?去金店换钱?再给我买条大金链子?”
我只得抱着婴儿下车,靠近凌沧:“怎么回事?”
“挖药的时候,挖到的。”凌沧低头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婴儿,摇头叹气。
“我问的是,这是怎么回事?”我哪管什么狗头金。
他连龙鳞棺这样的宝贝都有,藏几块金子,很正常吧。
以他的个性,根本不会管这些事的。
凌沧扫了那捧着狗头金无比兴奋的婆媳,又看了一眼缩在车尾咬着衣角不吭声的女孩子。
朝我幽幽的道:“你奶奶给你留了不少活呢?你说她们家的男人,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