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别墅。
时韵哭得眼睛都肿了,她才二十岁,成绩优秀,前程似锦,她喜欢的人,是人中骄子,洁身自好,形象端正,家世渊博。人家还特别的喜欢自己,欣赏自己。假以时日,她一定可以成为他的身边人。
可现在周家要娶她。
“听说周行川的病在治,这病早晚是能治好的。小韵还在读书,周家不可能要求马上成亲,不如先应下吧!”
大伯父居然出了这种馊主意。
“是啊,如果不答应,和周家的生意就做不成了。我们时家在嘉市是实力雄厚,可出了省,就什么都算不上了。为了时家的长远发展,小韵,你就委屈一下吧……”大堂哥应和。
祖母点头,“为了时家,小韵啊,你先忍一忍……别哭了……像时卿那种没文化的野丫头,周家看得上才怪……老二啊,你就劝劝韵韵吧……你还有个儿子呢,时氏若能走上国际,受益的是所有人。和周家这门亲,必须结的。”
“我不我不,我绝不是。你们为了做生意,是不是一定要把我给卖了?”
时韵急得直跳脚,抹着眼泪跑上楼,心下恨极,这明明就是爷爷给那野种订的婚事,凭什么让她来承受这个恶果?
她不要,死也不要。
时母跑上去,看到宝贝女儿扑在床上嚎啕大哭,心疼啊。
“韵韵,你别急,妈妈想法子,一定逼她乖乖就范。”
“可您能什么法子?”时韵哭得娇躯乱颤。
时母坐在床沿上,轻拍女儿的肩:“据我所知,当年,周老爷子和你爷爷约定的是:周行川娶时卿,才能继承股权。所以,这事还是有余地的。你等着,妈妈一定逼着时卿缠上周行川……”
时韵终于止了哭,坐起来时,抹着晶莹的泪珠,“可,您有什么法子?”
时母眸光幽幽,眼底尽是老谋深算,“先把她的老巢给挖了……让她们无家可归,我倒想看看,无处安身,她还怎么和我们犟……”
清早。
陆隽辰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有点疼,目光所及是一个陌生的环境,陈设极其简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昨晚上结婚了。
并且,他还被新娘子算计了,白白虚度了洞房花烛夜。
呵,这小狐狸,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可他并不生气,相反,还生出了浓厚的兴趣——他的身体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般的药物,根本药不倒他,她用的到底是什么药,竟让他立刻就倒?
这事,有点神奇。
昨日,老师说过一句话:
“关于卿卿是怎样一个人,老师不与你多说。你只要知道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有关她的一切,只要你愿意去挖掘,往后头,你会发现,她很好,非常好。你娶她,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昨日答应婚事之前,有关时卿的一切,他一无所知。
为此,他曾给向阳下了一个任务:调查时卿——他总得知道自己娶的是怎样一个女人。
本来,昨晚上应该就能知道结果的,结果,竟被药倒了。
拧了拧脖子,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这屋子:
不管是在役,还是退役,他的警觉性一直是队中最高的,可昨晚上,美色惑人,面对貌美如花的新婚妻子,他放松了警惕之心。
大意了。
洗漱了一下,换上叠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出了房间,他看到向阳在外头冲自己挤眉弄眼。
“我说,老大,你不是有早起晨跑的习惯的话?昨晚上,你的战况得有多激烈,今早,才能让你睡到快七点都不起?哎,肾是不是很虚啊?”
他笑得坏兮兮的,压低着声音,“看来嫂夫人魅力无边啊……竟让你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陆隽辰:“……”
他自然不能说,自己阴沟里翻船了。
“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直接转移话题。
“不是已经发给你了吗?”
“手机没电了……你手机借我一下。”
向阳将手机取出,点出查到的资料,“我觉得你家这位小姑娘,从小到大,成绩方面平平无奇,打架闹事倒是一把好手,但自从上了初中,情况有点奇怪……”
陆隽辰接过,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时卿,女,二十三岁。
生母,罗湘湘,已故。
生父,时亮,嘉市时氏实业总裁。
时卿为私生女,出生便丧母,自小收容于孤儿院,后被时家认回,不为时亮妻子所容。
七岁被赵瑞儿收养,入户赵瑞儿名下。
七岁读二年级,就读于天溪镇小学。
十二岁读就天溪镇初中。
十三岁打架打伤了脚,在家休养。
十四岁初中毕业上了高中,同年休学。
之后九年,履历一片空白。
直到最近,她再度出现在杨家村。
无学历记录,也无工作记录。
“一片空白是什么意思?”
陆隽辰眯着眼,转头问。
“查不到。听说是,时卿在去上高中的路上神秘失了踪,好像是遭遇了人贩子,赵老师曾经报过警,但查无下落……上面有赵老师报警的记录,还有几次登报的记录。”
向阳想了想,摸着下巴,压低声音道:
“我怎么觉得这事很奇怪啊……你那位老师——赵瑞儿,这名字本身就是伪造的。
“事实上,只要她肯动用手上的人脉网,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孩子?
“而且,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姑娘,她怎么敢要求你娶她?
“你什么身份,什么身家背景,普通女孩怎配得上你?总之,太奇怪了。”
的确奇怪。
陆隽辰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他勾了勾唇角——老师果然是了解他,故意什么都不说,故意让他好奇,故意让他不断地去深入挖掘。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关注越多,了解越深,正好,那个人又对自己的胃口,那么沉沦是必然的——老师绝对是狡猾的。
还有,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房里怎么会有几本药剂领域的书?
从楼上下来,陆隽辰看到新婚妻子正在厨房做早餐,他目光一动,走进了那间狭小的厨房。
时卿无比警觉地就转过了身,鼻梁上又架起了那副丑陋的黑框眼镜。
看到他时,她脸很自然地挂起了一抹合宜的微笑,“早。”
陆隽辰欺了过去,双手一撑,将她控制在胸膛和料理台前,居高临下地压着,悠悠一笑,目光则是深不可测的:
“陆太太,我很想知道,昨晚上你给我喝了什么,居然把我放倒了?”
他直接叫破,想看这只狡猾的小狐狸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