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途镇的上级市是木途市。
陆隽辰和时卿都被送到了木途市的市中心医院。
为了确保儿子得到最好的治疗,盛梅第一时间通过关系,找到本市最好的医生,进行紧急会诊。
市中心医院在得知被送来的是陆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之后,极为重视,连院长都被惊动了,就怕这位贵人在本市本医院出现不可逆转的错误性治疗。
好在,陆隽辰中弹位置并不在要害,手术也不复杂。
两个小时的手术,开展得极为顺利。
手术完成后,陆隽辰直接就被送进了普通VIP病房。
盛梅紧张的心情,这才松驰下来,守在儿子床边,哪也不肯走了。
她这辈子,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出点什么闪失,让她白发送黑发,她会疯掉的。
简玉儿表现很好,她寸步不离守着盛梅,不断地安抚她。
那乖巧懂事的形像,经过今天这桩事之后,在盛梅心里更根深蒂固了。
盛梅以为,今日,也亏得有这孩子在,否则她会更慌更乱。
活了快五十年,最兵荒马乱的便是这一次了。
“梅姨,那个给朝阳哥招来麻烦的小姑娘是谁呀?”
待一切告以段落,已经近午夜时分,简玉儿找司机去外头某知名私房菜炒了两个菜,打包两份饭,送来病房让盛梅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盛梅本来是不想吃的,得简玉儿一番细劝,终于动了筷子。
等吃得快差不多时,简玉儿终于问起那个小姑娘和陆朝阳的关系。
她知道朝阳哥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可今天,他却为了一个小姑娘如此奋不顾身,她看着不舒服极了。
其实她并没有胃口,但为了安抚盛梅,她勉强自己陪着吃了一些。
“一个让朝阳迷了心窍的霉星。”
盛梅知道自己用词有点恶劣。
可眼见得唯一的儿子躺在床上,这场祸事又是那小姑娘引来的,作为母亲,她最最在乎的是自己儿子的安危。只要是害了儿子的人,她都给不得了好脸色。
简玉儿眼皮跳了跳,心里也来气了,“朝阳哥……他看上她了?”
“嗯。可那小姑娘除了长得好看,身上没半点优点……”
盛梅把筷子搁下,不想吃了,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儿子:
“真没想到,我儿子也会有为色所迷的时候,真是要气死我了。”
简玉儿的面色白了白,心头莫名生出憋屈——那小狐狸精长得是真的好看,小小的个子,却是千娇百媚的,很是招人喜欢。
盛梅见她不说话,马上又道:“你放心,我会让朝阳和她断了关系的,男人嘛,在外头看得多了,难道会有点小心思。以后看紧些就是了。朝阳本性好着呢,往后头,只要收敛了心思,依旧是个好丈夫。”
“嗯。”简玉儿点头,可心头还是不爽。
她想着朝阳哥是个成年男人,这霉星长得又如此娇俏动人,只怕他俩在这边住着,早就睡到一处了。想着朝阳哥曾和这霉星睡过,她心里免不得就生出一团怒气。
可偏偏这怒气,还发泄不了。
盛梅看得出来,玉儿很不开心,想了想,拍拍她的手说道:“你放心,不三不四的女人是进不了陆家家门的。回头,你在朝阳身边好好照看他。人受伤后,心理防线最是脆弱。儿媳妇这个位置,铁板钉钉是你的……”
虽然儿子说,他和玉儿没戏。
但她觉得,玉儿就该做她的儿媳妇。
时卿可不配上她儿子。
简玉儿一听,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底气。
有梅姨在,陆太太这位置,她坐定了。
只是,有一件事她不太明白,半个月前在医院她曾听梅姨和朝阳哥说话,朝阳哥是想娶她的,怎么才过了半个月,他竟和这样一个小姑娘好上了呢?
这叫时卿的,使的这是什么狐媚手段,短短半个月就把朝阳哥给拿下了?
哼,真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用过饭,简玉儿出来扔垃圾,看到东峰和向阳在外头守着——这两个人是朝阳哥身边的手下。
“东峰,向阳,要不你们去找一个旅馆睡一睡,这里由我和梅姨看着。”她和他们打招呼。
“不能。还是我们守着吧,也不知道会不会另外有人来找小嫂子麻烦……”向阳拒绝了。
这一声“小嫂子”,叫得简玉儿不舒服死了,立刻喝道:
“向阳,小嫂子这个称呼可不能乱叫,就算朝阳哥一时喜欢,留她在身边,那也是一时。像她这样的,怎配得上朝阳哥。梅姨现在可恨死她了。你别口没遮拦,在我面前乱叫也就算了,若敢让梅姨听到,你们是知道的……梅姨发起脾气来,朝阳哥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梅姨既已认定她是儿媳,简玉儿说话的口吻,自然而然就有了一些未来陆家女主人的架势。
东峰和向阳对视了一眼,关于时卿的身份,陆隽辰还没和家里报备,由他们这两个手下人越界上报,不太好。
二人纷纷闭了嘴:反正等老板醒了,这身份的事,就能说开的,不急于一时说明白。
东峰淡淡道:“我和向阳就守在这里,哪也不去。”
时卿的病房就安排在陆隽辰附近,隔了大概有三四道病房门的距离,小格格在房内沙发上睡着。
这对干母女要是在他们手上再出点什么乱子,到时,陆隽辰醒来,非揭了他们的皮不可。
简玉儿见状,没多说其他,去扔垃圾——现在,她没有名份,还不好命令他们。
翌日。
时卿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时,看到小洛洛担忧地守在身边,而她躺在一张病床上,头疼得厉害。
“妈咪,你终于醒了,你要吓死我了……”
孩子猛得扑上来,将她紧紧抱住。
柔软的头发,在脖间摩擦,带着淡淡的发香,她捂着头,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
有人冲她开枪,陆隽辰推开她。
她倒地,他中枪。
对,他中枪了!
这个认知一闪入意识,她的心脏立刻紧缩了好几下,面色因为这个记忆而苍白如纸,急急忙忙就叫了起来:
“小格格,你干爹地呢?”
“在对面那边一个病房里。已经做好手术了。”小洛洛指了指病房外。
时卿立刻从床上下来,趿上鞋,落下一句话:“我去看看。”
头很疼,她晕了晕,险些晕倒。
吓得小洛洛忙扶住她,急得直叫:“妈咪,妈咪,你别急,小心摔倒……”
时卿低头摸摸她的头:“乖,我没事。”
她闭了闭眼,定了定神,才往外走。
门开,走道上有病人在转移,几个灰衬衣的男人推着一张移动病床,正在往电梯那边走去。
时卿往另一个方向走,洛洛在前面引路,正好和他们错身而过。
她们到了一间病房,门是敞着开着,走进去一看,有护士在换床单,床上空空的。
“咦,干爹地呢?”
小格格惊愕地叫着。
“转院了。你们是家属吗?”护士问。
“是。病人这是转去哪了?”时卿急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