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姑娘正在午休呢，你别大呼小叫的扰了姑娘的清修。”秋冬一脸嗔怪。
“进来吧，春夏。”古千凝已醒了好一会儿，听见她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便知自己料想的事有了进展。
春夏:“姑娘可真厉害，皇上昨儿个夜宿冷宫的事已经在宫里头传遍了。我听冷宫前的守卫说，有人悄悄潜进去给废后使绊子，被冷宫里的老嬷嬷一状告到了皇上那儿，皇上可是心疼得不得了。”
古千凝淡淡道:“隔墙有耳，莫要招摇。”
春夏听话的点点头，凑近古千凝的耳边，放低了音量，“皇上听说之前就有人让废后不痛快，准备彻查此事，萧贵人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主仆二人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让本王听听。”
春夏忙跟莫湮寒问了安。
心道:你堂堂一个王爷，不去忙政务，怎的三天两头往我们倾颜楼里头跑，老是打扰我们家姑娘。
古千凝道:“春夏从其他宫女那里听了个笑话，到我跟前耍宝来了。”
“你家姑娘见多识广的，想要逗笑她可不容易。”
春夏一脸自豪，“那是自然，我家姑娘厉害得不得了。”
“别耍宝了，退下吧，我与王爷有话要说。”
门重新关上，莫湮寒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古千凝。
“咳。”古千凝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以作提醒。
“你看上了皇上？”莫湮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惊人之语吓得古千凝差点从床边滚了下去。
“你，你胡乱说什么？”古千凝诧异不已，“他那个阴阳眼恐怖得很，谁会喜欢。”
“阴阳眼？”
“呃，我瞎说的。”
那还是在上一世，莫凌宇左瞳泛红，右瞳泛蓝差点要了所有人的命。
莫湮寒听她有所隐瞒，却也没刨根问底，又回到了先前的话题，“你这几日都不肯见本王。”
古千凝下意识的反驳，“我何时不肯了。”
莫湮寒没了声音。
她细细一想，这几日都忙着步局，确实是下了门禁不许其他人拜访。
古千凝鼓起勇气道:“尚昭仪的事，你可有了线索？”
“不知。”
“……”古千凝愣了愣，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不知是何意？
古千凝不确定道:“你，生我气了？”
莫湮寒沉默不语。
古千凝将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一时竟有些窘迫，“我与王爷不过是萍水相逢，有什么可气的？”
“什么萍水相逢，咱们明明连娃都有了。”
“什，什么？”莫湮寒说的确实小声，可这屋里头静悄悄的，倒也并不会听不见。不过若让她承认自己的身份，她可不愿意，起码现在是不想的。
莫湮寒道:“你想帮废后？”
古千凝发觉自己有些跟不上这人的思维，实在是跳脱得厉害，她反应了半晌才点点头，末了又怕这人觉着自己是在找虐，补充道:“废后可恶，可那些暗地里的搅屎棍才更让人恶心。”
“你是外人，莫要插手后宫的事，便是本王也不能。”
古千凝急道:“你莫不是怕了？”
莫湮寒抬眸，“怕？”
古千凝惊觉自己口无遮拦，懊恼道:“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不如由太后出马，你以为呢？”
古千凝被问得一窒，愣愣的回道:“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因我而丢了性命，她又怎会帮我？”
莫湮寒问，“你不试过，又如何知道不会？”
古千凝含糊道:“我，我不好找她，我与她有仇。”
“既然如此，那便由仇者快吧。”
古千凝心生愤懑，欲开口逐客，便听得乒乒乓乓在外头敲门，“姑娘，汤药已好。”
他二人端了药与蜜饯进来，屋内莫湮寒与古千凝各据一方，一冷一热，气氛诡异。
古千凝到底是跟太后见了面，第二日晨起，她悠悠转醒，便听见春夏秋冬说太后来了。
她霎时没了睡意，接过了茶水漱漱口，让她二人赶紧伺候着自己梳洗。
古千凝进了厅堂向太后问安，太后与她四目相对时，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眼里的恨意太像了，好像在宫外的那一回，不过那份憎恨稍纵即逝，让太后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太后与古千凝寒喧了两句，无非是近来睡得好不好，吃得怎样。
古千凝只当她是先礼后兵，可下一秒，她却觉得太后定是撞见邪物了。
“太后赏倾颜楼翡翠玉簪一对，赏宝蓝点翠珠钗一支，赏凌兰玉佩一对，赏玫瑰酥，翡翠芹香虾饺皇……”
古千凝疑惑的目光看向上座的太后，这老太太怎的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太后一脸坦荡道:“你有孕在身，也该好好打扮打扮才是。至于吃的，那就更不能马虎。”
这理由无懈可击，让人无法拒绝。
莫不是皇上说了什么，让太后误以为自己腹中孩儿是皇上的？还是，皇上给自己编造了个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有人心甘情愿的当冤大头，古千凝自然是却之不恭。
太后不对劲，是大大的不对劲。
一日三餐与古千凝一块儿不说，每日更是掐点的来监督古千凝喝药。
她若是吃得多了动弹不得，这老太太就拉着自己满御花园溜达，说是多动动有助于生产，古千凝越发确定皇上给自己安的头衔怕是惊天动地。
古千凝得了太后的赏赐，又受着太后的贴身照料，萧贵人那边自然是颇有微词。
萧贵人:“太后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被倾颜楼里的小贱仁勾了魂。不就是怀了孩子，又巧舌如簧么，那贱仁如此招摇也不怕腹中胎儿不保。”
尚昭仪咯噔一声，轻声道:“姐姐小声些，担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佟家没落，佟沫又成了废后，皇上不过是新鲜两日陪她玩玩，她真以为自己能从冷宫里头出来么？至于倾颜楼里的小贱仁，一只来路不明的野鸡，当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若是我的孩儿活着，又哪能教这些个脏东西污了眼，他定是人中龙凤。”
萧贵人说到后头，早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