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要赠给西芹郡主的?”花蕊觉得一定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可能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没错,就是给西芹郡主的,这份礼物很重要,关乎着两国的邦交,你能不能帮忙试一试?若是你觉得难的话,拒绝也没事的。”
花蕊没想到古千凝会如此看重自己,居然会将这样的大事交给自己来办。
而且听她们的意思,已经将京城里所有的制香师都找遍了,却没有找到满意的香。
也就只有她之前留下的香包,让她们满意。
可即便是这个香包,还是差了些意思,希望她能制出更好的香来。
听起来,她们似乎将赌注押在了自己身上,她虽然觉得可怕,又有了种被信任的感觉。
“你们能如此信任我,我自然愿意试一试,我这两日会潜心研制香料,只是我身上没什么银子,要是想在两日内制出更多的香料,我有可能需要问你们借些银子来。”花蕊道。
纪芷柔与古千凝见她上了心,又怎么可能要她花银子,直接道:“银子的事,我们来出,不需要借,你本来就是帮我们的。那你需要什么列个单子出来,我这就安排人去采买。”
古千凝道:“你回去吧,这里的事就交由我跟花蕊来忙就是了。”
纪芷柔看了看时辰,确实该回宫了,便也不再继续停留。
花蕊对于制香一直很着迷,这次又给了她这么绝佳的机会,自然是一门心思的钻在制香里。
当所有的工具都准备妥当后,她就一直在古千凝留给她专门制香的屋子里。
古千凝帮不上忙,只能保证花蕊的饮食了。
在花蕊忙着制香的时候,她也开始给花蕊准备一些美味的吃食。
窥视镜前的千北,看到古千凝在为花蕊忙碌,嫉妒不已,他为了古千凝花了那么多银子,却根本吃不到她亲手做的东西,可别人随便的一个阿猫阿狗就能获得,怎能让他不嫉妒。
他一定要将自己为古千凝所花费的银子都记录在案,等这人回来时,好好给这人看一看,他就不信古千凝不感动。
当古千凝端好了饭菜,推门进入时,花蕊头也不抬一下。
反而在古千凝遮住她的光亮时,表情出现了懊恼,却在瞧见对象是古千凝时,只能将气憋在心里,但是语气还是有些生硬,“千凝,你可不可以让一下,你挡到我的光了,这样会影响我制香。”
“这怕是不行,我有一件非你不可的事情,必须要你现在来帮我。”
“什么事情那么着急?难道比制作出送给西芹郡主香料的事情,还要着急吗?”
古千凝道:“没错,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呢。”
花蕊见她如此坚持,只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起身道:“好吧,那我们赶紧去,我真的很忙。”
“你到那边的桌子去吧,我给你做好了可口的饭菜,赶紧吃一些吧,你已经在屋里待了三个时辰。若不是看你一直不出来,我也不会进来烦你。”
听古千凝这么说,花蕊才反应过来自己都没有用过饭,一心扑在喜欢的事情上,早已让她忘记了饥饿。
她看着面前的饭菜,非常的精致,更重要的是有非常多种,她知道这宅子里只有她们俩个人,想来是古千凝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便每样都做了一些来,对于这样的良苦用心,她自然不能辜负。
不得不说古千凝的手艺实在是好,居然叫花蕊一下子吃了好多,每一道菜都吃了好几口,总觉着如果不美美的吃下去,就是对这些美味的亵渎。
古千凝见她吃好后,也没有打扰她,收拾好了碗筷就走了出去。
这两日花蕊负责制香,古千凝负责养胖花蕊。
其实说养胖也不对,这个花蕊在凌海家里过了太久的苦日子,整个人瘦得不行,干巴巴的,哪怕现在会化美美的妆了,也有古千凝的护肤品保养着,却仍是差了些意思。
但是这两日她长了些肉,让她的气色看起来非常的好,即便不化妆,看起来也精神气了,比从前好看了不少。
这一日,是西芹使臣进京的日子,古千凝与花蕊自然是不可以进宫的,这赠香之事自然就交给了纪芷柔。
“西芹郡主朵儿,拜见南耀皇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随从也紧跟着道:“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使者们远道而来,朕倍感喜悦,诸位快快请起。”
“谢陛下!”
纪芷柔赠了香包,那香包也确实很得西芹郡主的喜欢。
这样的结果让纪芷柔又开心又难过。
她想要离开莫云木的心是真,但她不想离开的想法也是真。
入夜。
西芹郡主一人在屋内,暗处走来一人,她也不觉得诧异,只道:“你倒是舍得,也不觉着浪费。”
“有何浪费的,总归是用到了实处。”来人是莫云木,他与西芹郡主是早年旧识。
“当年你救我一命,我承许诺他日定是要还了这恩的。可你倒好,拿救命之恩,换了这么一个普通不过的要求。说本郡主喜欢香料,别人说也就罢了,你居然也用的这借口,你该知晓本郡主最厌恶的就是那香料。”
作为郡主自然是要端方得体,可朵儿却不同,她喜欢的是战场杀敌,那爱香的女子,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
她当年跑去战场,无人知晓,险些身首异处。
幸得莫云木开恩,捡回一条命来。
那人默契的未拆穿自己,也并未将自己当作战俘,朵儿记着这份恩,说了要还的,可莫云木太厉害了,让她欠了债还不上。
与那人通信的鸽儿养了五六个年头,鸽儿都胖了三圈了,也不见莫云木吱个响,差点,真就差那么一点点儿,朵儿琢磨着要不将鸽儿宰了吃了得了,却得了莫云木的信,竟是要自己收下太子妃赠的香包。
多么的荒谬。
她的命,只值一个香包。
还是她最厌恶的。
朵儿将那香包扔在一旁,满眼的嫌弃。
莫云木没阻止,只是道:“莫要扔在南耀,带到你们西芹在扔。”
“你,你这是有病,得治。”朵儿气红了眼,仍旧是规规矩矩的弯腰将香包捡了起来,塞进了鞋子里,“你到底喜不喜欢太子妃?我怎么听说你二人的赌注是,我收了讨欢心的礼,你二人就得和离,到底是真是假?”
莫云木也不瞒她,“自然是真。”
“我看你确实是病了,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你若不喜欢一个人,一百个法子都能让你找出来,这亲事总是能解的。可你娶了,那便是对这人留恋着的,起码是有了好感。你可知我远在西芹,得了你成亲的喜悦,有多诧异,直呼不可思议,你倒是好,却深陷其中了。”
“你想多了,我与她成婚,不过是被父皇母后设计。”
朵儿闻言却是嗤之以鼻,“这话骗旁人还行,骗我就不够意思了。咱俩就是一种人,都不喜受了束缚,便是真被强迫着做了什么事,也能讨回来的。”
莫云木没辩解,只道:“你为何休了驸马?”
朵儿脸色铁青,半晌才道:“自然是不喜他,厌了他。”
“瞧瞧,你也在说谎。你为何休的驸马,我也就为何休的她。”
朵儿长叹一声,“得,我不说了,越说越觉着自己可怜。”
她休驸马很简单,驸马不喜她是其一,她太喜驸马是其二。
因为太喜欢那人了,便见不得他不快乐,也不忍他失了自由,于是就只能故作不在意,然后将人放走。
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何当年选的这驸马。
因为那时只是瞧着顺眼,只是普通的喜欢,并未放在心上。
原来将人放在心上之后,便会舍不得那人难过,只要那人欢喜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