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这大热天的,喝酒就算了,我的学习任务也挺重的。”
李端阳知道张大可肯定不是单纯邀他喝酒,所以笑着推辞道。
先难这老家伙一下,还给他耍滑头。
“嗨,小李,啊不,李大夫李大夫,抽空来一遭吗,我这儿碰到一个麻烦病吗,你就没兴趣来了解一下?”话筒里张大可赶紧实话实说道。
这还差不多。
李端阳笑道:“啥病把你都给难住了?行,我这就去见识一下,给我发个位置来。”
“我也不会发那个位置的,这样,我打电话告知妮妮那丫头一声,她能找到这里,你去把她接上,然后再来我这儿。”
“行。”李端阳说完挂了电话,然后给秦琳琳打去电话,也不知她有没有时间和兴趣跟着去看一次。
秦琳琳听了立马让他去交大接她。
李端阳这边就带上高小竹去开车,刚走到车边,正好遇到郭鸿霞打着伞从外面进来。
“师弟这是要去哪?”郭鸿霞问道。
“去你姨那儿啊,张大夫说他碰到一个怪病,有兴趣去了解一下不?”
“啊?我姨姨那儿?”
“我是去那儿接上李妮妮,李妮妮能找到病人家。”
“哦,”郭鸿霞犹豫了一下,给郝教授去了一个电话请了一个假,然后就和李端阳一起出发了。
路过交大接上秦琳琳,一行人直奔李妮妮家。
对于李端阳他们的到来,李妮妮既感到兴奋,又很有些难为情,她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可确实有些家徒四壁,连电视都还是一个小黑白电视。
现在这样的家庭还真的少见。
“啊,李大夫你们坐啊,我也不知你们想吃什么,就买了一颗西瓜。”
李妮妮难为情地乍着双手寻找坐的,可她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一时凑不够凳子,家里只有两个凳子。
“不用找坐的了,站着吃西瓜就好。”秦琳琳拦住李妮妮,主动找了菜刀来切开西瓜分给大家。
“妮妮,你弟弟上学去了?”郭鸿霞问道。
“啊,李科他上学去了。”李妮妮有些傻傻地道。
她还没从让李端阳他们见到她和弟弟这样的家的难为情中缓过神来。
“不用难为情的,我家以前都住窑洞的,这次琳琳和小竹去我家我还带她俩去看我家过去住的窑洞来着。”李端阳拿了一块西瓜边啃边道,“往出租地的事办好了没有?”
“办好了。”李妮妮急忙点点头道,一边脸上露出了疼惜的表情,这次忙中出租,连青苗都给人家租出去了,真的很亏。
高小竹吃着一牙西瓜转着眼珠打量着妮妮姐的家,心想怎么感觉比她和爷爷的家都不如,妮妮姐和科科小哥哥真的很可怜喔~~
吃完西瓜,一行人去郭鸿霞姨姨家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又出发了。
李妮妮坐在副驾位上带路,这又让她感到很难为情。
李端阳也没再说她什么,她这样的状况,随着境遇好转,见的世面多了,自然会慢慢改变的。
“妮妮,那个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连张大夫也拿不下来?”
路上,郭鸿霞问李妮妮道。
对那个病人的情况李妮妮也了解一些,就断断续续地给大家介绍起那个病人的情况来。
其实就是个失眠病人,不过,已经有四年的失眠病史了,看了许多大夫都看不好,张大可也在她的病情面前败下阵来。
病人叫胡丽珍,今年43岁,四年前坐月子时和婆婆丈夫吵了一架,一晚气得没睡着觉,然后就有了这病,刚开始时服用安眠片还能睡三四个小时,后来服药也不管用了,去了好几家医院,找了好些大夫都看不好,疗效很差。
近两年来病情有增无减,每夜睡眠极少,有时甚至一晚上都睡不着。
为了能睡着,病人办法都想尽了,一段时间每晚出去田里劳动,希望靠疲劳睡着觉,可还是没有效果。
现在身体越来越差劲儿,精神萎靡不振,几次都想喝毒药死了算了。
就这么个病例,大家听了都沉默下来。
失眠是一种常见的知熟病,可能达到这个病人这种程度的,的确也够稀罕的了。
睡眠是一个人调养精神和生理状态的最佳方式,可以说胜过一切补药和锻炼,一个人长期如此失眠,对生理和精神状况的影响之大可想而知!
“师弟,你觉得病人这病是个什么病机?”
车里沉默了一会儿,郭鸿霞问道。
“失眠能达到这种程度,又这么长的病程,只能是心神受扰,魂不守舍,神不安宅了。”李端阳眯起双眼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没见到病人不好说,不过顽痰引发的概率大一些,自古顽痰多怪病。”
秦琳琳听了心里嘀咕,又是神呀魂呀的,可她明白,这么严重的失眠按西医的神经衰弱治疗办法是治不好病人的,那也只能看中医能不能治好了,疗效才有最后的发言权。
近年来西医也在开发肠脑理论,这倒和中医的五脏藏五神有些逐渐走近了。
在医学这个问题上,还真不好说现代人就比远古人更发达呢,现在不是也有很多考古在探讨史前文明的存在吗?
或许,史前文明远超现代文明也说不定呢?
而远古人更靠近史前文明一些……
“大哥哥,人真的有魂吗?”
高小竹坐在秦琳琳和郭鸿霞的中间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然后问李端阳道。
“这只是中医看病的一些术语,并不是说人真的有神魂的。”李端阳咳嗽一声对高小竹解释道。
高小竹还太小,不适合接触这些说法的。
到了患者家,张大可正等在那儿。
家里客厅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的较胖的女人应该就是患者了,只见她脸色晦暗,眼泡浮肿,眼睛里满是血丝,此时正对着张大可又笑又哭的,一眼可见的精神有些不正常。
而旁边一个男人默默地陪坐在一边,应该是女人的丈夫了。
见李端阳一行人走进来,女人愣了一下,止住了又哭又笑,可也不和李端阳他们打招呼,板起一张脸呆滞地坐在一边了。
简单寒暄后,李端阳一行人坐了下来,张大可凑到李端阳耳边低声道:“温胆汤、酸枣仁汤、柏子养心丸、归脾汤,这些都用过了,没什么疗效。别人还用过一些其他药,都不见效。”
李端阳点点头,对女人的丈夫王信道:“其他大夫还开过什么药,我看看。”
王信站起来去卧室里拿了一叠药方来交给李端阳,李端阳漫不经心地随手翻看着,心神却已集中到了患者胡丽珍的身上。
看那些药方只是个掩饰,他此时却在全力感知着胡丽珍,同时也是想借此机会让胡丽珍平静下来,为下面的诊治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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