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柔的眼神微微一沉,但又很快欣喜扬起:“爸,是郁真呢。”
郁真在这里,那意味着,宁辛远也在这里!
郁真只觉得眼前两道阴影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她抬起眸,微微愣住,然后,脸色一沉。
郁德本却自顾自的在郁真的对面坐下,脸上带着施舍的笑容。
“郁真,你在这里啊?跟辛远过来的?快要过年了,我想,你跟你妈一起来家里过年吧。”
他开口,郁真只觉得恶心得想吐。
之前,连看都不看一眼她的人,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为的不过是她现在的那点利用价值。
而且,跟纪兰一起去他们家过年?
郁真不想让自己动气,但是看到郁德本,想到他曾经对纪兰和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她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我和妈一起去你家过年?然后,看你跟小三上位的妻子秀恩爱吗?”
郁德本脸色一沉,没想到郁真开口就没有好话。
“你可真是翅膀硬了啊!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郁真脸上却带了淡淡的笑容,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我妈怎么教我的,你们管不着。但至少,我妈没有教我去抢别人的男人,去当小三!”
郁柔脸上也有一些挂不住。
她本来跟郁德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是陈雪带过来的。
她其实还是有一些忐忑和害怕的。
当初跟着一起进了郁家,真的很害怕郁德本不疼爱她。
后来郁棠出生之后,她更是小心呵护疼爱这个妹妹,只是为了让郁德本的目光可以多看到她。
郁德本一句“小柔,你真是一个好姐姐”,就能让她开心半天。
“郁真,你怎么跟爸说话的?当年爸和你妈感情破裂了,难不成非要让爸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过一辈子,你才觉得开心?”
郁真有一些胸闷气结。
她看着郁德本,再看看郁柔,仿佛要把他们都记在心里。
她将书合起来,气都气饱了,哪里还看得下去书。
她到现在还记得郁德本给她的一巴掌。
当时纪兰这样急需钱救命,那个从未谋面和尽过抚养义务的父亲,送的见面礼却是一巴掌,她的耳朵嗡嗡作响的感觉,见到郁德本,似乎就会再继续重复。
她垂下眼眸,那睫翼在颤动,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你们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们。”
她如此明白的说出这样一句话,郁德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如常的神态,带了刻意堆集起来的几分疼爱。他只是认为,郁真在闹小性子。在抱怨他们对她的不公平。
“郁真,我知道你怨爸,但当年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感情破裂了,就是破裂了。真真,现在给机会给我们弥补吧。”
郁德本话音刚落,郁真抬起头来,却是笑了:“嗯,给机会让你弥补,感动我,然后,让我为你们所用,让我跟六哥吹枕边风,给你的公司带来许多的机会,让你飞黄腾达?”
郁真再次补充了一句:“还有,当年你是婚内出轨,如果感情破裂,就应该先跟妈离婚。而不是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郁德本没想到郁真居然把他心里的想法赤果果的说了出来。
郁真嘴角再次嘲讽一笑:“郁德本,你真的太高估我也太高估自己了。先别说美人计对六哥有没有用,六哥都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不然,整个江市的人,早就已经成功了,还会轮到我吗?”
她说得一脸的无辜,但郁德本的脸色却挂不住,带着一些尴尬,惊恐,不安,目光却是看着她的身后。
郁柔的目光痴迷,看着宁辛远。
郁真还没有回头,就觉得肩膀上一沉,宁辛远的声音响了起来:“走吧,真真。”
郁真微窘。
呃,她刚刚说的话,宁辛远到底听到没有。
“六,六爷!”
郁德本只觉得额上似乎冒出了冷汗。
“六爷,请留步,我上次的计划又重新更改了一下,尤其是利润那一块……”
他说还没有说完,宁辛远却已开口,他一笑,那笑容妖孽得让人不忍直视,只觉得光芒万丈,像是要灼瞎人的眼。
“哦?可是,我家真真说了,我不是色令智昏的人!更何况,你们都没有美色呢!!还有,这一块我不用找你做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下家了。”
宁辛远微微扬唇。
有利润不干是王八蛋,更何况,这一块的利润十分之高。
并不只是郁德本可以做,其他人也可以。
双方互利的关系,自然是一拍即合。
郁德本脸色一白。
宁辛远果然是在给郁真撑腰!
但何德何能,郁真居然能得宁辛远青眼!
郁德本现在反正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是半年前,郁真过来要钱的时候,他提前能知道宁辛远会对郁真另眼相看,成为宁辛远的女人。
那一天,他一定会将郁真当成座上宾,不,当成祖宗来宠着!
只是,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
求的人再多,也没有用!
郁德本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宁辛远带着郁真离开。
郁柔痴痴的看着,回不了神,同时心里痛得不行,难过。
连呼吸一口气,都觉得心脏的位置好痛。
她比郁真差在哪里?她哪里都不差,明明就是长相比不上郁真。
可是,容颜都会逝去的,以后老了,不都长一个样。
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原来也是如此肤浅的一个人。
可是,她却没法从心里把宁辛远拔去。
父女俩各怀心事,目送着宁辛远和郁真的离开。
宁辛远上了车,赵宏在前面开车,宁辛远的手握着郁真的手。
他从上了车之后,就一直握着郁真的手笑。
他一直在笑,浅浅的笑,笑得让人怦然心动。
郁真不由有一些羞恼:“你在笑什么啊!”
还笑,笑个鬼!
还非要笑得这样妖孽。
若是宁辛远生在古代的话,一定是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类型,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宁辛远抬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吻了一口。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道:“我是在笑,真真,没想到你倒挺牙尖嘴利的!”
这一句话,真的不是什么好话。
但宁辛远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喜欢。”